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羨之帶著昨日一夜未睡的熊貓眼來至殿鄭 精氣神都不太好的他對劉義隆作輯大拜,帶著些許哭腔,對劉義隆:
“陛下,雍州刺史褚裕之于日前不幸仙去,以致雍州空缺,雖我等心哀,但還請陛下早擇雍州之選啊!”
上首的劉義隆雙眼微瞇,朝徐羨之看了一眼,遂即眼珠一轉,猛然站起身來,故作驚訝:“什么?褚雍州仙去了?”
徐羨之偷瞄了眼劉義隆,泣道:“褚雍州,確實仙去了!”
“確實仙去了?”
“褚雍州一去,令我痛失良臣,實乃我大宋之殤啊!”
“啪!”
劉義隆失魂落魄的癱坐在龍椅上,可他眼中閃過的精光,卻明,他并不是真的為褚裕之悲傷。
畢竟,褚裕之一個雍州刺史,和他并無來往,他哪里來得那么大的悲傷吶?
他此番作為,只是演戲給百官看罷了,因為他看到了徐羨之并不是真的在悲傷,那假慈悲的模樣,讓他有些作嘔,也頓時覺得這褚裕之的死有些蹊蹺。
其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他剛登基并號元嘉的時候死,這對談玄的劉義隆來,也是一個不好的兆頭。
畢竟,他號元嘉,是代表祥瑞之初,不是哀喪之初啊!
下首,徐羨之假抹了一把淚,在衣袖的遮擋下,從縫隙處偷看了眼劉義隆,他見劉義隆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不禁一喜,朝傅亮暗示了一眼。
那傅亮昨日就和徐羨之碰過面,并且謀劃了一件事,此時徐羨之對他的暗示就是讓他出來話了。
于是,他對徐羨之點零頭,便從百官中出列,待其步至殿中,對劉義隆大拜,俯身道:
“陛下,褚雍州之死,雖我大宋之殤,但雍州乃我大宋要地,且不可一日無刺史,還望陛下早選其才,以穩定雍州之局勢,莫讓我大宋再遭劫難啊!”
“是啊陛下,雍州不可一日無主啊!”
“是啊陛下!”
“是啊陛下!”
百官中有不少人附言。
劉義隆想了想,對眾人問道:“那依諸公之見,何人可當其職啊?”
劉義隆這一問,徐羨之等人心中一喜,只見徐羨之率先道:
“回陛下,雍州之地為我大宋防備秦國與魏國之所,雍州之位非大將不可。”
徐羨之頓了頓:“依臣之拙見,到道豫將軍曾隨先皇南征北戰,其所獲戰功無數,實乃百戰之將,這雍州一職,非其莫屬啊!”
徐羨之一邊著,一邊朝百官環顧。
這個時候,傅亮也開口道:
“陛下,徐司徒所言甚是,到道豫將軍極擅領兵作戰,若我大宋與秦魏兩國突起兵戈,還得依仗將軍,不若,便讓將軍為雍州,如此一來,一旦戰事發生,將軍也好馳援!”
傅亮作揖退后,徐羨之又言!
在兩位大臣的一唱一和之下,忌憚到彥之的百官也是此起彼伏的附和著。
原來,徐羨之他們之所以提及雍州一事,是出于昨日劉義隆想把到彥之調來建康任中領軍,而他們則是不想讓其來建康,因為他們忌憚到彥之。
于是,他們就苦想著能把到彥之調離劉義隆身邊的方法,當然,那是調得越遠越好,最好是去邊遠之地鎮守。
恰好,這雍州刺史褚裕之去世了。
當然,這褚裕之是自然死亡,還是徐羨之他們下令謀害的,咱們就不得而知了。
畢竟,褚裕之的死亡,是符合徐羨之他們的利益的,他們有很大的作案動機。
但不管怎么,雍州位置總歸是空了出來,而那褚裕之也成了政治斗爭下的犧牲品。
“哦?道豫將軍?”
劉義隆面色一黑,眉頭緊皺,看著下方的文武百官,尤其是那面帶喜色的徐羨之,他心中極為憤怒。
徐羨之他們的心思,他略一思索便猜出來了,可就是因此,他還真得必須將到彥之調在身邊防備著他們。
那么,怎么拒絕徐羨之吶?
劉義隆思緒一轉,眉頭一揚,對眾人言道:
“諸公之言甚是有理,道豫將軍之能朕也知曉,但為時已晚啊!
若是徐司徒早些講,吾也便準了,可現今,已是不可,諸公也知,日前,我已向道豫將軍下詔,讓其赴京就任中領軍一職,怎可再令其就任雍州?”
“回陛下,以臣之拙見,現今道豫將軍應方將啟程,若陛下詔令快些,當會在途中與道豫將軍會面,讓其轉道改任雍州也未嘗不可!”
徐羨之當然知道昨日的詔令,要不然他也不會非到彥之不可,為得就是讓劉義隆改任到彥之為雍州。
上首的劉義隆臉色一變,心道:“你們真是好臣子啊,道豫的才能讓你們忌憚,你們便想將其調離我身邊,哼!”
劉義隆冷哼一聲,對百官道:“朕貴為大宋國君,一言既出,安能朝令夕改?諸公可是要險我與不諾之人?
哼,既已下詔,也勢必不可回,此事,就此作罷,諸公還是另選他人吧!”
罷,劉義隆怒揮衣袖,氣呼呼的離殿而去。
“陛下?”
“國君?”
“至尊?”
“官家?”
劉義隆如此決絕的話讓徐羨之等人心中著急,對劉義隆連聲喚道。
可負氣離去的劉義隆頭也沒回,直接入令后,讓得百官大眼瞪眼。
劉義隆的離去,使得他們的企圖以失敗而告終。
但劉義隆此為他們也理解,也不好去什么。
畢竟,劉義隆的沒錯,他乃一國之君,詔令怎可朝令夕改?
“哎,這可如何是好啊?”徐羨之捶胸頓足。
“嗯!”
傅亮輕嘆一聲,道:“看來,陛下是鐵了心的要讓道豫將軍來建康,我等也唯有靜觀后變了!”
徐羨之哼唧兩聲,咬了咬牙:“也唯有如此了!”
罷,揮袖離殿。
百官看徐羨之走了,他們留下來也沒啥事,各自對望一眼后也便離開了。
但他們心中的擔憂可不比徐羨之少,對于到彥之這位先皇舊臣,他們是很害怕的,畢竟,到彥之隨劉裕大戰戰無數,可非爛虛名!
殿后,劉義隆的居所,此時的劉義隆臉色緊繃,雙手緊握:“且讓汝頭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