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然的從9月來到了十月。停留在維也納的維克托并不知道,法蘭西一場論戰即將來臨。
1849年8月到10月期間,時任內閣總理的巴羅面見了尚在英國的修養的路易.菲利普之后,巴羅向路易.菲利普闡述了法蘭西未來,并向路易.菲利普保證一定會對于巴黎伯爵與奧爾良公爵夫人得到相應的補償。
失去權利滋養的路易.菲利普已經顯露出了老態龍鐘的神情。
1773年出生的路易.菲利普已經76歲的高齡,一年多前的路易.菲利普是多么意氣風發,揮斥方遒,隨意罷免內閣總理,玩弄議會,擁有一身仿佛怎么使也使不完的精力。
二月革命將路易.菲利普趕下王座之后,路易.菲利普的身體愈發一天不如一天。
躺在搖椅上的路易.菲利普瞇著眼有些疲倦的說:“我的巴羅大臣,你想怎么補償我丟失王位的痛苦。身為法國人的我,無法重新回到我深愛的法國。”
“陛下,我很抱歉。”巴羅向路易.菲利普表達歉意后,立刻補充道:“如果您想重新回到巴黎的話,我將盡我最大可能將讓您返回巴黎。”
“巴羅大臣,你知道我想怎么回到巴黎!”路易.菲利普的聲音有些高亢的說:“我想以波旁國王的身份回到巴黎,而不是以一位等待他人赦免的政治犯的身份回到巴黎。”
巴羅沉默了片刻,低下頭說:“陛下,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您的王朝已經在二月革命中倒塌。如果…”
“該死…”路易.菲利普有些暴怒的說:“我的王國是怎么倒塌的。你難道不知道嗎?如果不是你,不是那些反對者。我的王國能倒塌嗎?我允許你擁有權利,但是你不能以毀滅我的王國的代價!”
“我的陛下,這是一場意外!”巴羅試圖解釋說:“我們誰都不知道您的王國竟然會在那種情況下倒塌!陛下,那不是我們的本意!”
“菲利普!”一雙同樣蒼老的手掌按在了路易.菲利普的肩膀上輕柔的說:“不要生氣了,生氣已經無濟于事了。巴羅,我說的對嗎?”
巴羅向王后投出了干凈的眼神,他低頭謙卑的說:“陛下,請允許我為奧爾良家族盡一絲微薄之力。請暫且忍耐三年,三年之后就是新一屆的法蘭西共和國總統的選舉。到時候可以讓儒安維爾親王上臺,議會掌握在我們的手里。”
“你們想…”路易.菲利普瞬間明白巴羅的意思說:“真的能行?”
“陛下,我們盡量。不過這樣可能會需要正統派的支持。”巴羅遲鈍了片刻后說:“正統派的條件是他們要恢復1829年之前的秩序,還有…”
“還有什么…”路易.菲利普瞇著眼盤算著。
“還有就是他們的尚博爾伯爵必須成為法蘭西國王,如果儒安親王沒有子女的話。”巴羅小心翼翼的試探路易.菲利普的態度。
“我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路易.菲利普的小市民一樣斤斤計較的思想又出現了,他堅決拒絕王位與波旁王朝分享:“我是絕對不會讓屬于奧爾良的王位交給一個冒牌貨。”
“陛下,我們…”
“好了,不用說了!”
路易.菲利普粗暴的打斷了巴羅的講話,巴羅本來的意思是大可以與正統派虛與委蛇,只要奧爾良王朝坐穩的王位,到時候大可以將協定變成廢紙。
路易.菲利普的表情告訴他,這個問題顯然不能在做深究。
“我的陛下,讓我們忘記剛才那些不愉快的話題。奧爾良公爵為了法蘭西戰死,我覺得法蘭西應該賦予公爵夫人一定的補償。您意下如何?”巴羅對路易.菲利普說道。
“可以。”路易.菲利普默許了巴羅的建議。
匆匆逃離巴黎的奧爾良公爵并沒有攜帶多少現金就來到倫敦,自身大多數的財產交由詹姆斯羅斯柴爾德的理財的他一時間沒有辦法獲取大量的金錢。
路易.菲利普擔任國王時候1600萬法郎一年的薪水也泡湯了,奧爾良家族相對來說還是比較缺錢的。如果能夠獲得一個穩定的資金,路易.菲利普肯定愿意接受。
“陛下,你看一年20萬法郎如何?”巴羅試探道著路易.菲利普的的底線。
路易.菲利普緩緩的吐出的一個數字說:“30萬,我的兒子是為了法蘭西戰死,理因獲得30萬法郎。”
“感謝您的慷慨,我的陛下!”路易.菲利普并沒有獅子大開口令巴羅松了一口氣說:“相信制憲委員會一定會愿意為了一個愛國者買單。”
路易.菲利普緩緩的敲擊著搖椅說:“我的首相閣下,我現在只想知道,我到底什么時候才能重新回到巴黎。”
“陛下,3年只要再忍受3年,您就可以重新回到巴黎了。”巴羅保證下一次的法蘭西大選一定不會再殺出來一批黑馬,普選法不利于法蘭西,尤其是法蘭西秩序黨的掌權,廢除普選法已經成為了秩序黨的共識。
“首相閣下,我已經76歲了。再過3年我就已經79歲了!”路易.菲利普有些不耐煩的說。
巴羅斟酌了片刻后,輕聲說:“陛下,我們要尊重憲法。請放心,坐在愛麗舍宮上的小丑只剩下了3年的政治生命。到時候,奧爾良的旗子將會再次飄上法蘭西。”
巴羅自信滿滿的話語給了路易.菲利普一絲恢復奧爾良王國的希望。
不過,路易.菲利普知道他可能撐不到奧爾良王朝重新建立在法蘭西的時候了。
路易.菲利普淡淡的說:“盡快吧!”
隨后便有些自嘲的說:“不知道,我這把老骨頭還能不能撐到奧爾良王朝建立的那一天。”
路易.菲利普可以自嘲,巴羅當然不行,他依舊恭敬的說:“陛下,那一天并不需要太久。只需要您靜靜的等待3年就行了。”
巴羅與路易.菲利普又交談了關于制憲議會政黨問題后便離開了倫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