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半月,陳慶鎖在后院,幾乎不能出門,家里人也不許進來。
這半個月,帝辛幾乎天天派人來邀請陳慶,但都被管家伯以主人有要事給拒絕了。
帝辛也不惱,依舊不厭其煩的邀請著。
因為陳慶的命令,妲己的行動完全自由,起初幾天她還以為陳慶是騙她的,后來才發現,陳家根本沒有對他有一絲防備,除了不讓他進陳慶的屋外,并沒有絲毫阻攔。
外界的恐怖,妲己心知肚明,尤其是陳慶最后的一句話,就像揮之不去的陰影,讓她連出門之后,別人的目光都讓她起雞皮疙瘩。
半月時間過去了,西方的天空一片血紅,一聲鳳鳴從岐山響起,當真是鳳鳴岐山。
隨后天降血雨,宛若圣人隕落,伴隨著周易,一雙巨大的鳥爪從天而降,鳳凰攝去了姬昌的靈魂。
此一番,西岐人心惶惶,一如陳慶所言,天誅終究降臨。
隨后,次子姬發在西岐舉辦了浩大的葬禮,葬禮有其兄,有其父,有其祖。
原本的喜葬也變成了喪葬。
鳳鳴之聲從遙遠的西岐傳到朝歌,整個大商一陣慘淡,因為他們也聽說了鳳鳴岐山。
“大王無憂!”三山關總兵出來站列,說道:“鳳鳴岐山非本意,老祖宗只是去拿下一些謠言,當初姬昌與元始圣人定下規矩,以老祖宗的名義搞出了一個鳳鳴岐山的謠言,這姬昌也是一代人杰,生為人,死為圣!他將自己的靈魂獻給老祖宗,只求一聲鳳鳴!”
生為人,死為圣,并非像仙圣一樣,擁有無上法力,而是一種人的極致,是最高潔的靈魂。
圣人,或許私德有損,但大節無虧。
“可是這流言深入人心,不得不妨!這是姬昌的陽謀啊!”帝辛憂慮的說道。
身居高位,帝辛考慮的是天下,縱然老祖宗同意,但是這天下就亂了。
“非是老祖宗愿意,實在是元始圣人欺人太甚,老祖宗不是對手啊!”
三山關總兵皺眉說道:“仙人的世界終究是實力說話,世俗王朝無法插手!”
“昂嗚!”一聲高昂的聲音從天地間響徹云霄。大殿之內,恍惚間,一個座位金光閃閃。
“陛下,是陳慶大夫的位置!”
“大王,是白澤的叫聲!”
幾乎同時,帝辛身旁的侍從和三山關總兵的聲音同時響起。
白澤是靈獸,幾乎不出世,比龍鳳凰麒麟還要少見。
帝辛自然坐不住了,起身道:“諸位與我一同觀這神獸!”
從某一刻,帝辛甚至將白澤與陳慶聯系到一起,畢竟陳慶的座位金光閃閃,并非巧合。
諸大臣與帝辛一同,于宮殿門口觀望,但也遲了一步,沒能看見白澤真身。
“大王,白澤往陳慶大夫府中去了!”門口的守衛和帝辛說道。
帝辛眼眸一亮,當即出宮,奔向陳慶府上。
此刻,陳慶將手中的紙筆放置一旁,伸了伸懶腰,“呼,終于搞定了!”
這十幾天,陳慶并沒有閑著,先是搗鼓出來紙張和墨筆,隨后才編撰出大商第一部商律大綱。
陳慶擱筆,抬頭間,見一似羊非羊體態如獅子一樣的動物,正低頭觀察著陳慶的紙筆和書寫的律法。
恍惚間,以陳慶為中心,整個朝歌地面涌起了金色的蓮花,在陳慶的目光中,虛幻的東西隱藏不住,只是一道道金色的氣息而已。
“紙筆書寫律法,圣人有禮!”白澤口吐人言,陳慶微微一笑,一篇律法寫完,見到白澤也沒有什么震驚的,仿佛一切都平淡如水。
“白澤兄有禮了!”陳慶笑著說道。
幾乎一瞬間,白澤銜起紙筆和律法,目光交匯之中,陳慶明白了他的意思,坐上了白澤的背。
坐上白澤的背,陳慶瞬間腦袋一片清明。
“這九天四極,觀看我的人也太多了!”陳慶放眼望去,一尊尊人影如同黑暗中的火炬,九天四極,這些人都是隱匿在幕后的人么?
“圣人多慮了,您現在是第一個生而為圣的存在,大道為您慶賀,自然可以看到諸天不可測的存在,待到大道散去,您就不會看到了!”
白澤踏步而行,后院的大門自動打開,白澤為陳慶解釋。
白澤入府,自然瞞不過陳家父母,他們幾乎感動的落淚。
“我陳家出圣人了!”陳父陳母聲音都在顫抖,管家伯和管家仲也是老淚縱橫。馬夫丁看著白澤,目光中仿佛有了一絲追憶,再次看到陳慶,一副朝圣之情。
遠處的妲己,呆呆的看著白澤背上的男人,仿佛距離越來越遠。
“父母何須多慮,平常心以待之!”陳慶示意陳家父母不要激動,便就說道:“大王過來了,隨我去迎接!”
所有人都在白澤之后,白澤口銜三寶,遠處,帝辛帶著滿朝文武走了過來。
“在世圣人,大商之福!圣人,受子受一拜!”帝辛第一個施禮,后面百姓也都一拜。
陳慶從白澤背上下來,同樣對帝辛施了一禮。
“大王禮重了!”
幾乎同時,白澤將紙筆銜到帝辛手中。
帝辛接過,一瞬間,陳慶可以看到,黑色與血色的云氣之中,第三道金色的氣息已經形成三團鼎足而立的局面。
“這是?”帝辛看到甲骨文書寫的律法,一篇篇的翻看,最后一臉震驚,道:“律法!”
“正是!”陳慶笑呵呵的說道,為了這本商代律法,他可是總結三千年律法,方才有了一本。
“好!好!好!”帝辛連道三聲好,他此刻的心情非常好,姬昌的謀劃終究有了應對之策。
姬昌哪怕死后為圣又如何,他大商面前可就是一位生而為圣陳慶。
“今日,寡人當為愛卿設宴,與國同慶!”帝辛十分興奮。
人群之中,比干面色陰沉,一言不發。
此刻,哪怕再賢明著稱的臣子,也沒有一個人出來勸阻。
人群如洪流一般離去,滾滾的黑影,帝辛與陳慶幾乎并列,陳慶還是很自覺的慢了半步。
這一幕,讓帝辛心中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