比干走出來了,里面露出了真容,大殿之內,帝辛與姜王后高坐,面無表情。子啟子衍子箕以及卜臣橫死,大殿染血。
聞仲單膝跪地,面朝宗廟,以太師之尊,無人能受跪禮,除卻先祖。
比干走了出來,他一手捏著青銅匕首,一手端著五彩七竅玲瓏心,這顆心臟散發著光輝,讓人奪目。
“圣人的心!”有人驚呼,傳聞圣人心中七竅,有五光,可辨識一切幻術。
比干胸腔破開,流血不止,眾人看到,心有戚戚!
“比干丞相,有圣人之資,聞太師有謀害圣人的嫌疑!”有人怒吼,從他的位置可以看出來,聞仲跪拜的地方正是先代人王的宗廟,這是請罪么!
“此大商之不幸啊!”有人痛哭流涕,大商的陳慶立地成圣,使眾人都忘卻了賢相比干。若有二圣當朝,天下焉能不拜八方而衛朝歌!
“若比干丞相不被殺,死后定能成圣,再庇佑我大商五百年國運!”
“聞仲,匹夫大罪!”
有人怒罵,有人痛哭流涕,天地之間一片血色,血紅色的雷霆在怒吼,血云沉沉。
無形中的壓力,覆蓋在整個大商君臣心頭,比干真的有死后成圣的資格?
一顆七竅玲瓏心足以證明一切!
帝辛與姜王后沉默不語!
聞仲跪地請罪!
百官痛苦哀嚎!
只有陳慶,并肩來到比干身邊,群臣拜服,他們也在痛惜。
縱然人死大一級,陳慶為人圣,不需要跪拜的。
“黃妃是你殺的吧!”陳慶的聲音很小,只有比干聽得到。
比干嘴角露出一絲蒼白無力的微笑,目光神往,最后長長嘆息了一口氣。
“你從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我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比干從來都沒有心平氣和的同陳慶說過話。
他恨陳慶,生而為圣,將他的光芒全都覆蓋,他恨帝辛和帝乙,當初明明先代人王有意傳人王之位給他比干,卻被帝乙給搶去。
如今將死,他反而放下了一切。
沒有太多的想法,只是和陳慶像是普通人交談一樣。
“如果我說我從一開始就在懷疑你呢?”陳慶淡然的看著天空,血色越來越沉重了。
“不虧是人圣,我不能活著為圣人,終究比不上你啊!”比干長嘆一聲,說道:“若是父王將王位傳給我,我生為人王,死為人圣,這大商恐怕就不是如此一番光景了!”
這就是比干的野心,他不滿足于成圣,他更夢想著成為人王,故而,開始設局。
“從三十年前,我設計讓宮殿倒塌一角,本來以為能壓死帝乙,卻沒想到帝辛站了出來!二十年前,我設計讓有蘇方和東夷反朝歌,十幾年前我設計讓帝辛困住姬昌,現在想想,終究是人為夢境,一場空啊!我千算萬算,終究算漏了你陳慶回成為圣人!”
比干笑了,笑得很開心,而陳慶卻依舊盯著天空!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說服聞太師的!你要知道,殺了一個圣人,對一個修士的恐怖劫難有多大!他甚至會因此坐化,轉世為畜牲,在無盡輪回之中,迷失自我!”
陳慶微微一笑,說道:“死其實并不可怕,對么?”
“哈哈!原來如此,陳慶,我甘拜下風,你生而為圣不是沒有道理的,僅是人心,你抓得太狠了!”比干長嘆一聲。
與陳慶在一起,他胸腔的血液都不敢往陳慶這邊流動,他已經沒有血液可以流淌了,整個身體四肢都是一片慘白,唯有臉上,還很紅潤。
“說出來也無所謂,你心系的是人王位,聞仲心系的是整個大商江山,我不過是給他洗腦而已!”陳慶道出了真相,而后穆然說道:“你和元始天尊有什么聯系!”
“元始天尊?”比干搖頭,說道:“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更不曾聯系!”
聽到比干的話,陳慶笑道:“看來你還不知道啊!”
“不知道什么?”比干一臉疑惑,他現在完全是回光返照。
“這顆心不是你的!應該是元始天尊安放在你的胸口中的!不信,你摸摸右邊的位置!”陳慶笑著說道。
比干不信,拋棄掉了手中的匕首,仔細一摸,頓時臉色煞白。
“你騙我的,對不對?你騙我的對不對?”比干幾乎癲狂,“若不是我的,這顆心臟怎么會長在我身體里!”
“你信你且看天上!”陳慶一指天際,比干順著陳慶的方向,哪里血云濃厚。
“你看到了什么?”陳慶問道:“是不是什么都沒看到!”
“你想表達什么?陳慶!”比干眼睛在淌血,他已經快要癲狂了,從一出生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是天生圣人,死后必定成圣,可陳慶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就連這顆心臟都是假的!
那他所作所為究竟是為了什么?一個人王之位爭奪的失敗者在斷送大商江山的逆臣?
“果然,你什么都看不到對吧!”陳慶朝著那方躬身一禮,頃刻間,滿天血云散去,唯有血色的雷霆在空中閃爍。
這血色的雷霆源自于宗廟。
“這顆心臟是伊尹的,你若是能死后成圣,方才你應該也能看到伊尹,可是你沒有!”陳慶從比干手上拿過七竅玲瓏心。
麻木的比干根本無法認清現實,任憑陳慶取走了心臟。
“我才是圣人,我才是圣人,我才是…”比干終于忍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流血過多死去。
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官更是痛哭流涕,絲毫沒有注意到天色已經轉變,陳慶拿著七竅玲瓏心高舉過頭頂。
“恭送圣人伊尹!”陳慶高呼,手中的七竅玲瓏心化作一絲絲光芒,在閃爍著。
“恭送圣人比…伊尹?”百官集體懵逼,一個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甚是不解!
聞仲起身了,看著陳慶手上的七竅玲瓏心,眼中終于有了一絲神采。
帝辛激動的和姜王后互相攙扶著,逼死一位圣人,就算他是人王,天下也會因此打亂,人心不穩,陳慶的話,無疑是最給了他最大信心。
血色雷霆依舊存在,陳慶手中高舉五彩七竅玲瓏心,猛然用力,光芒更甚。
“恭送圣人伊尹!”陳慶再次大聲吼道,目睹著天空,只有陳慶一人看到,一人能感知的情況。
“恭送圣人伊尹!”聞仲也走了出來,躬身在陳慶背后。他的道心不能有損,既然人間圣人說這是伊尹的心,那它就是伊尹的心。
“恭送圣人伊尹!”帝辛與姜王后與陳慶同列,他們擔不起再次逼死一個死后為圣的罪名。
“恭送圣人伊尹!”百官站隊,他們知道,不管這顆心臟是誰的,反正不是比干的!
“恭送圣人伊尹!”陳慶再次用力,大夫梅伯和宰相商容偷偷瞧了一眼,陳慶的手都快捏碎了這五彩七竅玲瓏心。
呼的一聲!
五彩七竅玲瓏心迎風而起,徑直飛向天空。
“人間圣人!好手段!”天空一聲巨響,這是元始天尊憤怒的聲音。
元始天尊動用手段,這聲音只有陳慶一人能聽見。
“上一次我的圣人教條出現,讓你發現弱點,我承認上一次你贏了!但是這一次,是我贏了!”陳慶笑著說道。
“好!好手段!我真是小瞧你了,人間圣人!”元始天尊手持這五彩七竅玲瓏心離去,血色的雷霆開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