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攸之見光頭連手下的性命都不在乎,便知道這是一個真正的狠茬子,不殺自己誓不罷休。
徐攸之不敢在此戀戰,他再強也是肉體凡胎,而且支撐硬氣功狀態是要消耗體力的,便背著一個人肉盾牌奪路而逃。
至于同行而來的入夢者,他們落到這些人的手里會怎樣,就不在考慮范圍之內了。
不過想想應該沒什么性命之憂,畢竟有三個女人,他們多半是舍不得殺的,留著嘿嘿才不浪費。
唯一沒啥用的就是黎小龍了,徐攸之料定大光頭會一槍崩了他。
但徐攸之忽然又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如果這四個人中存在構筑者,萬一全被殺了,這個夢境就將結束。
雖說那時徐攸之將以勝利者的姿態回歸現實世界,但不是他現下想要的結局。
徐攸之內心矛盾,這本是一件對他有利的事,可他卻不想這么早就離開這個夢境。
不過,這不代表徐攸之要回去解救他們。
算了,聽從天意吧,無論哪一種結果,都是可以接受的。
徐攸之放寬了心態。
徐攸之扯下了自己的外套,一邊跑,一邊換上了被他干掉的敵人的衣服。
一口氣沖出了神廟,正巧遇見外面涌進來的武裝分子。
這些人不明情況,只聽見了槍響,以為里面發生了混戰,便要趕過去幫忙。
徐攸之計上心頭,故作驚慌地說道:“不好了,我們的人中有政府的內應,已經打起來了,敵人正在后面追我,你們快點截住他們,我去搬救兵。”
內應?
這些武裝分子有點懵。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開槍,敵人上來了,打啊!再晚就來不及了!”
徐攸之激動地道。
在徐攸之的一再催促下,武裝分子們也顧不上思考其中的漏洞了,稀里糊涂地開了槍,阻擊了追出來的同伙。
“啊!”
“呃!”
“什么情況?”
“你們造反了嗎?”
“你們是叛徒,一個都不準跑。”
“去你媽的,你們才是叛徒。”
此起彼伏的慘叫,夾雜著咒罵之聲,局面混亂不堪。
直到光頭首領露臉,外面的人才知道上當了,戰戰兢兢的停止了開火。
“媽的,一群蠢貨。”
聽完手下講了經過,得知真相的光頭首領氣炸肺了,端起沖鋒槍就掃死了外面這伙人的小頭目。
“那個人去哪了,給我追!”
光頭首領咬牙切齒地道。
而徐攸之早就趁他們自相殘殺的功夫逃之夭夭了。哪里還看得到影子?
不過神廟的監控已經拍下了徐攸之的圖像,光頭首領將照片發給了一眾手下,并封鎖了城市的所有出口,在全城范圍內展開搜查,揚言一定要抓住徐攸之。
在如此刺激的逃亡中,徐攸之也沒有慌不擇路。
他的頭腦還很冷靜,只走人煙稀少的小巷。
可徐攸之發現,到處是背槍的武裝分子,他們無處不在,每條街道上都有他們的身影。
一開始徐攸之還打算瞞天過海,混入敵方的隊伍,但察覺到這些人可能掌握了自己的照片,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武裝分子們并非全是低智人士,他們中的聰明者劃定了徐攸之的躲藏區域,而且一點點的縮小了包圍圈,這讓徐攸之的情況十分危急。
現身硬拼固然還能換掉幾十條人命,但暴露在密集的槍口下,自己也難活命。
這是不劃算的。
無奈之下,徐攸之只好鉆進了住宅區。
其實他不想給這些平民帶來麻煩,但沒辦法,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徐攸之在一片低矮的樓區穿梭,這里武裝人員的守備比較薄弱。
在翻過一個柵欄的時候,有人從背后叫住了他,“你是在躲避叛亂勢力的追殺嗎?”
徐攸之一驚,回頭一看,是一個瘦小的青年,從衣著上判斷,是個平民,這才放心。
但徐攸之沒搭理這個青年。
青年朝著這邊跑了過來,可還沒到近前,就被徐攸之冷厲的眼神嚇住了。
“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問你是新政府的人嗎?”青年趕緊說道。
徐攸之點了下頭。
“你跟我來,躲到我的家里能安全一點。”
青年說完,轉身就走。
徐攸之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青年的家離這不遠兒。
沒多久,徐攸之就身處在一個狹小的房子里了。
青年的家非常簡陋,只有最基本的一室一廳。
布置更是寒酸,除了電燈,徐攸之就沒看見任何現代化的東西。
這并不是青年家境貧寒,而是大多數普通人的情況都是這樣。
如果不了解內幕,還以為這是個文明落后的星球。
實際上,就是將尼索格的新政府刨除在外,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也要比地球高上一點。
但不同的是,這是個為少數人服務的世界,只有那些財閥貴族以及神庭才有資格享用高端的技術,平民是可望不可及的。
在神庭的引領下,上流社會沒有將廣大的普通人看作平等的生命,認為平民是愚昧無知的,不配擁有和他們一樣的權益。
而且神庭也不允許平民私下里發明創造,這樣即便有人造反,也拿不出能夠威脅到神庭統治的武器。
這確實起到了效果,漫長的歲月中,只出了尼索格這么一個例外。
但凡事利弊皆存,神庭的地位雖然牢固,不過文明的進程卻被極大地延緩了。
人類只有在競爭中才會不斷地創新。
比如地球人類的文明史只能追溯到七千年前,而雅達法爾行星的人類文明足足發展了幾萬年,但如今,兩者的科技相差無幾,就是最好的證明。
“為什么幫我?”徐攸之問青年。
“我只是想加入新政府,去傳說中的天城生活。”青年回答。
“這很困難嗎?”
徐攸之驚訝地道。據他所知,海洋之國各地都有新政府的辦公點。
“人們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因為神庭在暗中時刻監視著我們,一旦有加入新政府的意圖,就要被神庭的人找上門來,當做異端處理。”青年嘆了口氣。
徐攸之問:“可是這樣做不就等于拋棄了你的神嗎?”
“去他媽的神吧,神讓我們沒有自由,享受不到平等的對待,這個是雷區,那個是忌諱,連說話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觸犯了哪一條神則,這樣的神最好滾到地獄去。我再也不愿意像骯臟的地毯一樣被那些神職人員踩在腳下了。”
青年忽然激動了起來,提前神這個字,立刻怒目切齒,心中有無限的怒火。
這些話改變了徐攸之的認知。原本他以為這個世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是神的忠實信徒,無論怎樣都不會背棄,但現在看來,明顯是錯了。
許多人之所以還未行動,只是迫于神庭的淫威,而且有相當一部分人呈觀望態勢,一旦感覺新政府立穩了腳跟,有能扳倒神庭的力量,就會蜂擁而至,投靠到新政府的陣營中。
但這一切的前提,在于尼索格是否擁有抗衡神庭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