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在村里詢問的時候,一個個都一問三不知。等人走了,他們才開始猜測。
“其實我認為最有可能的是當年買下這里的那個李老師。”楊明義說道,“畢竟我們這里,唯一突然出現還很有錢的也就是他了。他買下這里,就是為了守護寶藏。爺爺他們不是說那個李老師武術高強、槍法如神嗎?他肯定就是寶藏的守護者啊!”
李遠山一聽,心里有些驚訝,別看楊明義平常不動腦子,但這猜測卻有兩下子。雖然買下這里不是為了守護寶藏,但寶藏還真就是他埋下的。
“照你這么說也有道理。”寨方平說道,“不過這么多寶物,要很多人運送吧?怎么沒人見到過?也沒人泄露出一點消息。”
“這多簡單!”楊明義說道,“沒人看到,那是因為他們是晚上運送。至于泄露消息,那些運送寶物的人都被滅口了,怎么泄露消息?”
“尸體呢?不能憑空不見吧?”寨方平說道。
“后山不是有個爛泥塘嗎?說不定尸體就沉在里頭了。”楊明義說道,“又或者,發現了一個山洞,將尸體丟進去又挖泥巴填上了。”
“你怎么會這么想?”李遠山無奈地問道。
“好多寶藏故事里都是這樣的啊!不然怎么守得住秘密?”楊明義理所當然地說道。
好吧!按道理確實如此,不過距離真相卻越來越遠了。
不過也就是胡亂猜測吹吹牛而已,沒誰當真。
“好了,這事情終于結束了。”漸漸風頭過去了,江明月說道。
他們來這里,除了想在這里住下,就是為了讓這批寶藏重現天日。至于自己留下,兩人從沒想過。一是他們沒這心思。二是即使想留下也留不住,實在是數量太大了。而且根據法律,私自挖掘還得坐牢。
接著繼續忙碌了一個月。明天公歷六月七號,農歷閏四月十六,宜嫁娶,是寨方平結婚的日子。
“這才剛剛畢業半年呢,怎么就急急忙忙地結婚了?”接親的馬車上,李遠山問道。
“年紀不小了,本就該結婚了嘛。”寨方平說道。
“嗯,小平都二十四了,是該結婚了。”楊明學說道,“要不是讀書耽誤了,娃兒都有了。”他在公社中學教書,今天是星期天,所以他也來了。
“還是太匆忙了點。”李遠山摸著下巴說道,“不會是趕著補票吧?”
寨方平臉一下紅了,說道:“怎么可能!沒這回事。”
“呵呵!臉紅了,有問題啊。嘴硬有什么用?”李遠山笑道。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楊明亮笑道,“現在又不是古時候,要浸豬籠。不過有幾個月了?別已經顯懷了那就真有點不好意思了。”
“這…才將將(剛剛)發現。再說,哪能拖到那個時候。”寨方平說道。
“嗯,這次小平結婚,接下來明慎你們應該也要結婚了。”李遠山說道,“這接下來酒席不少啊!”
“別說他們,你們兩口子什么時候要孩子?”楊明學問道,“你們兩年紀也差不多了,比小平還大點,他都快有孩子了。”
“還早得很。”李遠山笑道,“最起碼得等新房子建起來,我可不想他跟我們住老房子。”
“那就算五六年吧,那時候明金他們都可以結婚了。”楊明學說道。楊明金是他們這一代最小的一個,現在才十五歲,比他兒子才大五歲。
雖然剛剛將法定婚齡從二十歲改為二十二歲,但是在農村,別說二十歲,十六七的也有結婚的,等年齡到了再去補辦結婚證,順便給孩子上戶口。這樣的人很多,你不可能卡著不辦不是?更不可能因為沒到法定婚齡拘留判刑。
寨方平老丈人家就在城南,距離將臺營不遠。
將臺營,是城外一個小山頭。當年解,放興義的時候,這里發生了一場慘烈的戰爭,楊明學他們家有三個叔伯犧牲在這里。
當晚住在城里,第二天天不亮就出發,趕回村里時間正好。
一場婚禮下來,李遠山笑道:“忙了一段時間,這樣熱鬧放松一下正好。明紅你們,還有明慎你們在外面工作的,也要抓緊點,這樣我們隔段時間就能熱鬧一回。”
忙忙碌碌,兩年時間過去,李遠山終于可以休息一會。
之前一年,李遠山南下深圳考察了一回,心里暗自慶幸。按照他之前的想法,除了村里過來開一個家具廠,還要讓縣里召集大量農村和城市剩余勞動力過來。
他只知道深圳是一片熱土,來了才知道,確實是一片熱土,工資也比其他地方高得多,但是工廠還是太少,競爭太大,想進工廠太不容易了。
唯一好找的工作就是去工地上,現在這里就是一個大工地。這樣,就只能篩選體力好的先來了。
為了賺到開家具廠的錢,李遠山利用流利的英語,在廣交會上為有需要的企業向老外推銷產品賺提成。
回來之后,李遠山又去縣里匯報了一回,將自己在深圳的見聞和盤托出。
“你在那里呆了幾個月,肯定比我們清楚。”縣,長說道,“就按你說的來,能出去幾個算幾個,留在家里也不是個事。不過這第一次帶人過去,還得你幫忙了。縣里的工作人員都沒去過,別坐錯了車,找不到地方。”
“可以。”李遠山答應了,然后說道,“其實我覺得,縣里可以去那邊開個廠子。搞個來料加工廠,甚至就是組裝廠也能賺錢。”
“組裝廠?”縣,長問道。
“就是零件都由外商提供,廠子只是把零件組裝成產品。”李遠山說道,“比如一臺電視機,屏幕、顯像管、電路板、外殼這些人家都運來,廠子只要組裝成電視機就行了。”
“人家自己就能組裝,還何必花錢請你組裝?”一個副縣,長問道。
“人工成本不一樣。”李遠山笑道,“他們那邊人工成本太高了,如果運過來這邊組裝,只要達到一定數量,除去給組裝廠的錢和海運的運費,他們還能節省一大筆錢。”
“這個我們可以考慮考慮。”另一個副縣,長開口說道。他比較年輕,正是有沖勁的時候,所以想要多做出點成績,并不怕失敗。
“先把這一批鄉親送過去,然后再考慮。”縣,長說道,“一是需要資金,縣里資金困難,要投資一個廠子不容易。二是要選一個合適的產品,能盡快開工。這需要多做調查研究。”
正事說完,縣,長才問起李遠山他們村里家具廠的事情:“你們那個廠子如何?”
“還行。”李遠山笑道,“我們是手工做的家具,用料也實誠,就靠生產隊幾個,產品供不應求。這次回來,我就是來找一些木匠帶過去的。”
“嗯,你們搞得好就好。”縣,長說道,“老書,記很贊賞你,說你腦子靈活。看來這一步你們是走對了!”他說的老書記,就是鄭國慶他老爹鄭存頤,現在已經退休了。
他也同樣欣賞李遠山,這些年從搞養雞場,開飯店,開老鼠藥廠,再到現在去深圳開家具廠,每一步都走在人前。養雞場,帶動了社員養雞,城里終于不缺雞蛋吃了,而且還能供應外地;老鼠藥廠的老鼠藥效果很好,這些年為糧食系統減少了大量損耗,就是他們的功勞。現在開家具廠,同樣能為縣里帶來好處,引導剩余勞動力出門找事做。這次能出去的不多,但有了開始,以后能夠出去的人就會越來越多。
半個月時間,李遠山帶著招到的六十多木匠到城里集中,跟縣里出面招的匯合,一起出發。
人一集中,互相一打聽,其他人對這伙木匠羨慕不已!他們過去還得現找事做,人家不但已經有了接收的廠子,而且過去的車費還是廠子掏錢。
“木工活我也會啊!”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急忙說道,“到時候你能不能去幫我問問我能不能進你們廠?”他之所以上心,一是能夠節省車費,二是木匠活工資更高還不累。
“你各家(自己)去問就行。”一個年紀大點的木匠說道,“剛才進去那個年輕人,我們去的家具廠就是他們生產隊開的。”
“一個生產隊都能開家具廠,深圳不愧是深圳啊!”漢子道謝之后感嘆道。
“哈哈!他們就是我們這邊的,只是去那邊開家具廠。”老木匠笑道,“說起來你可能還聽過,你家買過凈鼠牌耗子藥沒有?那個耗子藥就是他們生產隊生產的。”
“難怪!難怪!”漢子說道,“他們的耗子藥好賣得很,難怪有錢去那邊開廠子!”
接著書,記講話:“你們是我們縣里第一批出去工作的,要注意紀律,我重申一下:干活不能偷奸耍滑,不然被開除了沒人管。縣里隔著千多公里,想管也管不了。要是因為偷奸耍滑沒人要,那你們怎么辦?難道去要飯?還是去偷去搶然后被抓去坐牢?去了就好好干,干得好還能加工資。…”
書,記講話結束,縣,長接著來:“剛才書,記已經重申了紀律,我就不重復了,就講一個事情:賺了錢不要亂花。家里人還等著你們賺錢回來改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