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巧向阿思喋喋不休地灌輸徐攸之是個壞蛋的理念。
但是費了半天勁兒,阿思卻一點不為所動,“怎么會呢,徐哥是個很好的人。”
“好?好個屁呀!”
唐小巧想起至今還青著的屁股,忍不住爆了粗口。
完了,這么好的女孩兒就要被一個臭流氓毒害了,作為一個有良知、有愛心的人,我必須把她從火坑里解救出來。
于是,唐小巧開始了人身攻擊,說徐攸之心術不正,是個大色狼什么的。
徐攸之實在受不了了,堂堂一身正氣的漢子,竟被一個蠢女人這樣詆毀,豈有此理。
徐攸之皮笑肉不笑地走了過去,“你們叨叨咕咕的在說什么呢?”
唐小巧心虛,不敢正眼看他。主要是被徐攸之的手段弄怕了,這個人不懂得憐香惜玉、愛護弱勢群體,讓他知道自己在背后說壞話,肯定討不了好。
“沒說什么。”
唐小巧咧著嘴,亮出潔白的牙齒,露出一個尷尬至極的笑容。
徐攸之上去揪著她的耳朵,把她扯到了一邊,“再嚼耳根子,小心我把你的耳朵撕下來。”
“啊啊啊啊啊,疼。”
與此同時,唐小巧大聲叫道。
“對待一個女生可要溫柔哦。”
阿思勸阻道。
“好吧,看在阿思的面子上,放你一馬,下次就沒這么好運了。”
徐攸之惡狠狠地道。
唐小巧眼淚巴巴的道:“這樣對一個女人,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她天性要強,性格也偏男性化,從小到大還沒有人這樣欺負她,內心委屈極了。
徐攸之可沒把唐小巧當作柔弱的女性看待,“別跟我扯這沒用的,現在被你們這幫人搞的,都快變成女權社會了,必須給一點顏色瞧瞧。”
女人再不治就翻天了,一個個懶得要命,不但家務活不做,連做飯都成了男人的任務,無論做什么都要特權,好像除了生孩子,她們就沒什么多余的技能了。
站在公平正義的一方,徐攸之必須好好地打擊一下某人的囂張氣焰。
當然,也不能以偏概全,這只是像唐小巧這樣的一部分女人。
唐小巧要為自己辯解,但是看到徐攸之蠻橫的態度,敢怒不敢言。
徐攸之不客氣地道:“滾回去,別打擾我們辦正事。”
唐小巧眼珠滴溜溜地一轉,說道:“我要和你們一起去。”
這是為了搜集情報,一面是了解阿思的喜好,一面是觀察其他廚師的能力。
徐攸之自然不會同意對方加入自己的隊伍,昨天來了個威爾斯,今天又多了個唐小巧,想想就讓人頭疼。
而且像她這種無腦的女人,容易壞了自己的事。
唐小巧卻沒打算聽徐攸之的,“憑什么你說了算啊。我和阿思都是女孩子,我們兩個組隊才正常,倒是你一個大男人跟著摻和什么,莫非對人家有不軌的企圖?”
“是不是嘛?”
唐小巧轉身以希翼的目光盯著阿思,這使得后者很難拒絕。
“要不,帶著她一起吧?就是多一個人而已。”
阿思想了想,然后對徐攸之道。
唐小巧很是奇怪,這明明是阿思自己可以拿主意的事情,為啥要和那個混蛋商量,該不會這兩人真的有什么吧?
想到了這個可能,唐小巧有些絕望。
天吶,阿思怎么會淪陷在他的手里呢,沒有比這更壞的消息了。
唐小巧的心里,早已將徐攸之定義成了自己的敵人。
果然,徐攸之立刻拒絕道:“不行,這個女的我看到就煩,甚至有一種反胃、想吐的感覺。”
唐小巧忍無可忍,發飆了,“你算什么呀,有什么權力侮辱我的人格…”
她摸著自己細嫩的臉蛋,這張臉雖然稱不上完美,但也足夠博得很多人的眼球了。至于她的身材,胸部飽滿,臀部挺翹,在某些人眼里就是東方版的科勒·卡戴杉好吧?居然說我惡心,眼睛長在下面了嗎?
她接受不了徐攸之的說法,對方可以討厭自己,但是不能違反客觀事實地去貶低別人,這種方式十分下作。
徐攸之聽著覺得有趣,這女的腦子好像有一個填不滿的大坑,怪不得學了這么多年的廚師還是只會煮麻辣燙,看來凡事都是和智商掛鉤的。
不過與一個普通女人吵來吵去,有失自己高手的身份。
徐攸之選擇了閉嘴,可笑意盈盈的臉上仍然表達了輕蔑。
這可氣壞了唐小巧,可又偏偏不能拿對方怎么樣——徐攸之的實力她是領教過的。
如果是其他的男人,敢這么侮辱自己,她早上去一頓拳打腳踢了。
唐小巧憤憤地握起拳頭捶了兩下自己的頭,把摩托車推了過來,朝著阿思招呼道:“上車,我們走,不用理他。”
阿思從來沒坐過摩托車兜風,懷著新奇地心情坐在了后座上。
唐小巧戴上了頭盔,打著了火。
說實在的,這個唐小巧還真不是一般的女人,許多男人都不會騎的摩托車,她卻掌握了這項技術,似乎也不是一無是處。
阿思對著徐攸之擺了擺手,“你自己打車吧,我們先走一步了。”
唐小巧生怕徐攸之沖上來阻止,趕緊發動了引擎,一陣給油的轟鳴聲,風風火火地出發了。
看著這兩人漸遠的身影,徐攸之有點不放心,不會出什么意外吧!
或許是被徐攸之的烏鴉嘴詛咒了,摩托車才走了一百多米就‘哐當’一聲倒地熄火了,人仰車翻…
我暈!竟然說中了!
見狀,徐攸之暗罵一聲,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跑了過去,百米距離眨眼而至,留下了一道殘影。
如果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一定會驚掉下巴,這個速度要是能選進國家田徑隊,領獎臺的最高處,就沒有搏爾特、嘉特林這些人什么事了!
趕到近前,發現兩人只是腿部被車身壓在了下面,重要部位沒有受傷,頓時松了口氣。
唐小巧倒是無所謂,死就死吧,萬一阿思出了事故,那可就欲哭無淚了。
徐攸之把摩托車掀了起來,又將唐小巧壓在阿思身上的一條胳膊撥開,這顯然弄疼了她,痛苦地呻吟了一聲。
徐攸之毫不在乎,他攙扶起了阿思,“沒事吧?”
“我很好。”
阿思捂著胳膊肘咬牙說道。那里摔的不輕,衣服都擦破了,里面的皮肉淤青了一大片,不過看樣子骨頭沒有問題,否則不會這樣自如的活動。
阿思的腿部也有幾道擦傷的口子,盡管不深,只是破了層皮,但流了不少的血,淌在光滑的大腿上。
徐攸之從阿思隨身的包里抽出了紙巾,為她止了血。
這時阿思推了一把徐攸之,“你別管我了,看看她怎么樣了。”
徐攸之只好不情愿地把目光轉向了唐小巧,“別裝死,起來呀。”
唐小巧仰躺在地上,面朝天空,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
徐攸之蹲在她的面前,撩開頭盔的塑料面罩,捏了捏她嫩滑的臉蛋,揶揄道:“行不行啊,要不我給你叫輛救護車吧。”
阿思見了,十分頭痛,這也太過分了,人家都這樣了,還有心情調戲,不能先放下私人恩怨救助她嗎?
唐小巧剜了徐攸之一眼,雙手拄地,掙扎著起身,可是一連幾次,都不能如愿,不是她沒有力量,而是關節受了硬挫傷,稍微一用力,就有劇烈的疼痛感。
徐攸之向下一看,她的膝蓋的牛仔褲都磨破了,血肉模糊,傷口處沾滿了沙礫和塵土,一條大腿內側也被摩托車的零件刮了個長條形的大口子,不過暴露的不是雪白的肌膚,而是一條裂著口子的血印,傷口的肉卷曲著,最深處目測約有半厘米,多虧這個位置不是主動脈所在的地方,不然麻煩就大了。
胳膊上更是如此,摩托車制服上劃破了好幾個口子,雖然不是太嚴重,但也達到了唐小巧承受疼痛的限度。
一開始的時候沒覺得有什么,緩過勁兒后,身體各處的痛覺神經一起反饋到了腦皮層中。
別看唐小巧平時的火氣不小,一副假小子的模樣,其實她是個連預防針都不敢去打的女孩子,痛感刺激著她的淚腺,盡管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出丑,還是不爭氣地掉下了兩行眼淚,啜泣地哭了起來。
瞧見她這副可憐模樣,徐攸之也不好再和她開玩笑了,本來想問責的話同樣咽在了肚子里。
而唐小巧之所以傷的比阿思重,是她有意保護的結果,在意識到危險的一剎那,腿部下意識支撐了一下,導致摩托車的重量大部分砸在了她的腿上。
幸好這是城市街道,路上多行人和車輛,又有信號燈,唐小巧沒敢騎的太快,否則五六十邁的摩托車一定會被甩出很遠,那樣的話,兩人就不只是擦傷這么簡單了。
這點傷在徐攸之眼中算不了什么,因此他也沒有太多的同情心,更不可能出言安慰,那不是他的風格。
便在心中感慨,女人就是麻煩。
不過情感細膩的阿思很擅長這方面的工作,她為唐小巧擦拭著淚珠,并試圖將她攙扶起來。
然而阿思的力氣不足以扶起唐小巧的體重,太過勉強的話會牽動后者的傷口。
徐攸之當然不能這么眼睜睜看著…這種情況,陌生人都能伸出援助之手,何況他和傷者還有些交集。
徐攸之輕輕推開阿思,胳膊一夾,就把唐小巧輕飄飄地攔腰抱起,扛在肩膀上。腰部是她沒有受傷的部位,這種姿勢能盡量地讓她舒服一些。
只是看上去十分不雅觀,好像扛著頭豬似的。
徐攸之不巧地把手扣在了她的臀部——那是她全身上下最容易握住的地方,畢竟太突出了。
被一只大手抓住了緊實的臀肉,任誰也會難為情的,而且那里也是疼痛的來源之一…上次的淤青還沒好利索呢,這次又磕了一下,怎么可能沒有事?
唐小巧用那條完好無損的腿踢了徐攸之一腳,“能不能拿開你的臟手,你是有什么特殊嗜的好嗎?”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把你扔在地上?”徐攸之反問。
救你還救出錯來了,有沒有良心?
“那你可不可以輕一點啊,疼…”
唐小巧妥協了,因為目前也只有徐攸之能幫自己…在這種危難時刻,竟然要指望著仇人,這真是一種悲哀呀。
唐小巧心中嘆息。
徐攸之道:“你覺得我把你送去醫院怎么樣?”
“不需要!我沒什么大事。”
唐小巧擦干了淚,硬氣的道。她不想對方看不起自己。
再者說,一旦不能跟在阿思的身邊,計劃就要全盤泡湯——為了廚師的尊嚴與榮耀,一定不能輕言退縮,再多的疼痛,咬咬牙就過去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付出足夠多的努力,自己定能成為廚師界巔峰的女人。
信念幫助唐小巧戰勝了一切艱難險阻。
“那該怎么安置你,總不能扛著你走來走去吧。”
“要不,送她回家吧。”
阿思建議道。
“不想回去。”
唐小巧搖了搖頭。
“你的意思是今天跟定我們了。”徐攸之算是看出了她的意圖,鐵定要當一條賴皮蟲。
但是徐攸之又不能把她放在街頭不管,她明顯失去了行動能力,那樣太不人道了。
徐攸之檢查了一下這輛摩托車,只是磕掉了一層漆,機器什么的倒還損壞。
在車轱轆的下面,又看到了一個拳頭大小的三角形石頭,它是造成這場事故的罪魁禍首。
馬路上怎么會有這種東西,城市環保做的不到位呀。
而且這個唐小巧也真是的,這么大的東西居然看不見,這種眼神還敢出來騎摩托車,嫌自己的命太長了么?
其實唐小巧本人十分冤枉,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信號燈和周邊的環境上了,誰能想到腳下平坦干凈的柏油路上會多出這么個東西?這恐怕連千分之一的概率都沒有,偏偏讓她這個倒霉蛋碰上了…沒處說理,只能認栽。
還好后果并不嚴重。
徐攸之本該帶著阿思和唐小巧到附近的診所處理下傷口,簡單診治一下,再回去換套干凈的衣服。
但從時間上來不及了,東瀛人最為刻板,哪怕遲到個一分鐘,對方都會不高興的。
在征詢了阿思的意見后,徐攸之決定騎著唐小巧的這輛摩托車直接前往小島二郎的日料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