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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老是被人惦記

  “啊呸!”

  許仙呸地一口,將嘴里銜著的狗尾草吐掉,心情有些不太爽。

  你也惦記,他也惦記。

  你們這些人啊,這樣子對待一個才十五歲的純良少年,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躺在山坡上想了好久,許仙終于確定,那什么天門道人,應該是天庭派過來的臥底…

  是過來幫助我踏上正途的。

  于是敲出兩小鬼,令他們暗中盯梢,盯住那天門道人的一舉一動。

  待那兩個小鬼告退。

  又敲出兩個小鬼,暗中盯住前面那兩個小鬼,看那兩個小鬼會有什么下場。

  接著又掏出小本本,用某種神秘語言記下了這件事。

  好好的一個人,都要被你們玩成陰謀家了,人間慘劇啊!

  看了看天色,差不多也是下山回家的光景了,錐形的小鬼恭恭敬敬地奉上一筐草藥。

  正欲告退,卻又被錢王給喝了回來。

  “回來!”

  “呃…錢王還有何吩咐?”

  “昨日采藥的,可也是你?”

  “呃…一直都是小的。”

  這些小鬼,長得都是怪模怪樣的,雖各有不同,卻也不好辨認。

  這么多天了,既不曾問過他們姓甚名誰,也不曾記住過他們的長相。

  此時的許仙,想著培養幾個心腹,于是便又問道。

  “嗯…報上名來!”

  “呃…稟錢王,吾等鬼差,無有姓名,錢王有事,盡管吩咐便是,小的們無有不從。”

  想不到這些可在陽間走動的鬼差,比自己更慘,竟然連個名字都不配有?

  “那本王今后便叫你阿福。”

  “啊?呃…謝錢王賜名,謝錢王賜名了…”

  阿福激動地混身打顫,伏在地上一連敲了十幾個腦袋,才感恩戴德地離開。

  看得許仙又是好一番無語,不知道這些鬼差們,還尋不尋得到他們的遺骸。

  若是能幫他們重塑人身,倒也能培養出幾個不錯的助手了。

  背著竹簍,哼著小曲,沿著來時的山路蜿蜒而下,山路茫茫,心中寂寥,難免又回想起今日之事。

  雖然說,那什么天門道人,浪費了自己一整天的寶貴時間。

  卻也是有所得的。

  之前所想那無道,倒真的是有些膚淺了,無道不是沒有道。

  無規矩不成方圓,若當真沒了天道,那輪常必亂,輪常一亂,天下亦亂,天下一亂,我又如何自處?

  如果稀里糊涂地證出了無道,攪亂了他們的天道,那不是還得幫他們打理這三界。

  這樣豈不是固步自封?

  所以無道不是證無,也不是四大皆空,更不是反天道。

  不能為反而反,也不能為證無而證無。

  為證無而證無道,為空而空,為反而反,也就成了一種目的。

  有目的就不能稱之為無道。

  無道應該是那種…他明明有,也確實有,你也知道他有,也承認他有,甚至擁護他支持他有。

  但你偏要固執地躲在自己的殼里,不聽解釋,不搬出去,也不接受任何補償,和任何安置。

  好像有點熟悉的內味了。

  這不就是釘子戶嘛…

  難道無道真的就是無恥?做一個天道世界里的釘子戶,這想法,好像確實有點混賬了。

  不過再細想一下,雖然的確是無恥了那么一點點,可是這很符合我許大仙的真實處境啊對不對!

  “胡鬧!”

  盧老爺子一聲怒斥,對女兒今日的擅自主張作了總結。

  在盧老爺子心中,那個許仙,就是一個徹頭徹惱的無賴。

  之前拿斷臂敲暈自己女兒的事,就不去說了。

  后來還因為一場官司,差點毀了他女兒的名節,這事可還沒有算清楚。

  經營一家不正經的藥鋪,藥鋪名為陽春藥鋪,實為無恥藥鋪。

  最近又不知從何處尋來一女子坐堂,自稱女神醫,卻擇人而治,只醫女患,豈有此理?

  更可憤的是,今日才發現,那小子竟與自己女兒還有書信來往。

  雖然只是一些詩詞。

  可這樣也是很過分了!

  一個乳臭未干,還開一間不正經藥鋪的黃毛小子,怎可能寫得出那樣的佳作。

  “爹爹!許小官人他,不是那種人!”

  聽罷自己老爹對許小官人的人品總結,盧玉憐只覺心中涼涼,跺一跺小腳,好想去淚奔。

  爹爹就是一個老頑固,連賢王都贊許小官人有大才了,爹爹還不肯承認,哼…

  許小官人不僅有文才,還很會做事,他家的藥鋪,自己也去過一回,只醫女患的做法,其實很好。

  還有,剛剛聽賢王說,前日他曾偶遇一農家子,盞茶功夫,就將那雜亂無序的車馬,梳理地井井有條。

  盧玉憐知道,賢王說的這個農家子,其實就是許小官人,也杏兒告訴她的。

  嘟著小嘴爭辯一番,聽在盧老爺耳中,卻愈發地感覺,自己養得這個女兒快要保不住了。

  呼哧呼哧吹了兩下胡子,又把臉一沉,與大多數忙于工作的父親一樣,給出一個最錯誤的處里方式。

  “滾!”

  盧玉憐聞言,只覺身子顫了一顫,兩行熱淚劃過俊俏的臉頰。心中酸楚好似要決堤一般。

  此時正是淚奔的最佳時機。

  于是也不猶豫,跺一跺小腳,又震落熱淚兩行,與大多數聽了責罵,受了委屈的女兒一樣。

  一個轉身,就沖出了書房。

  甚至還想離家出走,讓父母找不到,只嘆外面天有點黑,于是只能朝著自己的小樓跑。

  盧府后院小樓中,盧夫人剛剛聽完小藍念的一段“佛經”。

  感覺心情良好,積郁在心中多年的郁悶,似乎也被那一段能洗滌心靈的佛經給治愈了。

  拉著藍姑娘的手,恨不得認作干女兒,又差人帶了禮物去食鋪知會了一聲,打算留藍姑娘小住兩日,先培養一下感情。

  于是小藍更覺得不好意思了。

  因為她是瞎念的,剛才念了一段什么,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有記住。

  訥訥兩句,手都不知往哪放。

  恰此時,房門吱呀一聲推開,屋外跑進來一個掛滿傷心淚的玉憐姐姐。

  “玉憐,你這是怎么了?”

  “玉憐姐姐?”

  “母親…”

  盧母小藍杏兒幾人,一通手忙腳亂,才算把盧玉憐的淚腺堵住。

  看著一臉委屈的玉憐姐姐,屋內氣氛有點凝固,小藍感覺有些無所適從。

  只得捧起來了那卷一個字都不認識的佛經,想著再唱上一遍,給很傷心欲絕的玉憐姐姐聽。

  “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解其紛…

  …官人又要睡了嗎?”

  柴房中,許仙正在上課,一段段含有神秘力量的道家經意,再次把許大仙人摧殘地昏昏欲睡。

  “呃…小白,我們講了多久了?”

  “約摸有半個時辰了。”

  “才半個時辰嗎,為什么我覺得時間過得好慢?”

  許仙覺得,自己這外來的靈魂,似乎對這個世界的道家經意,有著天然的排斥性。

  每每聽小白講道,就會昏昏欲睡,即便是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依舊無濟于事。

  當真令人苦惱。

  “官人若是要睡了,那便早些歇息吧。”

  白素貞掩嘴一笑,心知這一晚又是徒勞了,卻也不惱。

  這悟道篇,其實確實挺枯燥的。

  因此,每回講到官人半夢半醒,不知今夕何夕,便不再繼續講了。

  正欲離去,又聽官人言道。

  “對了小白,你沒事了吧?”

  “官人說得什么?”

  “哦,那沒事了。”

  想來應該沒事了,這幾天也未見她有什么異色,看來那小藥丸的事,應該是過去了。

  也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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