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寨大當家謝麻子死了,而且留下了滿地尸體和槍支,這說明黑龍寨元氣大傷了。而且他們撿到了這么多槍,有了自保之力,以后再不會被黑龍寨欺負了。
不止如此,很快旁邊寨子傳來消息,黑龍寨三當家和四當家被人打死在了路上。過不兩天,上山打柴的林餃子又在林子里發現了被吊死在樹上的二當家,眾人去看的時候,都聞到尸臭了。
“這回黑龍寨只剩一個五當家了。”一個年輕的漢子說道,“又又死了七十多個土匪,山上沒幾個人了。要不我們去把他們寨子剿了?”
年輕的聽了心動不已,都嚷嚷著剿了山寨。不過老人們想的又是另一回事,雖然死了這么多土匪,但是黑龍寨到底還剩多少人槍誰也不知道。而且這些后生都才摸槍幾天,雖然能打響,但是比燒火棍強不了多少,怎么拼得過土匪?
不過,一個年輕叫二狗的年輕漢子心里不愿意就這么放過機會,里面還有他青梅竹馬的姑娘呢。這個機會錯過,也許一輩子再也見不到心愛的姑娘了。
跟他抱有同樣心思的人不少,一個個悄悄攛掇,附近幾個寨子的年輕人帶著槍趁夜悄悄溜出村子,天明時分就摸到了黑龍寨外面。
一商量,分成兩撥,一撥在寨子外面假裝進攻,另一撥從后山悄悄摸進去,里應外合拿下黑龍寨。
黑龍寨就剩五當家帶著十幾個人留守,前面寨門一打響,五當家連忙帶人去增援。現在大當家等人還沒有回來,山寨就剩十幾個人,這讓人攻下了可就麻煩了。
“黑龍寨的人聽著,你們大當家一伙人已經被我們打死了,趕快放下槍投降,還有活命的機會!要是冥頑不靈,一會兒我們攻進山寨,那時候投降可就晚了!”五當家一來寨門,就聽到外面的喊叫。
“放你娘的狗臭屁!”五當家怒吼道,“就憑你們這幾個霉貓爛耗子,能打得過大當家他們七十多人?”
“打不打得過,你看看這幾個腦袋就曉得了!”下面的人喊著,用竹竿撐起一個腦袋,寨門上的嘍啰一看,驚呼道:“是大當家的腦殼!”
五當家心里一咯噔,眼見手下就要亂起來,忙叫道:“別上他們的當!這是假的!大當家哪能這么容易就死了!”
“那這幾個呢?”下面喊著,又支起幾個腦袋,正是二三四三個當家的。
前面在糊弄著拖時間,從后面摸上來的一撥一路沒遇到半點阻攔就進了山寨。
接著槍聲響起,“殺光土匪”的喊殺聲遠遠傳來,寨門外拖時間的這一撥心里一喜,領頭的柱子呼喊道:“二狗他們摸進去了,大伙跟我殺呀!”
柱子機靈,一邊跑一邊喊道:“降者免死!”這是他看戲的時候記下來的臺詞。
其他人一聽,也跟著喊起來,寨門上的土匪一見四五十個人拿著槍沖過來,一時間還沒有從幾個當家的已死的驚慌中回過神來,頭皮發麻,下意識地就撒開腳丫子逃跑。
五當家一看對面幾十桿槍,頭皮一緊,忙蹲下躲避,喊叫著手下開槍還擊。可這時候誰還聽他的,保命要緊。
跑下寨門,剛來到房屋前的壩子上,就見從房屋邊從初一群人拿槍指著他們吼道:“放下槍!”話音未落,接著就是“啪啪啪”的槍聲,十幾個土匪丟下槍還是被一群人打死打傷。前面拿槍的一沖而過,后面拿著鐮刀棍棒的跟著沖上來,見到沒死的就是幾鐮刀挖上去,或者木棒往腦袋上猛抽。
五當家看著兩邊沖過來的一群窮棒子,無力回天,被幾十桿槍指著打死在寨門上。
年輕人們歡呼著,打開寨門,簇擁著二狗和柱子往里走。
黑龍寨被附近寨子的年輕人攻下之時,李書成兩人已經離開了兩百多里,此時正在路邊跟蘇醒喝茶。
說來也巧,李書成從大路轉進小路縮短路程,沒想到正遇上下山之后一路東來的蘇醒。
“我一路東來就是想去上海找你請教,沒想到在這里遇上了。”蘇醒說道。
“這是運氣好,本來是要走大路的,不過大路太饒了點。”李書成笑道,“不然,你可就遇不到我們了。”
“你們這是去哪兒?”蘇醒問道。
“陜西延長。”李書成說道,“我們在上海不是建了一個慈幼院嘛,最近傳來消息,東北王張作霖被人炸死了,我覺著很有可能是東洋人干的。如果真是,那也許就要打大仗了,上海可就在海邊,危險得很。所以,我們將慈幼院遷到陜西去。那邊房子已經建好了,孩子們也送過去了。”
“哦,那你們以后不住在上海了嗎?”蘇醒問道。
“還沒決定呢,隨遇而安吧。”李書成說道,“對了,你這次出來是打算尋找傳人了嗎?”
“嗯。”蘇醒說道,“大城市人多,孩子也多,我打算在各大城市找找看。”
“現在去城里尋找也行,國內工業污染還很輕微。”李書成說道,“以后隨著工業污染嚴重,可就不成了。工業產生的廢氣廢水廢渣,會污染環境,這些雜質會隨著食物飲水呼吸進入人體。現在的上海影響就不小,別說一般的孩子,就是你在上海多住幾年,打通任督二脈都要費勁許多。”
“還有這種事!”蘇醒吃驚地說道。
“卻有此事。這雜質對于修煉外功、內家拳的人同樣有影響,不過真正能夠由外入內的人幾乎沒有,所以才以為沒有影響。”李書成說道。這個他們在上海住了幾年,能夠感覺到。還好李書成和江明月早已百脈具通,這些雜質在身體內根本留存不住,才沒有影響,不然兩人也不會住在上海。
“嗯,不管修煉外功、內家拳還是內功,都是開發身體潛能,提升身體素質,而這個過程也伴隨著排出體內的雜質。污染越大,身體內的雜質越多,修煉自然就越困難。”蘇醒明白過來,說道,“以前修煉之人躲入深山,是為了清靜不受打擾,能夠靜心修煉。以后修煉之人除了這個,還要躲避工業污染,不然難有寸進啊。這難道就是末法時代嗎?”
“什么末法時代啊。”李書成笑道,“修煉內功之人,就算幾百年前武林繁盛的時候,也沒多少。這東西進度緩慢,效果如何你和山上修煉內家拳的同門也切磋過,還非常講究資質,從來就沒有多少,只是現在秘籍失傳,就更少了而已。而且內功秘籍不過是練武之法,算不得大道,真正的大道是思想上的。”
“還有個事情要告訴你。”李書成說道,“方云幾年前離開上海,去廣州考國,民,黨陸軍軍官學校,也就是黃埔軍校,后來參加了革,命,軍,去年在汀泗橋之戰犧牲了。”
“方云他…唉!當時我去上海的時候,就發現了他的變化,當時認為是好事,我也鼓勵了他一番。”蘇醒聽了嘆息著說道,“沒想到,他已經犧牲了。可憐他爹媽兩個老人了,以后讓觀里照看一下他們吧。”
切磋是自然之事,李書成特意帶蘇醒到懸崖上、亂石從間過招。這樣的環境不比平地,不但要注意力集中,還要頭腦靈活,能夠利用環境給自己創造優勢,一番切磋下來蘇醒感覺又有進益。
“以后你要開始著手對意境的領悟了。”李書成說道,“領悟意境對你今后修為突破是最重要的,可以說領悟不到意境,連任督二脈也未必能打通。意境這東西我說一千句一萬句,也沒有你親身體會來得清晰真實。我現在展示一番意境,你體味體味。”說完后整個人陷入寂靜,一股莫名的氣息在李書成身上彌漫開來。
蘇醒看著李書成,眼睛漸漸辦的空洞,他感覺自己站在海邊,碧藍的海面泛著微波,一條巨大的魚在海里暢游,忽然加速躥出海面,化為巨鳥,振翅而起,直上天際。蘇醒不覺喃喃地念道:“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云…”
蘇醒陷入自己編織的幻境中,李書成收起意境,他仍然一動不動。
“沒想到我就是放出我的滄海意境,他居然能看到鯤鵬。”李書成笑道。
“這就是有傳承的好處了。”江明月說道,“這樣就能夠觸類旁通,演化出自己的意境。”
兩人守在一邊,蘇醒一站就是三天,清醒過來之后向李書成拜謝道:“多謝李兄成全!”身子一動,久未活動、再加上三天水米未進腦子一刻不停,一陣虛弱感傳來,不由自主地栽向地面。
李書成伸手一拂,蘇醒慢慢轉過身,坐到地上。李書成遞過一碗粥,說道:“你三天不眠不休,消耗太大,先喝兩碗粥,再好好睡一覺。”
蘇醒吃飽喝足,一睡又是三天。
李書成說道:“好了,你去尋找你的傳人去,我們也耽擱了幾天,該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