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醫務室,一群人開始為立華奏分身的歸屬而感到苦惱。
“只要再使用一次那個技能,就能夠把這些家伙清除掉了。”
仲村由理信誓旦旦地說道。
出于謹慎,李太初并沒有讓立華奏直接照著仲村由理的辦法來,而是讓立華奏自己去看了看那個程序。
“…確實,只要再使用一次那個技能,那些分身就會回到我的身體里。”
李太初追問道:“不會對你的身體有什么影響嗎?”
立華奏:“會,因為這些分身并不是消失,她們的意識也會跟我融合…不過沒關系,在這個世界,我不會再死一次了。”
其他人:“…”
死是不會死,但痛苦肯定不會少。
立華奏這么一個小女生,出于之前對她的愧疚,戰線成員們還真不想看見她痛苦的樣子。
無奈之下,李太初只好表示道:“那就把這些分身都交給我吧!我來想辦法把她們安置了。話說,你們有什么計劃嗎?我打算一個星期后走了。”
本來,李太初來這里就是半度假性質,等著恢復自己狀態的。
一個星期之后,李太初的狀態就徹底復原了,也該回去準備下一次任務了,自然沒有再繼續留在這個世界的理由。
死后世界戰線的成員們也都差不多猜到李太初離開的原因。
剛好,他們也是打算在一個星期后往生畢業的。
于是,仲村由理便提議道:“干脆這樣吧!一個星期之后,我們舉辦一個儀式,所有人一起轉生怎么樣?”
李太初點點頭,說道:“好主意,那小奏你呢?”
立華奏沉默了。
很顯然,她還是想找到那個賜予她青春的恩人。
可是沒辦法,現在也找不到辦法查探立華奏的心臟是不是音無結弦的。
“要不干脆,到時候讓直井文人把天使催眠了,讓她忘了這件事情,怎么樣呢?”
一片沉默中,戰線的參謀高松提出了建議。
確實,只要立華奏不反抗,直井文人很容易就能催眠立華奏,到時候是讓她在幻境中完成遺愿,還是直接忘卻掉這個遺憾,都在直井文人的一念之間。
然而,還沒等立華奏反應,李太初就搶先說道:“不行!我不能讓小奏的人生就這么遺憾地結束!”
也不算遺憾吧,畢竟本人都忘記了。
高松勸解道:“遺憾也挺正常的,我們這里不也全是釋懷了才能轉生的嗎?”
說的也是,就比如日向秀樹那個決定勝負的一球,他在那個時候沒接到就是沒接到,不可能回溯時光,讓他回到那個時候,接下這一球。
可是…
李太初頗感為難,只能說道:“這樣吧,我最近在想想辦法,能不能幫小奏達成愿望,如果不行的話…再看小奏決定吧!”
確實,他們在這里說再多,最后決定自己人生的,還是立華奏。
如果立華奏不愿意,那除非李太初強按著她,不然直井文人怎么可能催眠得了她?
沉默了一陣,立華奏說道:“可以,我相信太初你們。”
事情就這么定下來了,李太初去想辦法幫立華奏找到那個捐獻心臟給她的人,其他人則負責思考臨走前要做些什么。
“來舉辦宴會吧!”
仲村由理這么提議道。
音無結弦:“畢業的話,我覺得還是畢業典禮…”
野田拿起長戟:“你想違抗百合的命令嗎!”
音無結弦:“…”
最后就是這么愉快地決定了——死后世界戰線里,沒有人會違抗仲村由理的命令。
仲村由理又解釋道:“那個人之前不是說過了嗎?這個世界是用來畢業的,那么畢業典禮不就是太正常了嗎?我們怎么能去做那么正常的事情呢!不走尋常路才是我們的風格!”
“那么,安排一下,現在各位都想想要吃什么吧!然后各自去采買,等一周后的晚上,我們直接在山里集合,辦一場篝火晚會!”
“噢!”
又應了一聲,死后世界戰線的成員們四散了開來,想著剩下的這點時間里,要去做些什么。
而仲村由理則坐在了自己坐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校長辦公室的椅子上,開始悵然若失。
“想想,我這椅子也坐了挺久的呢…”
自言自語著,仲村由理呢喃道:“再過不久,就要離開了呢,大家應該都可以平安地離開這個世界吧?”
“話說回來,還真是失策,姐姐把大家看得和你們一樣重要了,還有那個新來的神…如果那個神可以救贖我們的命運就好了。”
“…不可能的吧?他連一個普通的遺愿都做不到,也許他也就是一個力量強大的普通人吧?”
“如果,我能成為讓你們感到驕傲,只愛你們的姐姐就好了…”
“這份心情究竟是什么呢?到底怎么了啊!一直以來支撐著我的東西不知為何正在消失。就這樣消失的話,我就無法再待在這里了…”
“明明人生是那么不講道理,把你們的生命奪去了…但和大家一起度過的時光卻是這樣無可替代。”
“我也應該,跟隨大家一起離開了。”
再一抬頭,仲村由理好像回到了當初的家里,自己的弟弟妹妹正站在自己的眼前,對著自己微笑。
“謝謝!”
“已經足夠了哦!”
“姐姐不用再獨自一人痛苦了!”
“長久以來辛苦你了,姐姐!”
沒有說什么,仲村由理此刻飽含淚水,哪怕昂著腦袋,也不能阻止眼淚的滴落。
“嗚嗚嗚…”
她哭了,嚎啕大哭。
沒有人見過的脆弱樣子,在常人的眼里,她好像一直都是那個樂觀開朗,關鍵時刻又永遠很靠譜的死后世界戰線的首領。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她會如此失態?
“百合,你怎么了?”
熟悉的帶著冷漠的聲音,李太初推開門進來,就看到仲村由理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不由得擔心問道。
仲村由理:“…”
察覺到有人來了,仲村由理也趕緊收斂了自己的哭聲,只是淚水還是在不斷地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