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見二人這模樣,知道該他閃亮出場的時候了,連忙說道:“二位且慢......”
裝作要離開的二人不禁停頓下來,回頭望去,只見李先說道:“既然二位都不肯退讓,不若定下自身之價,以樗(chu)蒲定輸贏?”
聽到這話,兩人不禁各自思索,一個兒子在別人手里,逼急了,人家就撕票。一個暫時還不想惹出大亂子。
這兩人想了想,抬起來頭來,異口同聲道:“可!”
說吧又同說道。
“我與絹帛一千匹!”
“我要戰馬三千匹!”
話一出口,不僅李先楞了,他們兩個也楞了,不自然的扭頭互望一眼,都在心里直罵娘,一個心道:獅子大開口,一個心道:壓價小能手。
見二人如此,李先不禁苦笑一聲,說道:“不若由吾來定?長孫使君定為絹帛三千匹,將軍便為戰馬一千匹,合一匹戰馬絹帛三匹,如何?”
“使君,戰馬僅值三匹?當為十匹!”
“使君,十匹絹帛的馬匹,可是上肥馬,長孫家會如此好心與我上肥馬?做不得此價,做不得此價。”
“哼,使君,我長孫家豈有下肥馬?皆是中肥馬,當作價六匹。”
李先聞言,想了想,長孫家的戰馬,也的確如長孫真所說,馬場中的戰馬都是中上的馬匹,想罷,便對劉盛說道:“嗯,長孫使君此言確鑿,將軍,不若定戰馬五百匹?”
劉盛想了想,開口道:“若是戰馬五百匹,當再與糧三千石!”
李先不禁搖了搖頭,心想劉盛有些貪得無厭,不曾想,一旁的長孫真卻說道:“好,那便如此!”
長孫真的話不禁讓李先一愣,一時間有些不解,那可是三千石糧啊。
劉盛見李先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他搖了搖頭,心道:“李容仁,你糊涂啊,長孫家馬場是沒有下等馬,可他們不會去借、去搶、去買嗎?長孫真這樣的老狐貍,怎么會想不到?中等馬我都不奢望,要他們的馬只為了后勤保障,用來當馱馬的,要是給我中等戰馬,我就可以再組建一幢騎兵了。”
想著,不禁又搖了搖頭。
而李先見劉盛搖頭長嘆,心里咯噔一聲,覺得哪里有些不妥,再一細想,也知道其中緣由了。也知道劉盛為什么又要糧三千石,這長孫真猶豫都沒猶豫就同意了,不禁有些懊惱自己誤會了劉盛,也懊惱自己險些讓劉盛吃了虧。
事已定下,劉盛讓孟小虎回營取他經常用的樗蒲用具,等孟小虎帶回用具,他們就在這包間內玩起了會讓人上癮的樗蒲。
這樗蒲和現代的跳棋類似,是老子入胡所做的外國戲、胡戲,可以說是古代飛行棋、跳棋,是風靡北魏的賭博項目,骰子、棋子、棋盤,樣樣俱全。
但這骰子此時叫做投子,與跳棋的骰子不同,這上黑下白的方體木塊投子有五個,因此樗蒲又有別名“五木”、“玄白判”。
其中,有兩個木塊黑色一面寫著犢,白色一面寫上雉,這樣三個木方是黑白,兩個木方是犢、雉,就有了四個色,他們以色來定棋子走的步數,這走的步數,他們又稱為采數,被分為十二采,其中有四種貴采。
分別為:黑黑黑犢犢,是全黑,稱為盧,采數十六,可走十六步;黑黑黑雉雉,是三黑二白,稱為雉,采數十四,可走十四步;犢犢白白白,二黑三百,稱為犢,可走十步;雉雉白白白,全白,稱為白,可走八步;這四種是為貴采。
這貴采很重要,因棋盤上是三列長有一百二十格,寬有六格的棋位,這棋位被稱為筴(ce),以長列的兩端作起點、終點,列與列交接處被他們稱為關,這關也就是拐角處,整個棋盤一共有兩關。
每關前的一個棋位被稱為“坑”,后一個棋位被稱為“塹”,坑和塹都有三處。
當每個人的六枚棋子先置于起點的六個格子,再輪流將五木放在杯里搖晃擲出,依采數移動一枚棋子朝終點前進,之后投的點數是移動其他棋子,一共六枚,都要依次移動。
行進中可越過其他棋子直到空位,要是和自己的其他棋子在一個橫排上,就成為棋疊、疊棋,這樣的疊棋,有一個好處,就是投一個骰子,就可以移動這兩枚棋子了。
如果這疊棋移動到敵方的棋子上,敵人的棋子數目比你少就會把敵方的棋子打回起點,這樣你可以再獲得一個回合,還有約定籌碼的一部分,這叫打馬。
沒出現打馬的時候,只能以到終點為勝,其中擲出“雜采”時,采數大于或等于“關”的步數,那就只能移到“關”前面的“坑”上不能移動,需要擲出“貴采”才能繼續前進越過“關”“坑”“塹”,并再獲得一回合,要是雜采,就只能干看著了,這就是貴采的重要之處。
呼盧喝雉,這個詞語,就是因為樗蒲中需要過關,身為兩個最大的貴采,盧和雉,是玩樗蒲時最愛叫的。
這種以所有己方棋子先到達終點為勝,以擊退敵方棋子為輔的樗蒲游戲,上至達官貴人,下至黎民百姓都喜歡玩,就連南朝宋的開國皇帝劉裕也不能免俗。
此時,這座包間內,長孫真與劉盛玩的正興起,不斷的呼盧喝雉聲,但長孫真運氣好像不怎么好,劉盛已過了一道關卡,所有棋子都在第二關的坑里了,而他還卡在第一關的坑里,已落后劉盛一百二十個棋位了。
長孫真此時頗有急躁之感,總覺得自己的運氣不太好,老是投不出貴采,比不上連續幾次貴采的劉盛。
他卻不知,這骰子,可是劉盛常玩的,熟悉的不得了,出貴采的幾率他摸索的很到位了,要不是怕嚇著他,不說把把貴采,十把有四五把出貴采的幾率還是有的,劉盛這算是變相的出老千了。
“盧!盧!盧!......”不知情的長孫真晃動著杯子,不斷呼喝著。
待他感覺差不多了,連忙投出木方,“啪啪啪~”一連五聲木方被投出的聲音傳來。
就在這木方還在轉悠著,長孫真就迫不及待的圍著它們看,揮舞著手臂,不斷喝著:“盧!盧!盧......”
看長孫真如此模樣,劉盛笑了笑,心道:“和我玩樗蒲也不檢查檢查工具啥的,也不知道換換工具,這不是來白送我糧食嗎?呵呵…”
就在劉盛如此想著,長孫真那里傳來一聲呼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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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獻祭…怎么突然有種不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