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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飲酒?

  “將軍!”

  “將軍!”

  “侯爺!”

  “侯爺!”

  眾將官迎上,看著勾著拓跋粟脖子的劉盛,他們臉上很是精彩。

  那猶如小娘子一樣的,是他們的侯爺?

  那生無可戀,半依懷前行的,是他們侯爺?

那像個俘虜似的  “朔......”有些將官很想指著劉盛說些甚么,可一想到劉盛的官職,就說不下去了,只能半張著嘴定定的看著‘被蹂躡’的拓跋粟。

  “帶路!”

  劉盛沒理會眾人,對那帶路小將喝道:“速速帶路,莫要遲疑了。”

  小將聞言,登時前跑,在前方領路去了,對于二人的行為,沒有絲毫的詫異。

  不止小將一人,但凡劉盛所部將官,都是如此。

  “諸位,將軍已行,還不隨往?”

  湯官見自家郎主已走,而八國將官大半數張著嘴沒動,便出言提醒了下。

  眾人回神,大呼小叫。

  “有失體統,有失體統啊!”

  “有損皇家威嚴......”

  “皇室威嚴蕩然無存......”

  一眾八國良將連連哀嘆,險些就哭天搶地了。(搶無錯)

  湯官等眾嘴角一撇,不屑道:“娘子之態!”

  言罷,嫌棄似的撇開目光,帶人追上劉盛。

  八國將官中有一人脫下突騎帽,露出锃亮锃亮的光頭,哦不,看那兩邊還有點毛,頂多算個頂禿,而這人吧,也人如其姓,他姓光......

  這光頭被周圍的哀嘆議論搞得是心煩意燥,耐不住的摸了摸頂禿,朝前看了看劉盛,又看了看湯官。

  略一猶豫,便抱著突騎帽跑至湯官身邊。

  湯官扭頭看來:“???”

  光頭笑了笑,好似有些羞澀。

  湯官微微一愣,繼續看去:“???”

  光頭低了低頭。

  湯官嘴角一抽:“汝是何人?來此何干?”嘴上這么問著,其實心里應該是這樣的:“你特么誰啊?直接跑我身邊來,還給我露個羞澀?你羞澀個鬼哦,要干啥趕緊說,麻溜點.......”

  光頭又笑了笑,看的湯官想打人。

  “吾乃彭城麾下,軍屯乙丑幢幢主光”

  “哦,光幢主呀。”不等光頭說完,湯官便了然說道,隨后探問:“不知光幢主尋我作甚?”

  聽此一問,光頭又開始羞澀起來,看得湯官眉毛直抖,氣道:“光幢主乃軍中勇士,可莫要做那女郎之態,有事快快說來,若無事,我等還要護持將軍。”

  光頭聞言,躊躇道:“這,這,此話,著實有些不妥,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湯幢主海涵。”

  說著,光頭還學著漢人抱了個拳、作了個輯。

  湯官眉頭一揚,心道:“這光幢主未言請罪,是何用意?”

  想著,更是狐疑起來,對將說道:“光幢主直言無妨!”

  聞此一言,光幢主不笑呵呵也不羞澀了,朝劉盛望了眼,問道:“恕下斗膽,湯幢主隨朔州許久,朔州此為,湯幢主不應勸誡一番嗎?”

  說罷,便小心翼翼的看著湯官,生怕其惱怒起來。

  八國將官一看,頓時對光豎起大拇指,也不哀嘆了,就靜聽著湯官的話。

  而湯官卻是微微一愣,念著:“勸誡?”

  朝劉盛看了看,又朝光幢主和其身后的八國將官看了看,心里透亮透亮的,光幢主那什么羞澀,全特么唬人的。

  湯官搖頭低笑,沒有說話,他當然知道劉盛的行為是逾越禮制的,但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

  換句話說,湯官早就見怪不怪了,如果他懂得現代詞匯說不定還會說一句:別慌,郎主基操,勿六!

  “怎么?湯幢主有難處?”光頭探問,問罷,才想起來什么,遂又嘆道:“哎,是了,湯幢主乃朔州麾下,屬實不好相勸......”

  “呃......”湯官沉吟道:“光幢主有所不知,吾主性真,向來不拘小節,此乃廖表情誼之舉,并無冒犯之意。”

  說著,湯官心里還有點酸,心道:

  曾經,郎主這么對待丈夫的時候,六叔讓我等時常勸誡郎主莫要如此,說甚有失體統。

  可勸誡有什么用?

  誰又敢?

  誰又愿?

  諸多丈夫那個不想是被郎主撫頸的那一個?

  這世間,能做敢做到這般的,唯有郎主了吧?

  也只有被郎主放在心上之人,才可讓郎主如此啊,像柱子、阿虎、刀子,此三人,哪一個不是郎主重用之人?

  我與盧大等人,卻也僅是曾與郎主抵足而眠那么一回,雖比他人要與郎主親近些,可與三者相比,不及也!

  看看那些老弟兄,現在哪一個不是羨慕得神色?

  念及于此,湯官朝周圍丈夫掃了一眼,面露不屑。

  哼,這些小崽子,一定在想著被郎主撫頸的是他,日后好向眾弟兄吹噓,畢竟,能被郎主如此的,日后都會被重用。

  酸了,都酸了。

  嗯,這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常識,常人想得卻得不到吶,得到的,都被重用了.......

  “情至深處?”光幢主還沒說話,其后便來了個皺著眉頭的將官,他對湯官的解釋很不滿意。

  雖然這個時候是胡漢相融的時候,他們的接受能力是很強的,比如說曾經抵足而眠的情誼在這個時候,其實并不算甚么,畢竟大營中的將士,那個不是這般?

  只是這勾肩搭背的卻不曾有過,初見這一幕,著實辣人眼睛,尤其是,其中一位還是他們的將軍拓跋粟。

  先不說拓跋粟是他們的上司一職,便說其人身份,就讓他心中不忿,哪怕劉盛同為侯爵,但在其心中,那有出身皇室的拓跋粟尊貴吶?

  其實也就一句話,尊卑有序。

  只是,劉盛大小也是統一州軍政大事的劉朔州,就算是乞丐,那也是丐幫幫主的存在,收拾他一個小小的幢主還是不在話下的。

  他猶豫道:“表達情意之舉甚多,為何偏偏勾著侯爺之脖頸吶?”那人說著,還作了個勾肩的姿勢,然后指著前方說道:“你看,我家侯爺身子都彎了,這若是被單于得知,那還有得好?”

  湯官挑了挑眉,沒有接話。

  湯官的態度好似刺激了八國將官,一片咋咋呼呼的。

  這時,又站出一人來,笑呵呵的說道:“吾曾聞抵足而眠,已是訝然,這撫頸之舉卻是未曾見過?湯幢主,恕下斗膽想問,劉朔州可有心愛之人?”

  “嗯?”湯官頓了頓,思索其人何意,頃刻,眼睛一瞇,冷笑道:“吾主已有婚約在身,不勞掛心,還望人子莫要再出此言。”

  “嗯?”

  “嗯?”

  湯官話音一落,眾人紛紛瞪大了眼睛,坐等好戲開場。

  那人瞧了瞧湯官,又瞧了瞧隔著數步開外的劉盛,而這時候,劉盛也突然回了個頭,對他笑了笑。

  他微微一愣,長出一口氣,他知道,他們這些人的話,劉盛都聽到了,那看似不經意的回頭一望,其實也在警告他。

  看了看周圍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將官,他搖頭暗罵:“彼其娘之!”

  回過頭,對湯官拱了拱手,笑道:“是在下糊涂,言語不當,冒犯了尊主,在此向諸君賠個不是,只是尊主言行,著實有些不當呀!”

  湯官不是個小氣的人,見對方已道歉,也沒抓著人家不放的意思,對其笑道:“無妨,吾方才聞君之言乃抵足而眠,諸君須知,我軍中男兒,可個個如此呀”

  看了看眾人,又道:“吾主非不明事理之人,若說此時夜幕,說不得當真會令君訝然,不過這青天白日,吾主萬不會留戀床榻之間。

  吾主不拘小節,敢為常人敢不為之事,諸君以為吾主有失禮數,可不妨看下彭城之意?”

  說著,伸出手來,指向劉盛二人。

  眾人一看,大吃一驚。

  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拓跋粟也搭上了劉盛的肩膀,現在何嘗不是如劉盛之前一般?

  這......還怎么說?

  “呵呵!”湯官呵呵一笑:“能令吾主如此親密之人,屈指可數啊。”

  說著,看了旁邊的丈夫一眼,話不多說,一伸手,勾上肩膀:“哥倆好啊”

  被勾著的將官楞了楞,隨后也將手臂搭上,笑道:“哈哈,三星照啊。”

  湯官身子一頓,看向丈夫,笑意深了:“嘿嘿.......四喜財嘿.......”

  后面的人一看,樂了,忙湊上來一個腦袋:“五朵花啊.......”

  “六六六呀”又擠上一人叫了句,順手搭上前一個丈夫,手勢比了七。

  “劃拳?晚上吃酒嗎?我來我來,七個巧......”嘴上這么說著,可手勢卻是個九。

  其身旁一人看了看,比了個一,對那七個巧笑道:“滿堂紅,哈哈,阿兄夜里可要喝上一盞了。”

  “你這奴子耍巧,不算不算......”

  看著前方打鬧一團的湯官等人,八國將領面面相窺。這啥情況?怎就成了劃拳的地方了?勾成一團的劉盛集團,這一刻全成了痞子。

  他們嘴角抽搐,不過,莫名的想喝酒啊?

  “今晚吃酒?”光幢主道。

  “坐東?”一人歪頭問道。

  光幢主翻了翻眼皮:“皆出!”

  眾人點了點頭,也沒真打算讓光幢主坐東。

  前頭,拓跋粟聽著后面的叫喊,回頭看了看‘痞子集團’,對劉盛嘀咕道:“夜中聚將?”

  劉盛頓了頓,回頭看了看打鬧的眾人:“飲酒?”

  “恩,皆是受任北鄙之將,理當相識。”

  劉盛低頭一想,促進兩方將領的友誼也是好事,若此行完美,放他們一夜也不是不可。

  念吧,也便同意了這一提議:“若事可為,夜中督護府設宴!”

  “甚好!”拓跋粟點了點頭。

  大營某處,庫狄一雙眼睛轱轆轉,東瞧瞧,西瞅瞅,和做賊似得。

  “莫要看了,逃不出去。”柯拔賀心灰意懶的說道。

  庫狄笑了笑:“我未起此念。”

  “未起此念?”柯拔賀不屑:“那阿干是要作甚?”

  說著,柯拔賀盯著庫狄看,他覺得,庫狄這老狐貍一定是有甚么想法。

  “尋個羊兒!”庫狄小聲道。

  “羊?”

  柯拔賀楞了楞,隨后,便想起甚么:“阿干高呀。”

  湊近庫狄:“阿干可有人選?”

  庫狄搖了搖頭剛要說甚么,遠處便傳來一陣聲音。

  “寶一對呀.....”

  “四喜財啊.....合五,合五,孫兄敗了,孫兄敗了,孫兄啊,此乃三盞也.......”

  “記上,記上......”

  庫狄等人抬頭一看,卻是一小將帶著兩個面無表情的‘公子哥’來了,那聲音是其身后一隊正勾肩搭背的劃拳人。

  雖然他們并沒有提著酒,但從聽那聲音可以聽出來,他們晚上,一定會喝上一場。

  或許,是在慶祝他們的失敗吧,庫狄與柯拔賀對視一眼,露出一抹無力的苦笑。

  朔州侯來了。

  二人領會,當即回退,低下頭,默不作聲。

  不一會兒,那小將停在他們前方十步,對劉盛說道:“將軍,到了!”

  劉盛抬眼一望,便看到十幾個邋里邋遢的人圍蹲成一團,那蓬松的頭發、雜亂的衣衫就和被后的小娘子似的,活脫脫的一群難民,即便這樣,卻還保存著些流里流氣的氣質。

  俗稱痞子氣。

  刺頭啊這是。

  劉盛笑了笑,對拓跋粟道:“彼與難民何異焉?”

  拓跋粟道:“難民可入籍,此輩,唯有奴籍也。”

  劉盛搖了搖頭,朝前走去。

  眾人一看,連忙緊隨其后。

  看押這些魁首的將士有數十人,他們有男有女,男者玄甲,女者赤凰,前有兩將,是為隊主,一者女子赤凰隊主,二則玄甲隊主。

  “將軍!”

  “可汗!”

  瞧見劉盛,二隊主連忙迎上。

  待劉盛靠近,這才看清二主,玄甲隊主臉上一片干枯血漬,頗顯憔悴,而這人,正是那盧大盧長宇。

  劉盛掃了眼赤凰隊主,隨后將目光投在盧長宇身上:“起身吧!”

  “謝將軍/可汗!”

  二人同時起身,不過盧長宇行動有些遲緩,好似在忍耐著甚么。

  劉盛瞧見,心有疑惑,朝盧長宇走了過去。

  盧長宇看到,神色一暗,低下頭去,不敢看劉盛。

  劉盛近前,將其面龐抬起,伸手為其擦了擦臉上的血漬,但盧長宇臉上的血漬早已干枯,他擦拭一番,也僅是弄掉一些血痂而已。

  “看你臉上這血漬,昨夜很是艱辛啊?”劉盛隨意說道,眼神在其身上打量了一番,之后便朝周圍望去。

  盧長宇自然知道劉盛在尋找甚么,他眼眶微紅,哽咽道:“郎主,弟兄們,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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