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看,略一思索,便有了念頭。
秦無殤道:“父母之命,當速也!”
眾人無不附和。
劉盛聞之,也知道拖不得,便也遣人去了那丘穆陵人家。
這時候,眾人也算是稍微松了口氣。
待眾人走罷,劉勢去而復返。
劉盛當即帶著他來到書房,不待劉盛言問,劉勢便道:“木棉、土豆等物皆已下種,只待收成。”
聞言,劉盛心中大安,又問其教育之事,也是一片大好。
有著拼音,還有印刷出來的書都帶著拼音,自那些人學完拼音這個東西之后,都已是可以自己讀書,自己認字,學堂已是不需要了。
話說,學堂之用,也卻是只教拼音而不教其他,為的就是怕傳出去。
教完拼音之后,便是家訪,每家每戶會領著帶有拼音的書自學,每天會有老師上門講解,可算是隱秘到了極致,和地下工作者似的。
隨著文化的慢慢普及,朔州的風氣也是為之一變,百姓們的面貌也好了許多,個個都稍有風采了些。
自回來之后,劉盛的計劃有了些許改動,現在,他只需要等待那個最合適的時間了,目前,就先讓諸國慢慢彼此消耗。
時間緩緩流逝,轉眼又過了二月,如今已是八月份,夏日炎炎。兩個月的時間,丘穆陵部落鮮有鬧事著,皆是因為劉盛早已命將士將其嚴加看著。
朔州外,原戌城之地,一批一批的鐵血將士向著戌城發起進攻,各種器械搭配。
戌城上,長城部之人守備城墻,他們手拿木刀,各個攻城器械皆被軟物包裹,便是那投石機的砲也換成了硬紙,但即便如此,卻也有不少人會受傷。
但這,總比死了強。
兩部人馬,一個攻城,一個守城,此般對抗早已持續三月有余。兩者互有勝負。
攻城的鐵血部更擅長攻城了,守城的也更擅長守城了,雙方是想盡法兒的搞對方,各種鬼點子是層出不窮。
雙方各有講武堂的學生充當著軍師,你來我往是好不熱鬧。
可以說,這種演習,是經常的,是不間斷的,一個戌城是毀了建,建了毀,陰山上也是各處坑坑洼洼的,儼然遭受了不小的損壞。
戌城外,也有野戰演練,各種陷阱、突擊、鑿陣,是練個不停,受傷是再所難免的。
起初,還曾死過人。
這種訓練,算是歷史上頭一遭了。
步兵對戰騎兵,騎兵對戰弓手,重騎兵是沒敢上,那沖擊力實在太強,僅是輕騎就傷了不少人,重騎是真的要死的人。
這地盤上,各個兵種來回演練,但凡是劉盛能想到的戰役,也都在此一一復盤著。
自從朔州有了基礎書籍開始,一些學的快的現已是來進修了,進修的位置,也便是這戌城,這里的知識全是超前的,從秦朝到現代,但凡劉盛所知道的,里面無物不包。
講武堂,就和黃埔軍校的參謀課似的,演武堂是武將之地,但目前來說,劉盛最在意卻是社政堂。
這門課,很深奧。社政堂的課程,是屬于自抒己見的地方,并非是老師授課,而是老師拋出一個問題,大家共同探討,畢竟,就算是劉盛他自己,也會有不同的意見。
可以說,戌城,是一個文化超前的地方,可以令人大開眼界的地方。
高允曾經來授過一課,當時便被學生們的想法都給震驚了。
現在但凡無事,其便帶著些頗有意思的政務前來探討一番,每每都能受到一些啟發。
朔州,是比較安靜的,但整個大世卻還是不太平,兩個月來,西邊兒頻有動靜。
比如,六月份,受東晉封號的氐族首領、武都惠文王楊盛去世。
而當初,楊盛聽說東晉滅亡的消息,是堅持不改東晉的義熙年號的,也對他的世子楊玄說:“我已經老朽了,應當至死當晉朝的臣民;而你們則應好好事奉宋國。”
于是,到楊盛去世,其子楊玄自稱都督隴右諸軍事、征西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秦州刺史和武都王,還派遣使臣前往劉宋報喪。這時,才開始改用元嘉年號。
而這個武都,就是仇池國,也就是生存在胡夏和西秦夾角的小國家。
所以,仇池,這個國家,我們現在就可以給他打上一個標簽,大宋附屬國,大宋死忠國,攻打大宋要小心他。
另有七月份,西秦王乞伏熾磐派鎮南將軍乞伏吉毗等,南下襲擊黑水羌族部落酋長丘擔,大敗丘擔的軍隊,也就前面說的宕昌國里面的一個小部落,現今還在追著砍吶。
隨后,便是一個很重大的事件,也就是在這八月份,胡夏那個野心勃勃的游擊鼻祖,設四門的夏國武烈帝赫連勃勃去世了。
胡夏算是一個強國了,在國力上,可以說能排前三,第一和第二自然是南北兩個大國,這第三個便是胡夏,西秦和北涼又是一等。
胡夏國主死了,這對他周邊的國家來說是一個好消息,太子赫連昌即皇帝位,下令大赦,改年號為承光。
胡夏現在有沒有事兒劉盛是不知道了,他這兒倒是出了個事兒,那便是七月份的時候,丘穆陵蘭告假回家了,說是家姐要出嫁,劉盛聞言便記在了心上。
今日里,懷朔鎮來了一幫子人,說是來省親的,這省著省著,不知怎么地,省到了督護府。
而劉盛卻是帶著柳瓶兒出去了,唯有陳嵐在府中。
陳嵐出了府,便得知了來人是誰。
正是那有著婚約的丘穆陵人家。
而于此同時,丘穆陵蘭家里也正在準備著出嫁的事情,這一家老小也都在。
而且丘穆陵蘭護軍將軍的事兒也是傳的十里八村人人皆知。可謂是一時無兩。
日下時,回到督護府的劉盛見著了人,客套了幾句,便先讓其人安置,婚約之事稍后再提。
然后,遣人去了虞城。
幾日后,正待出嫁的丘穆陵家迎來了劉盛的侯人,一番詢問之下,得知了真相,便將丘穆陵蘭拉到一旁小聲說著甚么。
隨后飛奴傳去,不日,劉盛便得到了消息,督護府便開始張羅著婚宴的事兒。
劉盛沒按胡禮來辦,是照著漢禮辦的。
時間來至九月份,出嫁的女兒來了,被安置到鎮里某處,擇了吉日,劉盛算是第一次結婚了,不過這一次,是一次娶兩個,還有家里的柳瓶兒不是。
九月十八,吉日,懷朔鎮吹吹打打的好不熱鬧,街上行人也是往前湊著,畢竟朔州侯大婚,這熱鬧估摸著也就這一回了,怎么著也得瞅瞅。
街道兩旁觀禮的人很多,中間卻是無人,畢竟劉盛得騎著高頭大馬去迎親吶。
一路吹吹打打的來至女家門前,大紅燈籠、門有雙喜,入門了背著新娘子上了轎,也便罷了。
女方也沒照著胡人習俗逮著他打一頓,畢竟,早先就說好了,漢禮。
料來,掌朔州大權之人結婚是沒人敢鬧事的,嬌子走了半路,對面也迎來一隊迎親隊伍。
眾人這一看,不得了啊,和朔州侯同一日結婚,不怕犯了忌諱?這再仔細一看,喲,嬌子都一樣。不得了。
眾人心想著,可下一刻,讓他們更加目驚口呆的事情發生了,也不知道那路來的胡子突然涌向迎親隊伍,這是胡人的習俗搶親。
這迎親隊伍頓時亂做一團,沖撞之間一片亂糟糟的,隨著劉盛的護衛鎮壓,很快也便平息了。
隨著小小波折過去,隊伍繼續出發,到了督護府,新娘下嬌子。
娘家人總覺得這新娘子有點不一樣了,可哪里不一樣,他們一時半會也看不出什么來。
婚禮正常舉行,蓋著蓋頭的娘子邁火盆啥的一套走下來,拜了堂,入了房,也沒人敢來鬧。
那丘穆陵人家的女孩,眾人是從頭到尾都沒看到長啥樣。
洞房里面,劉盛笑將新娘子頭蓋一掀。
眼前人,正是那丘穆陵蘭,可是讓劉盛給貍貓換了太子,呃,呸呸呸,是美人換了丑女。
劉盛暗道:“這不妥了嗎?”
外面那人家,是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家女兒嫁的人早換了個樣兒。
第二日,當丘穆陵蘭出來后,那人家全家都麻了,微微一想,也便知道哪里出了岔子。
事兒已經辦完了,畢竟也是胡人,也沒打也沒鬧,就是有點懊惱,畢竟劉盛可是個大官啊,這眼睜睜的就看著這么好的女婿沒了,能不懊惱嗎?這心里把那搶親的人給恨死了。
劉盛笑送著這家人家,待送至府外,也便回了。
朔州隨著丘穆陵蘭入劉府,整個丘穆陵部便被劉盛打著其夫之名在短時間就完全掌握住了,其下之人,皆由小新婦管著,且安排著幾個軍師照應。
所謂:“皇者不善戰,而善與友也。”
而劉盛既善戰,更善友。
自丘穆陵蘭入了劉府,朔州的丘穆陵部也被掌握,劉盛下的第一道令,便是將此消息封鎖,之后,朔州之地發生不少‘摩擦’,白日里獨孤部和丘穆陵部摩擦,夜里,許是為了報復,劉盛和丘穆陵蘭也是時常‘摩擦’。
到得某日,丘穆陵蘭一紙御狀訴上,不待三五日,上頭的口頭責罰便落了下來,順手又提了下丘穆陵蘭的權力,隨又遣丘穆陵部百二十落至此。
時間已是公元425年秋十月。
這個月初,皇帝又動了北伐的念頭,便是劉盛也得到了命令。
他的外軍本就是為了柔然而置,北伐柔然,自然也是要去的。
另外還得提一嘴,因為去年冬季北伐柔然把拓跋氣的不輕,便已將柔然改成了蠕蠕。
上次的不利,拓跋燾認為是時機不對,還有沒有充分的準備。
這一次,趁著柔然剛至,他決議來個狠的。
十月份,土豆、木棉等物皆已是到了收獲的季節,整個朔州一片忙碌,待冬麥種下,已是過了十有八日。
二十一日這天,魏主拓跋燾決議兵出五路大討蠕蠕。
其一司徒長孫翰等從東路,出兵黑漠。
其二廷尉卿長孫道生等出兵白漠、黑漠之間。
其三拓跋燾親自率軍,御駕親征,從中道直入;也便是劉盛所在,也幸好劉盛早已將作物收入糧倉,不然怕是要被拓跋燾發現了。
至于說大規模的種植為何不曾發現,這就要說種植的位置了,種植此物的位置皆在較為隱秘之地,且,沃陽城的內長城也算是一道天然屏障,魏國可以把守,他劉盛自然也是可以把守。
其也在道路兩旁設了土匪窩子,整個朔州的耳目皆為其服務著,但凡稍有異心之人,怕不是沒出朔州便已被‘土匪’殺了。
那些個前來游玩的官員之流,也是頻頻受阻,不然,拓跋燾也不會讓那丘穆陵部來制衡劉盛了。
可拓跋燾卻是不知,那丘穆陵蘭,乃是女兒身,現已是夫唱婦隨,劉盛說甚么她便做甚么,但有不聽,便是日上三竿.....
而其第四路,乃是東平公娥清出兵栗園。
其五奚斤等從西道,出兵爾寒山。
五路兵馬,同時并進,其聲勢,不可謂不大。
這一日,拓跋燾抵達中道,劉盛率本部人馬,丘穆陵蘭又扮男兒身,率領著丘穆陵一部,共同迎接。
期間,二人眉來眼去,可看在拓跋燾眼里,那可是互不對眼,心里倒也是大喜。
當即令下,直出漠南。
待大部隊入了草原,便舍棄輜重,改作輕騎兵,每人帶十五天的干糧,欲要深入大漠攻擊。
如此聲勢浩大的行軍,自是讓柔然汗國的各部得知,見魏軍之壯,紛紛心驚膽喪,連忙放棄漠南之地,競相向北逃竄而去。
五路大軍緊追不舍,追有七八日有余,這才回返。
此又被柔然跑了一次,卻也大量消耗了柔然國力,雖自身損失不小,卻也欣喜了。
就在北方大伐柔然之時,南方也有了改變。
自年初,劉宋司徒徐羨之、尚書令傅亮上書劉宋文帝,請求文帝親自主持朝政,要歸還其政權,且一連上奏了三次之后,文帝才開始親自處理朝廷政務。
徐羨之辭職返回私宅,徐佩之、侍中程道惠、吳興太守王韶之等都認為徐羨之此舉不合適,苦苦規勸敦促徐羨之返回朝廷。徐羨之于是接受詔書,當朝視事。
八月份,文帝想任王弘為司空,可王弘認為最初未能參與廢黜少帝、擁戴文帝的政變,司空一職他受之有愧,于是不斷地呈上奏章,辭讓了一年,這才得以辭職,任命他為車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
十一月份,宋文帝任命武都惠文王楊盛的世子楊玄為北秦州刺史和武都王,同時也準備對四大顧命大臣下手了。
最初,劉宋會稽人孔寧子為劉義隆鎮西諮議參軍。
劉義隆即位以后,任命孔寧子為步兵校尉。
孔寧子與侍中王華都有追求榮華富貴的強烈愿望,對徐羨之、傅亮等專攬大權深懷不滿。于是,他們日夜在劉義隆面前,捏造罪狀,陷害徐、傅二人。
正巧,謝晦的兩個女兒將分別嫁給彭城王劉義康、新野侯劉義賓,所以,謝晦派他的妻子曹氏和長子謝世休送女兒抵達建康。
文帝打算誅殺徐羨之、傅亮,并準備發兵討伐謝晦。
于是,他宣稱要征伐北魏,又聲稱到京口的興寧陵祭拜祖母孝懿皇后,整治行裝,放到戰艦上。
傅亮寫信給謝晦說:“目前,朝廷就要動員討伐黃河以北,事情并不到此為止。朝廷內外的官吏和百姓,對此多深感憂慮和恐懼。”
又寫道:“朝中多數官員都勸阻皇上北征,皇上將要派遣外監萬幼宗去荊州聽取你的意見。”
當時朝廷的舉動不同尋常,文帝的清洗計劃有些泄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