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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趙忠的發現

  功虧一簣的感覺讓趙忠非常難受。

  明明已經看到何進走到宮門口,

  明明只看到他一個人。

  明明自己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可他為什么突然就停了下來,然后轉身離開,讓趙忠準備的一切手段都落到了空處。

  可惡啊。

  趙延匆匆來到趙忠面前,沙啞著嗓子道:

  “兄長,已經查清今天阻攔何進的那人!”

  “是何人!”趙忠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是潁川司馬徽,還是白身。”

  “白身?白身!

  媽的,他摻和什么,他摻和什么啊!”

  趙延萬般無奈道:

  “兄長,此人甚是詭秘,我等搜遍全城,也沒找到他的下落。

  不知道他…他到底是何居心。”

  趙忠腦筋飛快,他已經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性。

  司馬徽?

  司馬防?

  司馬斂!

  他回憶起帶劉備第一次來雒陽在司馬防家中時司馬防的異常,

  當時司馬防辯解說潁川司馬有個人有可能就是當年的司馬斂。

  只是他也沒有明確的證據,不能憑空污人清白。

  后來劉備在冀州也說起,他在平定豫州黃巾的時候也偶然得到線索,證實司馬斂極可能是潁川陽翟一個叫司馬徽的人化名。

  就是他吧?

  就是這廝!

  “好啊,多年前這廝就暗算玄德的父親,此番又來壞我的好事,

  來人,去司馬防家給我搜,這廝一定就在他家中。”

  “別啊,兄長冷靜,兄長冷靜啊!”

  趙忠在氣頭上,雖然一把年紀,但居然不知道從哪爆發出一股力氣,硬是把比自己年輕個幾歲的趙延甩到在地。

  他招來上軍校尉部眾人,明火執仗,直接朝司馬防的府邸殺去。

  趙延哭勸不住,也只好垂頭喪氣的跟在后面,走一步看一步了。

  “司馬防,汝這個殺千刀的狗殺才,趕緊給老子滾出來!”

  是夜,上軍校尉部包圍司馬府,

  當朝中常侍、車騎將軍趙忠站在司馬家的正門口連聲叫罵,

  凜冽的寒風吹得在一邊不知所措的趙延瑟瑟發抖,他感覺今天可能要有大事發生了。

  “罵,給我狠狠地罵!”

  “罵的不夠狠,快,把汝等平日識得的潑皮都給我叫來,給我罵死司馬防這個狗殺才!”

  已經很難聽了啊哥。

  趙延哭笑不得。

  唐唐大漢車騎將軍,居然站在朝廷重臣司馬防的門口破口大罵,這還哪有半分體面,等明日上朝非得被人奚落死不可。

  可趙忠已經管不了了。

  要不是司馬徽那個混賬,自己現在已經成功誅殺何進,

  現在何進不死,明日立新皇的朝會上肯定要受到巨大阻撓。

  趙忠下決心要把司馬徽抓出來拷問,也好在劉備到來的時候,讓他見見這個力行社的情報處長。

  罵了許久,司馬防家的大門終于打開。

  一臉陰沉的司馬防舉著火把,懷中抱著年幼的司馬懿,從里面快步走出來。

  他一身朝服,神色端莊肅穆,頗有幾分士子的傲骨。

  不只是他,在他身后,司馬家全家扶老攜幼,從門中緩緩步出,

  一臉尷尬的司馬朗站在父親的身邊,見趙忠的目光掃過來,趕緊低下頭。

  “司馬…”

  “趙忠!”

  司馬防中氣十足的喊了一聲。

  他本來嗓門就極大,現在高喊一聲,更是如山崩地裂一般,震得趙忠手下眾人齊刷刷的退了一步。

  司馬防一臉肅然,高傲地道:

  “趙忠,汝深夜率軍來此,不過為取我首級。

  我司馬家全家盡數在此,汝若愿殺,就來殺吧!”

  “我呸,還給我裝!當我趙忠不敢殺人嗎?”

  趙忠伸手按住腰間長劍,趙延趕緊撲上去死死按住他的手,一邊搶奪,一邊喘著粗氣道:

  “我說司馬建公,快把那個叫司馬徽的交出來,若是不從,休怪我趙忠不念伯達的臉面了!”

  司馬防冷笑一聲,一臉肅穆道:

  “趙常侍,德操確實在我府上,不過敢問德操所犯何法,要勞足下明火執仗,率軍前來?”

  “嘿,”趙忠冷笑道,“汝承認便好!這個司馬徽便是當年害死玄德父親劉弘的兇手司馬斂,

  這一點,汝知道的清清楚楚,還敢縱容此獠,當真可惡!”

  他看了一眼一臉驚駭的司馬朗,大聲道:

  “伯達,司馬徽就是汝恩師玄德口中的司馬斂,是那力行社的情報處長,快把他交出來!”

  “笑話!”司馬防大聲道,

  “德操名聲著重,德行不凡,

  潁川司馬跟我溫縣司馬雖非一家,但彼此淵源頗深,我怎不知其為人?”

  “當年家父做潁川太守時,識得不少潁川君子,素知潁川風土秉性,

  別說德操姓司馬,便是尋常潁川君子,也配宿在我司馬家中,

  趙常侍若是看我司馬防不順眼,盡管殺我,何必做出此態,令天下人恥笑!”

  司馬防的嗓門當真是驚天動地,趙忠的氣勢頓時被打下去幾分。

  不過,司馬防決心袒護司馬徽的行為讓趙忠更加惱火,他定定神,陰笑道:

  “建公,我們也算老相識了,汝搬出這一套來,便是以為我趙忠不會殺人,對不對?

  呵呵,我看在伯達的面子上,自然不會殺汝,

  可這個司馬徽關系重大,我今天還就非殺他不行!”

  “伯達,汝快快讓開,小心玉石俱焚!”

  司馬朗左右為難,不過父親率領全府一起出來,他肯定要跟自家人站在一起。

  他從替父親接過弟弟司馬懿,大步向前走了兩步,道:

  “趙公,今日之事,還請公與家父平心靜氣仔細分說,

  若是撕破臉皮,他日真相大白時,只怕…只怕我等都沒有好處。”

  趙忠嘿嘿一笑,道:

  “伯達,汝這小子現在還學會頂嘴了,

  這司馬斂可是汝恩師死敵,就因為汝祖父司馬儁當過潁川太守,

  汝就袒護那司馬…斂…”

  趙忠看著司馬朗的面容,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司馬朗一陣錯愕,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趙忠仔細看著司馬朗和他懷抱中的司馬懿,身子竟不停的抖動起來。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他掉過頭上馬,一句話不說快速離開,把趙延和他手下眾人都留在了寒風之中。

  “這…”

  “這是怎么回事?”

  “還打不打了?”

  趙忠看著司馬朗,猛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他快速跑回宮中,無視一群小內侍的殷勤討好,直接沖進張讓的屋中。

  張讓今天聽說趙忠去找司馬防鬧事,也是一陣頭疼,

  大晚上他一直在宮中等待消息,生怕趙忠這廝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讓清流又能亮出討伐宦官的大旗。

  這會見趙忠匆匆闖進來,張讓連忙起身,道:

  “如何了!”

  趙忠喘了口氣,擺擺手,道:

  “張常侍,汝博聞強識,跟我說說司馬儁是何時做的潁川太守?”

  怎么又聊起司馬儁了?

  司馬儁當了沒幾年的潁川太守,就不知道因為何事被罷免,由高倫接任,

  從那以后,司馬儁心灰意冷,一直在溫縣老家摸魚,今年七十歲,雖然已經在朝堂上沒什么存在感,但依然精神頭不錯。

  趙忠既然問起,張讓還真仔細掰著手指頭算了算。

  “嗯…好像是建和元年(147年)就開始做潁川太守,一直做了四五年,

  不知道為何突然就不想做官,在任上放浪形骸被免,就這么回家種地去了。”

  趙忠額上的汗珠不停地流下來。

  他心中的疑團終于被一點點的解開,他也不曾想到,自己居然是最接近真相的那個人。

  “好,好,多謝張常侍,張常侍千萬保重。”

  說著,趙忠飛速出門,看的張讓一愣一愣的。

  “怎么回事啊,怎么說的跟生離死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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