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墨凌篇 在奔往囚禁谷夜寒的牢房的途中,冷墨凌回想起上一次見過的那位老者,還特意駐足,透過鐵窗,往關押老者的囚房中望了望。
和上次沒有多大區別,老者仍然是一頭凌亂的披肩銀發,滿臉的污垢和血絲,已經看不清本來的面貌,整個身體被鎖鏈固定,頭自然的往下垂,整個人顯得毫無生氣。
過了半晌,老者似乎隱隱感覺到牢門之外有一雙眼睛正悄悄盯著自己,遂緩緩將頭抬起,吞吐著微弱的氣息,一雙無神的雙眼往鐵窗外望去。
兩眼對視了片刻,老者顯然把對方當成了自己的敵人,眼里泛著絲絲寒意。似乎感覺到了老者眼中那濃濃的怨氣,冷墨凌快速的將眼光收回,靠在牢門的一側,心里開始默念,這老者究竟是誰,為什么總是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從他的眼神之中似乎可以看出他有莫大的冤情。
“啊不會吧?”沉思了少許時間,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在冷墨凌的意識當中閃過,那道身影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南界武林盟主,自己的掛名老丈人楚浪云。
“他是”想到這里,再聯想到之前從楚飄飄口中所說的楚浪云的反常,冷墨凌不禁開始懷疑老者的身份。此刻,冷墨凌突然萌生一種想要進入牢房確認老者身份的沖動,但是再看了看牢門之上掛著的那把碩大的鎖鏈,他又立馬取消了這個念頭。
“為什么先前就沒有想到呢”又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冷墨凌開始有些后悔,為何先前有能力的時候,不進去一探究竟。
但是后悔歸后悔,眼前對于冷墨凌來說最緊要的事似乎不是剛才心里所想的真相,而是要盡快將谷夜寒救出,拿回真諦寶劍,說不定那時還可以憑借真諦寶劍的力量,令自己恢復內力。
躊躇了少許時間,將腦海中的雜念拋開,冷墨凌不再駐足,而是繼續往地牢的內側移了過去。
待到關押谷夜寒的牢門之外時,冷墨凌先是將眼光探進鐵窗,掃視了一番牢內的情況,確定里面沒有異樣,這才打開牢門,推門而入。
一聲咣當的開門之聲傳入此刻正被鎖鏈固定,不能動彈的谷夜寒的耳朵里,谷夜寒立馬將頭抬起,看向身前,在確定了來者的身份之后,一股狂喜不禁涌上心頭。
“哈哈,吳志高,你終于來了,快救我出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才呆了幾天時間,谷夜寒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話語中那種急于擺脫囚籠的急切心情幾乎已經達到了瘋狂的程度。兩眼帶著血絲,死死的盯著冷墨凌,似乎容不得他有半刻的遲疑。谷夜寒的說話聲顯得有些無力,他努力想要加大說話的音量,但是似乎有點力不從心。
冷墨凌將鑰匙拿出,在谷夜寒的面前晃了晃,嘴角帶著一股冷笑,一臉不屑的說道:“我這就救你出去,但是出去以后,你必須帶我去取那真諦寶劍,不然,你可知道后果?”冷墨凌的話語中帶有一種武力威脅的意味。他非常清楚谷夜寒的為人,和他講條件,要是沒有一點砝碼,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好,你放心,既然不能發揮它的威力,那真諦寶劍對我來說也只是一塊破銅爛鐵,留著又有何用”為了消除冷墨凌心中的顧慮,谷夜寒用他那微弱的聲響,一口答應,講出了事情最關鍵的利害關系。
望著谷夜寒那種就算到了生死關頭,都沒有半點乞求之色的神態,冷墨凌不禁在心中感慨,此人如果不是心術不正,只要有機會東山再起,還真有可能成為這四海五州的霸主。
愣了一會,冷墨凌也不再猶豫,直接將谷夜寒周身的鎖鏈解去,將他的臂膀搭在自己的肩膀之上,一步一挪的往地牢的出口方向走去。
待到地牢的出口,看到滿地倒地的守衛,谷夜寒無力的瞟了一眼身旁的冷墨凌,說道:“看來為了救本少莊主,你可是花了不少力氣”
“唉!只是解決幾個沒用的守衛,對我來說只是信手捏來的事情,本少俠要進這地牢,簡直就如入無人之境”冷墨凌無時無刻不在表現著自己武力的強悍,扶著谷夜寒,哪怕早已經累得夠嗆,但還是裝出一副輕松的樣子,努力控制著自己氣息,盡量讓呼吸變得平緩,生怕對方發現自己現在已經內力全失。
“你來救本少莊主,難道那楚浪云就一點也沒有發覺嗎?”一切似乎都進行得太過順利,谷夜寒不禁有些不對勁的感覺,試探性的問道。
“這幾日煙雨閣的千金小姐出嫁,那楚浪云只忙著籌備婚禮,哪有那么多心思,來關心這地牢的事。我也是料想這段時間那楚浪云無暇分心,所以才決定這個時候來救你”似乎早已經料到谷夜寒會有此疑問,冷墨凌就好像事先已經準備好了標準答案一樣,對答如流。盡管如此,冷墨凌的心里還是有些許擔憂,因為他并不知道谷夜寒對這樁婚事到底了解多少,如果他已經知道那楚飄飄的郎君便是自己,似乎事情馬上就會穿幫。
聽了冷墨凌的回答,谷夜寒本是警惕的心里似乎平定了許多,不再發問,顯然,他已經相信了冷墨凌的說辭。雖然對煙雨閣大小姐的婚事沒有具體了解,但是在守衛給自己送菜送飯的時候,谷夜寒也無意間聽到他們談論過此事,所以知道剛才冷墨凌所說的并無虛假。不僅如此,谷夜寒也從守衛的口中得知那楚飄飄的夫君是叫做冷墨凌,但是他并不知道,這冷墨凌便是他身旁的吳志高。
盡管知道楚浪云已經和煙雨閣的所有守衛交代過,知道他們不會為難自己,但是為了避免引起谷夜寒的懷疑,冷墨凌還是選擇了一條崎嶇的山路作為逃跑的路線。
此時已值深夜,夜幕早已經黯淡無光,整座山林猶如一把巨型的寶劍,直直的插入夜空之中,夜空之上沒有半點星光,只有那猶如死灰一般的沉靜。偶爾會從周身傳來一陣陣涼風的呼嘯之聲,令人毛骨悚然。
冷墨凌經過在這四海五州一段時間的磨煉,顯然已經不再懼怕眼前的黑暗與冷清,此刻令他更為憂慮的是身旁的谷夜寒,他就好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一旦爆發,便會隨時取了自己的性命。
彎彎曲曲的山路一直延伸到滿目的黑暗之中便消失不見,冷墨凌暗暗嘆了一口氣,心中默念道:“媽的,可能今晚得在這荒郊野嶺度過一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