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長臉色緊繃,“我做過很多次試驗,一個新兵不管以什么姿勢掉落水中,都不會一下觸到河底的,更不會被河底的東西勾住。這樣在背包浮力板的作用下,新兵在水中是不會出現一點問題的。正因為有這個底氣,所以我才敢進行浮橋訓練。”
“但這個新兵卻出了這種問題,很明顯是背包有了意外,等背包被打撈起來,我們在做研究。在訓練中出現了這檔子事,調查不清楚,沒法跟上級交代。”
營長接著看向孟易問道:“對了,你是怎么發現有人落入水中的?為什么副營長他們幾個救援人員,都沒有發現?”
孟易看了浮橋一眼,“我感覺應該是副營長他們當時所處的位置,正好有一個視覺盲區,因為新兵跌落水中的時間都是相同的,而且位置很集中,副營長他們只能看到前排的幾個人落水,后排的被擋住,副營長應該是看不見的。我猜測當副營長救完浮在水面上的新兵后,應該是本能的就以為,沒人在遇險了,所以才會有這個疏忽。”
“而我當時所在的位置,正好能更精確的觀察出新兵到底有幾個人,所以當我發現了異樣,就立刻下去進行救援。”
此時副營長也小跑過來,“營長,新兵醒了。”
營長立刻往救護車走去,副營長隨即跟上,但剛走兩步就停下了,轉頭看向孟易,一臉感謝,“小孟,這次真的是多虧了你,不然出了事,我們就真是完了。大恩不言謝,等回營后,我在好好感謝你。”
孟易擺手,“副營長,這沒什么好感謝的,我是衛生員,這些是我該做的事。”
營長還在不遠處的救護車旁問話,副營長也不能多在感謝孟易,“走,咱們過去先了解一下情況。”
誰知道孟易剛走過去,就聽到營長對著新兵吼道:“是誰讓你私自在背包里放磚塊的?就顯得你厲害是不是?你就非要比別人多負重幾斤才開心?”
副營長連忙詢問,“營長,怎么了?”
營長氣呼呼的轉過頭,“你自己問他。”
新兵被營長吼了聲,聲音小了很多,“我原來經常聽說,老兵們為了鍛煉自己的體能,會自己在背包里多加幾塊磚頭,當我聽到今天要武裝越野,就想著突破一下自己的極限,于是也裝了幾塊磚頭。”
孟易聽到這話,頓時啞然,怪不得自己在水里拉不動他,原來背包里有磚塊。
副營長被營長訓斥后,心情自然也冷靜下來,他沒有營長那么惱火,自然能客觀的看待問題。
“營長,這個往背包里加磚塊的傳統,是很早以前就有的,這事不好怪他,您消消氣。”
就在此時,一輛軍車快速停了下來,營教導員急匆匆的沖過來,急切問道:“怎么回事,怎么會有戰士溺水?人呢?脫離危險沒有?”
副營長指了指在醫療車上掛水的新兵,“人沒事,幸虧孟易發現及時,把人給救出來了,不然這次訓練可真的是出大事了。”
教導員一開始就特別擔心戰士們的安全情況,雖然他不是軍事主官,沒法阻止營長的訓練計劃。但涉及到訓練安全事宜,這就不在是單純的軍事主官的問題了,如果出了事,政治主官一樣脫不了干系的。
教導員看向營長,“既然出了事,那我看過浮橋的這個項目就暫停吧,一公里外有一座公路橋,讓戰士們從那里繞路吧。”
營長沒有辦法,只能答應,“通知下去,讓新兵繞路。”
擁擠在河邊的新兵們,見到又要多繞兩公里,真的是要崩潰了,這才剛休息十幾分鐘,正是渾身酸疼的時候,別說跑了,站起來都費勁,這下還要多加兩公里,誰都受不了。
但命令下了,必須執行,各班排長只能拖拽起新兵動起來。
此時新兵一連王連長也帶著一連主力來到了浮橋旁邊,他對孟易的二班是給予了滿心的希望,如果二班能在這次越野訓練中拿到名次,那我們一連可就爭光了。
因此他還專門把二班放到了排頭班,結果還真沒讓王連長失望,沒多久,孟易的二班就甩開大部隊好遠,沒了蹤跡。
但讓王連長沒想到的是,孟易現在怎么還在岸邊啊,他們班不是早都跑沒影了嗎?
其實把孟易的二班放在排頭班,是王連長獨自做的決定,這個決定有些班長并不認同。
那些班長認為,二班雖然新兵底子好,但越野訓練絕對不是光靠體能就可以勝任的,當班長的,必須要有足夠的越野經驗才行。
特別是排頭班的班長,他們是開路的人,在越野途中,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地形情況,公路,山路,土路,泥路,水坑,灌木草叢,森林植被,任何一個都可能影響到越野。
就拿今天下午的越野訓練來說,跑著跑著,突然下起了雨,各連排頭班亂成一團,這就是沒有經驗的結果。
所以一連有些老班長,就不認同讓孟易的二班當排頭班。況且排頭班代表的就是一個連的榮譽,這份榮譽誰不想要?在退一步說,榮譽就是責任,代表一個連的責任這么重,他孟易一個上等兵能擔得起來?
所以這些老班長,見到孟易在河邊逗留,內心都想著看孟易好戲,你不是能跑嗎?怎么跑著跑著還在岸邊?
就當王連長著急的想喊著孟易問個清楚,巡邏車的大喇叭突然播報,“第一個沖過終點線的班級是新兵一連二班,戰士名字分別叫,魯南,周眾…。”
這聲播報一出,新兵營幾百號戰士都聽懵掉了,居然有人跑到終點了?
就算是過了河,離終點還有好幾公里的路程,現在所有人都堵在河邊不讓過去,他們二班是怎么過的?
教導員也一臉詫異,“一連二班不是孟易帶的班嗎?孟易還在這里,他們班是怎么沖到終點的?”
一營長倒是不見怪,“人家孟易的二班,甩開后面的部隊十幾分鐘的路程,人家早都全部安全過橋了,這是我和副營長親眼看到的。要不是孟易為了救人,人家現在的名字也出現在了廣播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