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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逆古血

  “袁主事,你有沒有抓住那頭人賊?”

  “那人賊修成了金丹,袁主事不被他抓,已經謝天謝地。”

  “俺也在擔心袁主事斗不過人賊,真怕以后再也見不著面。”

  等袁河浮上來,八妖立時把他圍住,鬧哄哄的吆喝,他們聯手滅掉一位凰師,并毀了一位金丹士肉身,丞相與元帥統領幾位妖師,也不過是收拾一批玄胎修士而已,所獲戰功無出其右,怎不讓他們喜出望外。

  袁河卻沒有心情與他們客套,近前給錢中舟與梅婠見禮,先匯報龐赤信的事情,把他與霍冬瓏聯手鎮壓神魂的經過原原本本道出。

  “老賊,害的我好苦!”

  梅婠一聽龐赤信被擒拿,按耐不住心頭怒火,抬手就要拍碎攝心瓶,卻被錢中舟給攔住:“直接打死,太便宜他!文芷柔,金丹神魂是大補之物,交給你了!”

  “謝元帥厚賞!”

  附近的妖群隊伍里飛出一頭血氣繚繞的蚊妖。

  這聲音半男半女,聽去似哭似哼,軀體膨脹到數尺來大,一根根毛刺扎遍全身,看上一眼就覺不寒而栗,偏偏不止她一頭蚊子,身后還跟著上百頭小孩兒,嗡嗡著盤飛于霍冬瓏頭頂。

  縱然霍冬瓏已經煉的膽識超群,也有點毛骨悚然,飛快把攝心瓶往上一拋,轉身撤去了一邊兒。

  瓶中的龐赤信也止不住混亂心緒,面對百頭血蚊的包圍,他再不能保持鎮定自若的高人風范。

  “釘魄蚊!”這是龐赤信的遺言,說完這三個字,神魂忽然被文芷柔的妖氣頭針一穿而過。

  袁河仰望著蚊群施法,心說龐赤信的記憶必然要被抽取了。

  這種蚊類的天賦就是煉魂,即使修士煉有兵解秘術,只要還殘存一絲魂靈,釘魄蚊的頭針就有辦法阻止神魂轉世,把記憶給一點一滴搜出來。

  蚊族的妖法普遍狠毒。

  煉魂期間,錢中舟瞪著梅婠說:“冷焰蚊能克制凰蠱,原本我派了他們到望梅水府保護你,結果你不重視,嫌棄他們妖氣難聞,統統趕到城外去巡邏,結果讓巫凰師給殺光,并鎮住了你。”

  他語氣有斥責的味道:“這次兵役浩大,你不參與就算了,反而連累五十余位妖將無辜慘死,等陛下駕臨過來,我會如實上報你的罪過,你心里要有被罰的準備。”

  梅婠不怕挨罰,金烏王當年是她老祖宗麾下的小卒子,沒有梅花蛙族的庇護,金烏王活不到現在,也渡不過妖王劫,恩惠比大河還要深,頂多當面罵她幾句。

  她沒有放在心上,奇著問:“陛下要駕臨望梅水府嗎?”

  錢中舟點頭:“你先返回師宮,陛下會在你的望梅府議事!”

  詳情他不對梅婠講,又開始打量袁河,臉上掛出些許笑意:“講實話,咱大河同道都排斥猿族,但那是太平時期,每逢戰亂的時候,哪里有你們的身影,哪里就有士氣與斗志!論及驍勇敢戰,除了你們,不作第二族想!”

  袁河最煩他夸,夸的越好,參戰越多,他可不愿意再打仗:“元帥,屬下居住的棲俠洞位于邊境,巫凰人逃入大河后,他們選擇的集合地點就在梟魂山,屬下要回去抵御他們!”

  錢中舟瞇著眼睛:“來前我聽哈兒講了你們護送陸族的經歷,提到了東涯大祭,陛下這次過來,會向妖師講明這場祭祀的情況,你立下顯赫戰功,難道不想要一個覲見陛下的席位?”

  金烏王親自介紹,那這機會一定要抓住。

  袁河正要表態,只見文芷柔已經散了妖法,煉掉龐赤信魂魄,扇著翅膀飛到跟前,稟告說:“元帥,他確實了解一些大祭來歷,但他只是從抱塵派道聽途說,非是從他師尊曉金哪里親口傳授,不過有一點可以證實,大祭已經開啟。”

  她專挑東涯大祭講述,有關這方面的記憶一點不落。

  “爾等都不用擔心,這場大祭只針對逆古血脈,你們都不在獻祭范圍,立刻整頓隊伍,隨本帥掃蕩梟魂山水域的巫凰賊!”錢中舟朝群妖喊了一句,回身指指袁河:“但你在!”

  又指指霍冬瓏:“你也在!你們兩個擒住金丹士,救了梅婠,蛤蛙兩族不會忘記這個情分,你們可以跟隨梅婠返回望梅宮,等著見陛下,讓他親自告訴你們,如何應對這場大祭。”

  話不多說,錢中舟領著妖軍離開。

  參與伏擊凰師的八大妖將盡數留下來,陪同梅婠乘坐六足鱉。

  “袁河,快上來!”梅婠朝袁河招手,她的心理在轉變,即使袁河是一頭小卒子,卻倍受她信賴。

  袁河聞言飛身落在龜背上,卻見霍冬瓏站著未動,喊了一句:“你不想見陛下嗎?”

  “我更想保護棄民!”此去望梅府不知要待多長時間,霍冬瓏的水莊內都是小孩兒,她根本不能安心,東涯大祭的情況她已經獲悉了大概,擒殺圓圓妖王竟然輕而易舉,妖卒能躲過去嗎?

  霍冬瓏判斷即使金烏妖王,也不會有抵御之策,所以前往望梅府是浪費時間,如果蒼天注定要讓她死在這場大祭下,她必須先把棄民安排妥當,而不是挖空心思尋求躲避辦法。

  “袁主事,我早已經被龍門水府驅逐,陛下不會把我當作金烏國的水民,恕我不能同行了!我兄長霍烈石還在河下,我想邀請他到水莊做客,你能否準許?”

  剛才她聽到霍烈石稱呼袁河為‘猿老爺’,猜測霍烈石當年為了活命,投靠到袁河身邊為奴,故而有此詢問。

  袁河把鎮陰令牌取出來,拋給她說:“你持此牌去找他,他會告訴你這些年的經歷,但他是否愿意跟著你去水莊,要看他自己的意思!”

  以霍烈石的秉性,即使沒有鎮陰令牌的鎮壓,他也不會離開棲俠洞,更不會跟著霍冬瓏去梟魂山亡命。

  等袁河隨著梅婠前往望梅水府,霍冬瓏即刻降入河底,準備找霍烈石好好談一談,但是她找遍巖溶水域,也沒有發現霍烈石的蹤跡。

  妖各有志,勉強不得。

  霍冬瓏站在一塊青石上沉默良久,忽然嘆息一聲,把鎮陰令牌放在石塊上,獨自返回了家園。

  待她離開以后,霍烈石從一處地縫里鉆出來,撿起令牌,緊握在手里。

  他目光遙望霍冬瓏遠去的背影,愧疚不能自制。

  “我對不起你們,就當我已經死了罷。”

  說著,他一步躍下青石,跳進了灼灼焚燒的巖漿內,身上忽的狂風驟起,引動了蓄積已久的斬骨風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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