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孔代在監獄門口等待的路易.阿爾弗雷德孤身一人來到了關押法盧伯爵的教育。
此時的法盧伯爵早已沒有1848年意氣風發,他披頭散發的躲在牢房的一個角落蜷縮著,嘴中喃喃自語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從孔代的口中路易.阿爾弗雷德了解到法盧伯爵的病自從他進去監獄以后就時不時的“抽風”,時而高呼癲狂高呼“我是貴族”,時而蜷縮一團嘴中默念“不要過來”。
根據孔代多年刑偵學與犯罪心理學的涉獵,他認為法盧伯爵更加的可能性是裝模作樣,目的可能是為了逃避即將到來的審判。
畢竟法盧射殺了比他高一級且又是法蘭西欽定“僅次于拿破侖”的優秀將領,按照一般的審判流程法盧伯爵要被送至最高行政法院被提起公訴,然后有最高行政法院做出判決,判決生效立即執行。
只不過獨立于議會體系的最高行政法院被拿破侖三世的軍事政變解決之后,法院就被拆分成了立法團、元老院與皇帝(目前還是總統,只不過拿破侖三世實行共和8年憲法之后,總統與皇帝之間只是一個名號的差異。)各自掌握一部分憲法,皇帝可以隨意制定憲法并不需要立法團的批準,相反立法團實行憲法要經過皇帝的準許。元老院更像是一個養老機構,皇帝的應生蟲。
關于法盧伯爵的審批一直掌握在拿破侖三世的手中,所以法盧伯爵希望能夠用裝瘋賣傻躲過來自立法團的彈劾。
“法盧伯爵。不要裝了!”路易.阿爾弗雷德微微蹙眉,神色淡然的對法盧伯爵道:“你壓根沒有病!陛下與皇儲殿下還不想要你的命!”
“真的!”躲在墻角的法盧十分詫異,他用顫抖的聲音再次詢問:“路易.拿破侖真的不想要我的命?”
“伯爵閣下,這次政變歸根結底是三個派系關于皇位之間的爭奪。如今陛下已經成為勝利者,他沒有任何理由再去屠殺失敗者。”路易.阿爾弗雷德用嘲諷的眼神挖苦法盧:“我實在沒有想到法盧伯爵竟然還有閑情逸致在巴黎的監獄里裝瘋賣傻,看來是巴黎監獄的米飯真的很養人。”
“對!路易.拿破侖不敢殺我,我是正統派貴族!我是貴族。”大喜與大悲之間過度的法盧伯爵看上去更像一個瘋子一樣,他張牙舞爪的在監獄中來回打轉。
“你們是勝利者,但是你們還是不敢殺我們!你們…”仿佛得到什么天大好消息的法盧對路易.阿爾弗雷德開口道。
路易.阿爾弗雷德看法盧伯爵一臉小人得志的表情冷哼道:“法盧先生,你不要忘了。我們可以讓你活下來,同樣也可以讓你被死亡。如果你在家中因為吃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被死亡的話,正統派貴族的見面保住了,你的死也有價值了。”
世界上被死亡的案例實在是太多了,后世中還有朝自己后背開7槍的自殺患者,玉米粥吃多了興奮撞車死亡的富二代…只要拿破侖三世能夠讓正統派的面子,準確的來說是貴族的面子得以保全的話。法盧伯爵的死就是有價值的。
法盧伯爵瞬間停滯自己滑稽而可笑的行為,他簡單整理了一下自身的衣物后,恢復了往日的鎮定道:“總統先生想讓我做什么。”
“法盧伯爵,你是個聰明人。”路易.阿爾弗雷德道:“我們只是想讓你指正一些參與這一次復辟波旁行動的“正統派同胞”,僅此而已。你知道,審判快要開始了我們必須要找一些人成為正統派了。”
路易.阿爾弗雷德將“正統派同胞”幾個字加重了語氣。
法盧伯爵慢慢騰挪到床上,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笑容說:“你們是想讓我做偽證?指控一些對你們不利的人?”
“法盧先生,怎么能夠說是偽證了!他們難道沒有企圖顛覆共和國嗎?”路易.阿爾弗雷德一臉正色道:“他們企圖顛覆共和國,妄想重復1793年的老路,這些罪名難道不夠我們同仇敵愾的面對他們嗎”
“但是他們也是共和國,不像你們想要一個帝國!一個已經被埋葬在墳墓中的帝國!”法盧微微挖苦道。
“法盧先生,要說埋葬在墳墓。最應該埋葬進入墳墓就是你們吧!”路易.阿爾弗雷德同樣也不甘示弱的說:“新時代的浪潮已經到來了,你們依舊沉溺于過去的榮光。先生,你所幻想的波旁王朝已經亡了半個世紀。它從1789年就應該已經徹底的死亡,現在你摸摸不是還想要度過它嗎?”
路易.阿爾弗雷德態度略微有些緩和的說道:“先生,我們都明白。你所理想中的波旁已經不可能在實現,但是即使是波旁復蘇不了。1793年之后的共和國也不應該再次活過來,它太可怕了。當年你們這些貴族開始了它,結果被它炸了個粉身碎骨。我們必須杜絕那個共和國出現的一切因素。”
1789年君主立憲派貴族開啟了大革命的大門,混亂的大革命普通炸藥一樣將三級議會炸了個粉碎,沒有人愿意再次經歷大革命。拿破侖三世能以6萬人發動政變就是因為哪怕是軍事政變后拿破侖三世加冕皇帝,也要比隨時都有可能打動大革命好。
“共和制度下,我們的安危無法得到保證?天知道,哪一天下面的暴民利用自身的選票將我們送上斷頭臺。”路易.阿爾弗雷德自言自語道。
這個時代,法蘭西上層普遍對于大革命有所恐懼,他們無法容忍共和國異端的誕生,如果不是普法戰爭與之后的尚博爾伯爵的話,法蘭西也不會以一票共和制度確立共和國。
法盧沉默了片刻,他從心里認同路易.阿爾弗雷德的話。下層的屁民與他們根本不是一路人,階級矛盾早已在法盧伯爵的心中根深蒂固。
“說吧!你們想讓我做什么?”法盧伯爵開口道。
“指控共和派為復辟黨!剩下的交由我們來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