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蘇文嚴陣以待的面對王忠,身后四把刀已經來到身前,立與腳邊,渾身的氣勢節節攀升,似乎與宇文成都一戰并未拿出全力。
王忠站在那里,好似閑庭散步,可蓋蘇文卻不敢小看他。
蓋蘇文雖然年輕,可從小志氣遠大,以超越弈劍大師傅采林為目標,十八歲時就提刀挑戰傅采林,可惜三招落敗,不過也明白自身武道渺小,知恥近乎勇,往后幾年刀法大進,高麗鮮有敵手。
一年前,傅采林與王忠一戰,當時蓋蘇文并未瞧見,可通過觀戰的高麗士兵,蓋蘇文知道王忠是一位不下于傅采林的武道高手。
蓋蘇文并不是膽小怕死之輩,相反他渴望與強者一戰,他要超越所有人,哪怕是高麗精神信仰傅采林。
桀驁不馴就是蓋蘇文的標志,這位宰相之子,心比天高,想要憑借手中之刀,開創無限大道。
第一招,蓋蘇文手臂揮舞,二化四,四化八,四把長刀隨風擺舞,化作風輪,破風砍浪,無物不斬。
遠處的宇文成都看到蓋蘇文這一招,面色一白,頓時明白,剛剛蓋蘇文與自己對戰之時,并未使用全力。
刀氣如輪,寒風似霜,八刀并舞,橫推一切,論刀法,蓋蘇文已入堂皇大道,技近于道。
這一招是蓋蘇文全力一招,也是拼死一招,他根本不在乎什么三招之約,他只想一刀刀的將眼前敵人砍死。
殺意混合刀氣,刀氣混入心意,此一刀乃是蓋蘇文必殺之刀。
刀氣過處,王忠身體搖擺,有如不倒翁,直直穿入刀網,飛舞刀光不能觸動他分毫,在他心神照應之下,蓋蘇文每一刀的軌跡都清晰無比。
“不可能!”蓋蘇文怒喝一聲,刀光更烈,四把長刀徹底化作風輪,前后左右,下東西,貫徹寰宇,心未至,刀已出。
可不論蓋蘇文的刀有多快,王忠總能擺動身體,差之毫厘的避過,那不是后發先至,而是至誠之道,可以前知。
冥冥之中一點性靈之光,指引王忠避開蓋蘇文所有刀氣,有時蓋蘇文刀還未出,王忠已經避開。
道胎與魔種份數陰陽,但都是元神的表現形式,道胎有預險前知的能力,魔種亦然。
王忠魔種只差一步就可大成,僅憑魔種感應就可避開一流高手的攻擊。
蓋蘇文刀法雖然不錯,可惜還不能逼王忠認真起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蓋蘇文刀法再快總有回氣之時,當蓋蘇文刀法一慢,王忠卻罕見的第一次退卻。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但也有特例,就像如今的蓋蘇文,刀法突然由快轉慢,若是一般高手,還以為他力竭,實則卻是他第二招殺招。
四刀化一刀,一刀斬絕空,一斬人,二斬氣,三斬心,四斬道。
蓋蘇文第二招,連出四刀,每一刀都讓王忠退了一步,四步之后,蓋蘇文的刀遵循天地間一道玄妙軌跡,斬向王忠的脖子。
這一刀是蓋蘇文超越極限的一刀,以前他斬不出,以后他也未必能斬出。
這是憤怒之刀,對王忠藐視他的憤怒,也是對自身渺小的憤怒。
在王忠的心神感應中,天地化作棋盤,蓋蘇文的刀化作棋子,正看向天地人唯一的死角,一個王忠哪怕預知到都無法避開的死角。
這一刀完全超越了“先天極限”,已窺“天人之道”,是蓋蘇文證道天人之刀。
“有意思!”王忠嘴角一翹,第一次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雙指一并,向虛空劃出一指。
破體無形劍氣,穿越天地棋盤,一劍劃破虛空,不僅將蓋蘇文的刀招破除,更劃破了一方虛空,刺中蓋蘇文的眉心之間。
破體無形劍氣,以氣凝劍,以劍引動天地間的一縷殺機,如今在王忠手再無萬千氣象,卻有如天道恒久,萬物如一,卻又超脫于萬物之。
蓋蘇文的雙手再也拿捏不住長刀,頹廢的跪了下來,雙眼之中只有那蘊含殺機的一劍。
這一劍不僅破了他的刀招,更破了他的心房,一劍之后,他再無出刀的勇氣,若是蓋蘇文不能走出王忠這一劍的陰影,他此生武道止步于此。
“世間怎么會有如此可怕一劍!”蓋蘇文楞楞的對王忠問道。
“世間劍法萬千,直通天道不知凡幾,你沒見過不代表不存在!”王忠背負雙手,衣袍隨風飄舞,一副宗師氣派。
“我這一劍比之奕劍術如何?”
蓋蘇文突然恢復精神,重新站了起來,身體仿佛被重新注入一股力量。
“傅大師的奕劍術已然通神,非你可比!”蓋蘇文信誓旦旦道。
王忠微微一笑,卻沒反駁,夏蟲不可語冰,以蓋蘇文的修為根本無法看出他與傅采林的劍道修為,多問無意。
“離開這里,我留你一命!”王忠對蓋蘇文說道。
“我為高麗守將,城在人在,人在城在!”蓋蘇文的身體重新注入一股名叫信念的力量。
給蓋蘇文信念的人正是傅采林,王忠一句“奕劍術”徹底點燃了蓋蘇文埋藏在心里,自己都不知道的信念。
“原來如此!”王忠抬頭望天,天地雖然沒變,可他在蓋蘇文背后看到一個人的影子,這個影子埋藏在千千萬萬高麗人民的心底。
蓋蘇文一生追求超越傅采林,卻不知正是此念,讓他對傅采林的敬仰根深蒂固,所以刀法之中才有“奕劍術”的影子。
“既然如此,那就請你去死吧!”
王忠右手輕抬,五指之間劍氣吞吐,天地萬物之靈氣有如濃縮在他一掌之間,方圓十里的靈氣被其壓縮成一點。
下一刻,蓋蘇文在王忠右手之,看到萬千閃光,每一點閃光就是一道微弱的“破體無形劍氣”,萬千劍氣化作劍海,瞬間就吞噬了他的身體。
人怎么能與大自然相比,在王忠手中,他將大自然的力量帶到蓋蘇文面前,不僅吞噬了他肉身與精神,還余勢不減的轟擊在城墻之。
高麗難得的雄城,堅固的城墻,在王忠手中瞬間塌了一半,同時坍塌的還有高麗軍民的士氣。
一招之后,王忠背負雙手緩緩回到大隋軍陣,一路之士兵自動給他讓開一條道路,就連楊廣也不敢前說一句話。
當王忠消失在所有人眼中,天地間只剩下一道聲音。
“冠軍侯威武!”百萬隋軍,一直回蕩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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