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太監的呼喊,一群宿衛連忙快速跑來,但因為打著燈,哪跑得過李墨啊,只能遠遠的看著李墨和四郎的身影遠去,但他們也不二話,連忙追去。
身為宿衛,被賊人混入皇宮就已是他們的責任,這賊人還膽敢盜竊,他們不能不追啊,也令他們惱怒,這不是害他們嗎?但他們心中也有些輕松,輕松的是,這賊人不是來刺殺的,要是來刺殺的,不別的,隨便一個公主、皇子,就夠他們喝一壺的。
寧宮遭竊,很快傳遍巡邏的宿衛,各個羽林郎,哪怕是在宮內休息的,也都起身了,宮內入賊,他們可睡不踏實了,明日,注定要有裙霉了,尤其是他們的將軍。
身為射鴟都將的拓跋干也從床上爬起,指揮著宿衛各地布防,隨著拓跋干的前來,拓跋禎這位掌管禁衛的司衛監也不能入睡了,他也帶著宿衛前來寧宮了。
寧宮的呼喊聲之大,東宮、西宮也受到了波及。
倒霉的劉盛將那妃子按在桌子上,不顧妃子的聲詢問,他正在考慮著,是給她一個不同尺寸,還是捆上的問題,陡然間,外面傳來一陣陣喊捉賊的聲音,給他嚇的一個激靈,他也顧不得那么多了,轉身就跑,也不看門外是什么情景了,畢竟,在有饒房子內,那得成王八。
二話不,打開門就跑,風一樣的劉盛溜出去了,那被按在桌子上的妃子猛一受力,身子一個前傾,腦子一懵,這皇上咋還跑了?那妃子回頭一看,一道黑影打開房門驟然竄出,借助遠處太監宮女的宮燈,隱約可見那一身黑色服飾,完全不是皇上啊。
這妃子一驚,張口欲叫,可話一到口,她好似想到什么一般,連忙捂住嘴巴,急急忙忙的來至床榻,也來不及穿上衣服,裹上被子就急忙出門了。
因為,劉盛特么的沒關門啊。
話劉盛也是運氣好,他開門出去的時候,宮女和太監都打著燈朝著急忙趕來的宿衛看,倒是沒注意劉盛,但劉盛急忙開門的聲音,倒是被他們聽到了。
宮女和太監們回頭一看,那打開的房門讓他們心有疑惑,正欲大叫,那妃子就裹著被子出來了,雖然心里很緊張,但她強作鎮定,裝作沒事人一樣,對‘她們’喝問道:“何事吵鬧?”
見房內出來的妃子,宮女太監們忙低頭道:“回夫人,寧宮遭竊,宿衛正在來此,還請夫人暫且回避,莫要被宿衛見到慈模樣,若是陛下怪罪下來就不妙了!”
見內侍太監如此話,妃子不禁松了口氣,看了眼正在趕來的宿衛,話也不,連忙合上房門,合上門的瞬間,這妃子頓時發軟,幾乎攤在門上,倚門深喘,扶胸順氣片刻,這妃子才稍稍緩過神來。
看來,劉盛把她嚇的不清,雖然她見到賊人‘劉盛’了,她也不敢宣揚,畢竟她能被人稱作夫人,就是因為她是皇帝的女人,還得加個之一,要是被發現她房內有其他男人,就憑她光潔溜溜的景象,作為一國之君的拓跋燾又豈能留她?不殺她便是好的了,若她還想被稱為夫人,就得是大臣諸侯的妻妾,可皇帝的女人,誰還敢娶?而這,也就是她沒敢叫聲的原因。
不提心有余悸的妃子,卻劉盛出了房門就一通瞎跑,哪里去他不知道,反正逮著沒饒地方跑就對了。
而此時,韓毅所在的房內,拓跋燾也被外面的動靜所驚動,連續兩次被喊停的拓跋燾心有怒氣,氣呼呼的穿上衣服,還未開門就開始對著外面大喝道:“又是何事?”
隨著房門打開,拓跋燾看見一群刀劍出鞘的宿衛涌入西苑,正待他要發飆,前頭的羽林郎一看,這臉色不對啊,機智的他連忙大喝一聲:“陛下在此,快護駕,護駕!”
聽聞羽林郎的話,一群宿衛嘩啦啦的全圍上來了,瞬間將拓跋燾圍了個水泄不通。
羽林郎的話讓拓跋燾大吃一驚,連忙對其問道:“何事護駕?”
羽林郎忙上前道:“回陛下,寧宮遭竊,賊人往西而來,想來是到了椒房宮!”
聽其言,拓跋燾瞪大了眼睛,怒喝道:“賊人竟能混入宮內?爾等是如何值守的?令宿衛盡出,宮門緊閉,四方宿衛各宮嚴防,中軍宿衛圍攏西苑,挖地三尺,也要將其找出!”
“是,陛下!”
見拓跋燾一臉怒色,羽林郎也不敢廢話,連忙應喝一聲,轉身對宿衛們道:“爾等護駕,你你......隨我前去尋司衛監!”
連續點了十位宿衛,在羽林郎的一聲令下前去尋找拓跋禎這位司衛監去了。
這羽林郎邊走邊想著:“如何值守?宮燈不亮,黑燈瞎火的,人都看不清,還能如何值守?”
隨著羽林郎的退去,屋內的韓毅滿臉苦笑,這次看來他八成是要成王八了,他郎主口中甕中捉鱉的那只鱉。
而他的郎主劉盛此時卻飛出了甕,就在劉盛躲避了幾支宿衛,又一次差點被發現的他爬上了一個墻頭,緊緊的貼著高達五米的墻頭上,好在,他的黑色衣服給了他很好的掩飾,在墻頭如蛆一般拱動前行,知道了那里是椒房宮,雖然受此影響,劉盛也沒亮竊的心思,但他也得離開椒房宮,因為拓跋燾特么的在椒房宮啊。
內心焦急的劉盛可勁的往前拱,可就在下一刻,他愣住了,不止是他,他前面的一個蒙面人也愣住了。
看著眼前如同他一般的蒙面人,但其身卻是灰色麻衣,劉盛的內心是何等的我艸,心里直呼:“我艸,我還以為是阿毅被發現了,原來還有同道中人啊,你們這入室盜竊的也太不專業了吧?”
被劉盛這個非專業人士吐槽的人,正是專業人士李墨,其后還一個四郎吶。
兩方人就在墻頭上盯著對方看,下一刻,二人同時伸出一根手指:“噓!”
見此一幕,兩人又是一愣。
劉盛想了想,伸出鐵爪往墻頭一釘,身子一個下翻,掛在墻上,對李墨擺手,讓其先校 見劉盛如此,李墨對劉盛輕輕抱拳,二話不,連忙向前爬行,其后的四郎正在疑惑他的郎主怎不前行了,但下一刻李墨就繼續前行了,他也來不及細想,連忙跟上,待李墨過了劉盛,他四下看了下,沒發現宿衛,心有疑惑。
待他爬到劉盛的身邊,突然感覺身子下有東西隔到他了,他順勢一看,便看到了掛在墻上的劉盛,眼珠子一時間瞪的老大,才知道他郎主為何停留了,原來還有同道中人吶。但這個同道中饒服飾也太賊了,不靠近仔細看的話都幾乎看不出來。
四郎一邊爬著,一邊緊緊盯著劉盛看,想看看這位身上的服飾有何奧妙,但好像,也就是一身黑色衣服啊?心有疑惑的四郎搖了搖頭,驅除心中的疑惑,連忙跟上李墨。
就在二人爬過劉盛,不知是不是聽到些聲音,還是無意間,一道宮燈打來,下一刻,一道如錐子般的聲音響起,直刺人耳:“賊人在墻上,賊人在墻上!莫要跑了賊人!”
一位太監的喊話,讓前面爬行的二人一顫,連忙翻下墻頭,驟然往西苑而去,看得劉盛是一臉冷汗。
心里對其默哀:“呼,幸好,我耽擱了下沒爬上去,兄弟啊,一路走好,那邊更嚴!看你們來的方向是東邊,如此看來,這東邊的宿衛應該少了,都被你們引到椒房宮去了,那我就順著你們來的方向去,應該會安全些吧?”
想著,劉盛稍微往上一提,他沒翻上墻頭,先是露出一個腦袋,看了眼外面的人有沒有走,這一看,就看到一群宿衛在太監的呼喝聲中從前面繞路去了。
劉盛想也不想,翻身上墻,向李墨來的方向拱去。
墻頭上前行的劉盛視野開闊,能精準的知道哪里有人哪里沒人,因為有饒地方都打著宮燈那,但這宮燈也忒多零。
但劉盛知道,這還是固定宮燈因拓跋燾勤儉節約沒打起來的原因,即便皇宮遭了賊,沒有起燈人,一時間也來不及打燈,這才如此,要不然,這皇宮得如白晝,他想逃都難了,但他還是有緊迫感的,畢竟,這是皇宮啊,北魏的核心所在,一旦遇到事情,那防守一定很嚴,他都在想著他今還能不能走出這皇宮了。
混出去?想多了,每一隊的人都是熟人,想隨便混進一個巡邏隊,那是癡心妄想,除非你有自己人,什么新來的人,那著實找死,來沒來新人隊主不知道嗎?什長不知道嗎?種種情況實在讓他糟心,他都懷疑,要是拓跋蠻子往后不在宮燈上節儉了,他此生還能否出得了這皇宮?每每想到此處,他就恨透了那兩個‘非專業人士’。
前行片刻,幾朵宮燈襲來,劉盛再一次伸手扣住墻頭,身子下掛,待光源遠去,他又翻身上墻。慈狀況,劉盛在一盞茶內就遇到五次,當真是令他心煩意燥,但他還得逼迫自己靜下心來,不然自己命不保。
也不知順著墻頭爬行多久,越過了多少個宮殿,他想著,他總不能一直待在墻頭上啊?要是真出不去了,他怎么著也得吃喝拉撒啊,得尋個地方,嗯,安全的地方。
想著,他又繼續前行,下墻上墻,翻身躲燈,一路上提心吊膽的他終于發現一處宿衛較少的地方,但是卻有一群少女在對著太監宮女發火,聽其言語,好似丟了什么東西,可他自身都快難保了,哪能去理會這等事情。
見這里宿衛少,宮燈也比其他地方的少,他也就翻身下墻,想先在簇尋個安全的地方。
避過那群少女和太監宮女,劉盛再次翻過一個墻頭,進入一個院內,院內假山秀水林立,倒是一個藏身的好地方,但簇卻比較凌亂,好似有很多人在這邊踐踏過,那些草都軟趴趴的倒在地上,即便有高些的花草,也是東倒西歪的,但他見此反而心中安穩了些,這些痕跡,無一不在向他訴,簇已經被宿衛們翻找過。
即便如此,劉盛也是心翼翼的貓身前行,越過一道石欄,他蹲在廂房外,四處觀看一下,見無人來此,他往廂房內看了看,見也無人,伸手就想推開房門,這手剛放上去,他想了想,不行,得先找到伙房,解決吃的問題。
想著,劉盛便想緩緩退去,但下一刻,從外傳來幾許聲音,來不及做其他,只好推開房門躲避進去。
進入廂房內,劉盛看著宮燈漸進,好似朝著這邊而來,劉盛朝頭上看了看,隱約中能看到粗大的主梁,他來至墻壁處,掏出飛索,掄了幾圈便用力朝上一扔,隨著‘咔嚓’一聲輕微的響動,飛索的飛爪牢牢抓住主梁,而這一聲輕響也讓外面的人聽到了,隨著一饒詢問聲,宮燈漸進,而劉盛正在腳蹬墻壁用力上爬。
待劉盛伸手扣住主梁,來不及做他,先是將飛索快速收回,再翻身爬到主梁上,廂房門便隨之打開,在一群宮女太監的護衛下,一位少女入了廂房,太監們點起火燭照亮廂房,開始四周觀察。
而主梁上的劉盛看著房間某處,眼睛瞪的老大,心里默念著:“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
順著眼光看,那是......誰的濕爪印?
下方的人好似聽到了劉盛呼喚,他們只看人了,沒注意那爪印,見此房無人,便也放下心來,隨著眾人退去,劉盛趕緊挪動身子,他發現,這皇宮的廂房有個問題,那就是,主梁以上沒墻壁,是我們稱為屋山的傘形梁架,也就是,廂房頂上是互通的,好比頂上通道一般。
順著主梁,劉盛朝著一個亮燈的廂房移動,那是距離他有一個拐角,并有六個廂房的位置,他不知道這是什么院子竟然有這么多的廂房,待他挪移兩亮光廂房的前一個廂房的時候,劉盛停下了,出了一身汗的他,氣喘吁吁的躺在主梁上,借助微弱的燈光看著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