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四方各處,除了地上一小圈僅存的點點火苗之外,只剩下遍地凌亂的足印。
離寇刈腳下不遠,一把鋒利的長刀被丟棄在那,夏平婉好奇走上前拾起,置于手上把玩。
“這是我的刀,把它還給我!”寇刈厲聲喝斥。
夏平婉嘻笑著臉,道:“嘿!我偏不。”隨后飛快將刀藏于身后。
“快給本少爺拿過來…”寇刈又要伸手去搶,秦安擋了下來,問起這把刀是否為冷皓所給。
不否認也不承認,寇刈不斷強調,刀是他最喜愛的兵器。
“寇刈少爺,像刀這種殺人兇器,我們還是少用的好。”秦安馬上派人將刀收起來,隨后秦安繼續追問,冷皓是否還說些什么。
寇刈知道方才冷皓所言至關重大,如果隨便吐露出來,只怕會給自己惹來大麻煩,且方才雪兒的行徑甚是奇怪,這當中的吊詭之處,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楚的,寇刈決定將這件事藏在心里。
寇刈將稍早前,馬泰和冷皓如何把他帶來此處的經過大略說了一遍,但關于自己可能就是上官刈一事,則是一字未提。
秦安大致了解后,說道:“沒事了就好,其實我比較好奇的是,既然你已經看到雪兒,怎不追上前?就這樣放她走了?”
“我正想追上前的時候,你們就來了。”寇刈隨意說著。
“也是,其實雪兒雖然是我樂軒谷門人,但連我要找到她人,都是非常的困難,她常常都是這樣來無影、去無蹤,來的快,去的更快,行蹤完全讓人捉摸不定。”秦安對雪兒頗有微詞。
聽完秦安所言,寇刈漸漸從夢中清醒過來,原來這位她朝思暮想的女人,身上藏著諸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一點都不單純,也或許雪兒跟射穿咽喉的那道七彩光束,有著密切的關聯?
夏平婉的一聲呼喚,將寇刈拉回現實。
“寇刈少爺,我們回到樂軒谷去,我在教你修練靈力。”她興高采烈的勾起寇刈的手。
秦安見狀,消遣道:“夏平婉姑娘,這男女授受不親,你這么纏著人家大少爺,可是叫我們這些人怎么自處?”
夏平婉原本一張微紅的蘋果臉蛋,在秦安一聲調侃下,變得更為通紅,她害羞的松開了手。
秦安笑道:“這顆紅蘋果,看來火紅得幾乎要成熟了呢!”
“可惡的秦安少爺,這樣子取笑人家。”夏平婉嘟起了小嘴。
寇刈卻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哼了聲:“這小姑娘的心思,真令人厭煩。”
離開廢墟,一路往樂軒谷而去。
這一天,眾人入住一間客棧,正在大廳食用晚膳時,聽聞身旁一群人正在討論江湖中所發生的大小事。
“自從十八年前,上官刈那廝挑起了諸多爭端后,絕火門就脫離了四大幫聯盟,自成一路,絕火門主更是昭告全江湖,打死不再與其他三大幫來往了。”
“是阿,自從那時候起,四大幫的關系也漸行漸遠,江湖的秩序,也沒人想去管了。”
“唉,真是可惜啊,像我們這些沒有門派當依靠的人,生命就如同螻蟻一般,加上江湖近幾年鬧哄哄的,諸多小幫成立,更有一派叫什么黑龍幫的,模仿起傷鳩宮的召喚術,召喚出諸多怪物來壯大自己的勢力,可憐的就是我們這群無辜的生命了。”
眾人討論的一字一句,傳進秦安等人耳里,聽見熟悉的“黑龍幫”三個字,寇刈不禁心頭一震。
鄰桌的幾名江湖人士繼續說道:“我想上官刈的死,不過就是有心人所布的一個局罷了,試圖分裂江湖四大幫,團結和諧的力量。”
“我才不相信,有鑒于上官刈那惡人的所作所為,他的死,是應得的報應。”
斷斷續續傳來鄰桌的談話,秦安不以為意,逕自喝著酒。
寇刈原本平靜的心思,如在一池平靜的湖水中,投入一顆小石子般,激起了波波漣漪。
夏平婉并未察覺出寇刈的異狀,開開心心幫他夾著飯菜,寇刈習慣了有人服侍的日子,感受夏平婉對自己的好,也不覺得有特別奇怪之處。
秦安隨口問道:“寇刈,這傳聞中的惡人上官刈,跟你十分的神似,對此你有何看法?”
原本無心的問話,卻問到了寇刈內心最深處,他心頭一凜,冷哼道:“我也是個壞人,怎么,不滿意嗎?”
秦安微笑:“上官刈壞歸壞,可是人家功夫好,武力高,一招狂怒之刀使將出來,可說是虎虎生風,勇冠江湖,你呢?有什么能看的招?”
一句不經意的嘲諷,激起了寇刈的怒火,臉色越來越難看。
眼看寇刈又要發作,夏平婉趕忙勸道:“秦公子,你看看你,這么不會說話,要開玩笑也不看人臉色的。”
“哈哈。”秦安笑道:“我這個人就是嘴巴賤,該打,該打。”稍后作勢伸手拍打自己臉頰,夸張的模樣與動作不禁讓夏平婉噗哧一笑。
“哼!”寇刈撇過頭,不想再去理會秦安,夏平婉拉著寇刈衣角,故作撒嬌:“寇刈少爺,寇刈哥哥,你快看阿,秦安公子已經重重的抽自己巴掌,用最十足的誠意來向你道歉了。”
“裝模作樣的一個人。”寇刈嘴上仍碎念不停。
突然間,秦安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寇刈,別說我對你不好,道歉沒有誠意,我現在立刻送上一首曲子,讓你開心快活一下。”
話一說完,反手一轉,負于身后的長琴凌空飛起,瞬間來到胸前位置,秦安伸手輕輕一頂,用上一些內勁,長琴已然漂浮在半空中。
秦安揮舞雙手,對著客棧中所有人喊聲:“各位來自江湖的朋友,在下樂軒谷少主秦安,今日帶著樂軒谷門人前來此地,有幸結識諸位,在這里獻出一首曲子,如果各位聽得滿意,就給我個掌聲吧!”
“好!”
“好極了!”叫喊與鼓噪聲從人群中傳來,表示希望聆聽這琴聲。
秦安情緒大振,向在場“聽眾”示意后,開始撥弄琴弦。
寇刈聽過琴聲幾回,已無絲毫的新鮮感,他喃喃自語:“聽來聽去都是那幾首一樣的調調,還能彈出什么新花樣?”
秦安瞥見寇刈嘴角微微抖動,很像在說些什么,卻聽得不甚清楚,又見寇刈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已猜出了大概。
秦安伸手指向寇刈,說道:“你,就是你,我今天包準讓你聽得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