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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入得狄那全旭危

  獨孤昊看了眼那奔去的玄甲軍士,身旁的戰馬打了幾個響鼾,待他回過頭來,撫摸了下戰馬,看向城頭也不再言語,他知道,等劉盛來了,一切事情都會明了,他也沒必要多費口舌。

  但拓跋清憐見狀,卻是心中一驚,還以為那離去的人,是要前去稟報大檀,告知他,魏國的公主在這狄那城,讓其率軍前來攻打狄那了。

  拓跋清憐狠狠的看了眼獨孤昊,銀牙一咬,暗道一聲:“今日死便死了,萬不可讓柔然人捉了去!”

  想著,拓跋清憐秀眉一揚,叫道:“眾人上前,射殺敵軍!”

  “殿下有令,射殺敵軍!”

  “殿下有令,射殺敵軍!”

  “殿下有令,射殺敵軍!”

  眾女衛奔走相告之下,紛紛就前,抽弓撘箭,瞄準下方的獨孤昊便要射去。

  “隊主,大事不好,殿下這是要射殺我們啊?”

  “是啊隊主,我等快撤吧!”

  城下之人聽聞城上的呼喊,此起彼伏的對獨孤昊說道。

  獨孤昊聞聲,伸手止其言,抬頭大喝:“殿下,快莫要如此,我且說一事,殿下倘若不曾記得,我這便率軍回返,以待我家酋帥前來再與你說道!”

  “殿下?”

  城頭上的女衛聽聞獨孤昊的怒喊,轉過頭來對拓跋清憐發出詢問的目光。

  “嗯”

  拓跋清憐抿嘴沉思,半晌,點了點頭:“好,那便聽聽他有何言,爾等且慢動手!”

  “是,殿下!”

  女衛回言一聲,轉頭朝著城下的獨孤昊大聲說道:“你有何言速速說來!”

  獨孤昊左右看了眼,面色有異,想了想,便朝其說道:“還請諸位娘子莫要在酋帥面前提及我曾說過這一番話!”

  “嗯?這是何意?”

  “他這是何意呀?”

  “他怎如此說?難不成,朔州伯還有什么事是說不得的?”

  眾女衛聞言竊竊私語。

  “你且說來!”

  那女衛想也沒想的就對獨孤昊說道,對于眾女衛的議論,僅是看了一眼便作罷,并未理會。

  “呵”

  獨孤昊搖了搖頭,說道:“殿下可曾記得日前與酋帥行走在戌城大營之內?并將我家酋帥誆騙至女衛營,責令我等不可入營,如若不然,便要將我等騸去。”

  說著,獨孤昊再朝左右看了眼,抬頭說道:“那一日,酋帥入得女衛營中,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打斗,那一日,殿下可曾記否?”

  “啊?”

  “這人既然得知那日之事,應是朔州伯的部曲。”

  “是啊,是啊!”

  “可那一日,不是僅有我等得知嗎?他又從何來的消息?”

  “或許是他路過營帳吧!”

  聽著身邊女衛的聲音,拓跋清憐抬步前來,朝獨孤昊細細看去。

  “咦?”

  片刻,拓跋清憐驚疑一聲,這一番觀察下來,再想起那一番話,她頓覺眼熟,想了想,秀眉一揚、

  “這不是那路過營地的小隊主嗎?”

  拓跋清憐微微一愣,遂即大喜,問道:“朔州伯現在何處?”

  “回殿下,后方便是!”

  獨孤昊朝身后指了指。

  拓跋清憐抬首望去,嘴角露出些許笑容,她看到了遠處那一朵黑云。

  “快開城門!”

  喜滋滋的拓跋清憐轉頭嬌喝。

  “是,殿下!”

  身旁的幾位女衛領命,下城而去。

  那邊,獨孤昊對其扶胸施禮:“多謝殿下!”

  隨后,朝左右怒喝一聲:“諸君聽令,下馬入城!”

  “是,隊主!”

  眾人紛喝一聲,蹬蹬蹬的翻身下馬,面帶喜色的看向狄那城。

  隨著大門緩緩打開,獨孤昊便要牽馬前去,這是他怕拓跋清憐心中再次起疑,可還不待他往前,那大開的城門內就涌出數十騎,其帶頭的,正是拓跋清憐。

哆哆哆  馬蹄近前,獨孤昊不敢耽擱,對其扶胸施禮:“卑職見過殿下!”

  其余人等見狀,緊隨其后,對拓跋清憐扶胸施禮:“見過殿下!”

  “嗯,爾等起身吧!”

拓跋清憐心不在焉的隨口說道,眼睛直往前看  “郎主,開了,開了,城門開了!”

  劉盛身邊的護衛看著打開的城門,面色大喜。

  “嗯!”

  劉盛卻沒有護衛那么樂觀,眉頭稍皺,左右望了一眼,眼珠子一晃動,遂即,大喝一聲:“諸君備戰!”

  說著,劉盛將馬刀抽出,冷視前方。

  “備戰!”

  “備戰!”

  “備戰!”

  眾人連喝三聲,雖然他們不知道為何劉盛見到城門打開不僅沒露出喜色,反而讓他們備戰,但既然酋帥有令,卻也得執行。

鏘鏘鏘  一陣馬刀出鞘,眾人隨著劉盛緊盯前方。

咚咚咚  “嗯?”

  一陣馬蹄聲傳來,讓劉盛微微一驚,猛然轉過頭來,因為那馬蹄,并不是從前方狄那傳來的,而是從其后方傳來。

  “郎主!郎主!我帶軍師回來了!”

  一臉血跡的孟小虎高楊著滴血的狼牙槊,對前方的劉盛呼喊道。

  “呼”

  “是孟小虎!”

  劉盛輕出一口氣。

  看著一馬當先的孟小虎帶著秦無殤策馬趕來,其后是為他斷后的將士,轉身對眾人說道:“各部聽令,分散兩翼,防備柔然人從后掩殺!”

  “是,酋帥!”

  “兩翼分散,兩翼分散!”

  諸位隊主紛紛怒喝,帶著部曲向兩側散開。

咚咚咚  孟小虎也已策馬近前,對劉盛嬉笑說道:“郎主,我把軍師帶回來了!”

  “嗯!”

  劉盛輕嗯一聲,看向稍慢孟小虎一步的秦無殤,待其停至身前,張了張嘴,想要怒罵他幾句,可見其一臉的痛苦之色,心中微嘆一聲,千言萬語只化作:“無殤,你回來便好!”

  “將,將軍!”

  剛抬起手要對劉盛作輯的秦無殤聞言微微一愣,手懸半空而立,下一刻也便回過神來,將未曾作完的輯繼續下去,對劉盛呼喊一聲,心中卻是有些暖意。

  “嗯,好,回來便好!”

  劉盛點了點頭,張口欲要言他,可狄那方向又傳來一道馬蹄聲。

噠噠噠噠噠噠  馬蹄稍顯沉悶,劉盛連忙轉過頭來。

  “是玄甲將士!”

  劉盛自言一聲,策馬上前。

  “酋帥,酋帥,前方非敵,乃是殿下將城門關閉!乃是殿下.”

  那玄甲將士正是被獨孤昊派來傳報的,可因重甲披身,馬速較慢,直到孟小虎將秦無殤迎回,這才姍姍來遲。

  “哦?是公主?好,好,好!”

  劉盛眉頭一揚,連道三聲好,面露笑意的對眾人說道:“將士們,回城!”

  “哦!”

  “哦!”

  “哦!”

  “回城了!”

  “回城了!”

  “哈哈,酋帥令我等駐此不前,我還當狄那城被柔然人攻破了那,哈哈,回城”

  “哈哈哈,回城”

  劉盛一聲令下,眾將士無不喜不自禁,相互拍打一番,以發泄心中的喜悅之情。

  見此,劉盛也是微微一笑,帶著眾人向著狄那繼續進發。

  狄那城外,拓跋清憐望眼欲穿。

  “城門我已打開,這劉盛怎還不回來?”

  拓跋清憐焦急的想著。

  “來了,來了,朔州伯來了,殿下,朔州伯,是朔州伯!”

  一個女衛指著前方的黑影,面色大喜的對拓跋清憐說道。

  “嗯?”

  拓跋清憐聞言,連忙抬頭看去,頓見前方一支黑中帶紅的騎兵策馬奔來,前方之人,正是劉盛。

  “殿下,是朔州伯,是朔州伯!”

  女衛猶自喜道。

  “嗯,看到了!”

  面露笑容的拓跋清憐突然板起臉來,對其說道:“且勿大聲喧嘩,你如此模樣,豈不是讓眾位將士恥笑?”

  “呃”

  女衛頓時無言,心中想著:“還不是因為殿下你啊。”

  “是,殿下!”

  女衛無奈的回言一聲。

  拓跋清憐朝其望了一眼。

  那女衛見狀,不禁捂嘴偷笑,雖說拓跋清憐是板著一張臉,但她眼中的笑意,以及微撇的嘴角出賣了她。

  “哼!”

  見女衛捂嘴偷笑,拓跋清憐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那女衛見狀,連忙將身子挺直。

咚咚咚  馬蹄近前,拓跋清憐抬頭望去,再一次見到那一張熟悉的臉,她心中陡然一陣心安,遂即策馬上前,她要迎接劉盛。

  片刻,雙馬相遇,眾人很有眼色的將戰馬勒停,笑看前方。

  昏昏欲睡的全旭身邊是秦無殤,但見他一臉笑意,眼睛都成了一條縫,朝側邊的全旭頂了一下,小聲說道:“嗨,全旭小子,看你家郎主是要抱得美人歸呀!”

  “哦!”

  雙眼微閉的全旭身子晃動,極其微弱的敷衍了一句。

  “嗨,我說你這小子”

  前方,劉盛面色平靜的看著拓跋清憐,對其說道:“柔然尚在后方,且先回城。”

  “嗯!”

  拓跋清憐小嘴一抿,輕嗯一聲,調轉馬頭,朝著狄那回返。

  看其奔去的身影,劉盛嘴角上揚,朝后方喝道:“速速回城!”

  說罷,便打馬前去。

  片刻,眾人駛入狄那城內,待最后方的人將大門緊閉,無數將士心中陡然松了一口氣,一個翻身下馬,就地而坐,也不起身了,直將狄那街道占據的滿滿當當的。

  劉盛見此也不惱怒,他知道這些將士肯定疲乏了,畢竟戮戰了一夜,就是他,現在也是身心疲憊,但他可不能和他們一樣,他還有要事處理。

  將戰馬停下,劉盛帶著幾個護衛將要走上城墻,下一刻,一道人影將他攔住。

  “爾等且先退下!”

  “將軍?”

  被前方之人責令退下的護衛們對劉盛望來。

  “退下吧!”

  看著眼前的拓跋清憐,劉盛對他們揮了揮手。

  “是,將軍!”

  眾護衛應命緩退。

  隨后,二人就是一番大眼瞪小眼。

  “怎么?”

  看著眼前露出擔憂之色的拓跋清憐,那一雙美目將他從頭到尾看了一個遍,直看的他心中有些不自然,不禁對眼前的拓跋清憐問道。

  可拓跋清憐就好似沒聽到劉盛的話一般,不曾言語,只是一雙美目還在對他上下打量,好似在尋找什么一般。

  待得半晌,那拓跋清憐輕出一口氣,沒好氣的對劉盛問道:“玄甲軍無人乎?”

  “嗯?”

  劉盛微微一愣,眉頭上揚:“何出此言?”

  “你乃此地主帥,怎能如將士一般上陣殺敵?若你亡故在此,整個五原還有誰人能阻擋柔然人的搶掠?你怎如此不知輕重?”

  拓跋清憐俏怒而言,臉上掛著一幅,我很生氣的模樣,可她這般模樣,卻是為她增添了一些異樣的美。

  但見劉盛微微一笑,對其說道:“主帥又能如何?還不是沒有可用之人,哎!整個朔州,聽我調遣者,不足三數,我軍兵少將寡,不得不如此!”

  說著,劉盛又是輕輕一笑,說道:“好了,此事莫要再提了,我且要上城一觀,看那柔然人將欲何為!”

  說罷,劉盛便抬步前去,拓跋清憐見狀,伸手欲攔,可將手方將伸出,好似想到什么一般,哀嘆一聲,也便讓劉盛去了。

  狄那城下,全旭尚在馬背之上,只是已伏在其背,不曾一動,在眾多坐地之人中,是顯得如此特別。

  孟小虎見其有些不對勁,忙上前來,拍了拍的全旭的身子:“阿柱,起來了,要睡回府再睡啊!”

  說著,又朝其拍了拍。

  “阿柱,阿柱!”

  “啪啪啪”

  “阿柱!”

  拍了幾下,見全旭毫無動靜,孟小虎心中大駭。

  “阿柱不會出事了吧?”

  想著,孟小虎腦中又冒起了全旭沖陣的那一刻,那一身鮮血直流的模樣,心中更是慌了。

  “來人,來人,快來人!”

  孟小虎驚慌的大聲喝道。

  “怎么了?怎么了?”

  “何事驚慌?”

  幾個正在休息的將士聽聞這一道怒喝,不禁有些氣惱,更是有些不情愿的站起身來。

  待轉過頭一看,一雙血目直視而來。

  “啊”

  這幾人猛然被嚇了一跳,待心神稍定,定睛一看,卻是孟小虎。

  “軍副!”

  “軍副!”

  “軍副!”

  幾人恐慌道。

  “快過來,將我阿兄放下!”

  “你,去城內找醫官,快去!”

  “你,速去告知將軍,便說,便說,嗚嗚嗚便說,阿柱,阿柱他,阿柱他性命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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