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偉看到這一幕,正要揮手將其趕走,卻是被劉星給阻止了下來,他壓低聲音:“給他們下兩碗米粉,牛肉的那種,要是不夠,就再多下兩碗。”
“可他們是乞丐啊!”李大偉不滿的連說道。
“乞丐也是人,身在異鄉身不由己,咱們能幫就幫!”劉星伸手拍了拍李大偉的肩膀,低沉著聲音說道。
重生前,他在沿海一地打工,記得有一次被黑心老板給坑了,徘徊在馬路邊上連回去的路費都沒有,最后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朋友跟同事幫的忙,而且還不止一次。
這重生了,看到了鐵塔漢子跟小女孩的處境,劉星就想到了以前的自己,所以在力所能及之下,自然是能幫這幫。當然了,最重要的一點,這對乞丐父女的窮困潦倒不是假裝出來的。
“好吧!”李大偉點頭。
他本想拒絕這樣做的,但一想起劉星騎著摩托車送他老娘去醫院的那一幕,這個想法就強行給壓了下去。
要不是劉星的宅心仁厚,他的老娘只怕早就沒有了。
所以做人有的時候還是不要光想著自己,不要光想著賺錢。
鐵塔漢子帶著小女孩來到了李大偉面前,聲音有些嘶啞:“請問米粉怎么賣?”
“端去吃吧!”李大偉將早就下好的兩碗米粉端到了鐵塔漢子的面前,他低頭看了一眼小女孩一眼,不由嘆氣的搖了搖頭。
到現在他才知道劉星是對的,這樣一個可愛的小女孩要是被餓死了,那是他們這些做餐飲業的罪過。
鐵塔漢子對于李大偉的話,卻是很不理解,他詫異的問道:“我只要一碗米粉,兩碗的話我沒錢付!”
“都說了端去吃,不要錢,你廢話干什么!這是我們老板的意思!”李大偉轉頭指了指站在門口的劉星。
劉星朝鐵塔漢子揮了揮手:“別看著,我也是窮過的人,知道挨餓的痛苦!”
說這話時,小花生一溜煙的跑了出來,他依偎在劉星腳下,歪著小腦袋好奇的打量著鐵塔漢子身邊的小女孩。
眼見小女孩跟她一般年紀,連忙笑嘻嘻的跑了過去,從李大偉的手中端起一碗米粉就放在了小女孩的手里:“快吃吧!我哥哥早餐店的米粉可好吃了!”
“嗯!嗯!”小女孩在仰頭看了一眼鐵塔漢子一眼,眼見沒有生氣,而是眼帶溫柔,當下連忙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就吸溜吸溜的吃了起來。
那一副狼吞虎咽的樣子,看著李大偉都心疼不已。
鐵塔漢子看著小女孩吃完,他才端起令一碗米粉放在小女孩的面前:“吃吧!爸爸不餓!”
“你騙人,你都兩天沒吃一點東西了!”小女孩急的大眼睛中又有淚水出現了:“帽帽已經飽了,粑粑趕緊趁熱吃,這米粉真的好吃,太好吃了!”
“好!好!”鐵塔漢子被小女孩的話感動了,他端起米粉,拿起筷子轉身就蹲在一旁吃了起來,也就那么三五下,一碗米粉就吸溜吸溜的進了他的肚子,接著他仰頭連湯都一口氣喝了下去。
劉星知道這鐵塔漢子沒有吃飽,當下又端著一碗下好的米粉遞了過去:“這位大哥,你是哪里人啊!為什么會帶著閨女出來乞討吃苦受累。”
“唉!”鐵塔漢子沒有客氣的接過了劉星遞過來的米粉:“這都怪我,帽帽她娘走丟了,我這不帶著出來找嘛!結果一路就找到了這里。”
帽帽,很顯然就是小女孩的名字。
“哦,看的出來帽帽她娘沒有找到,你這樣下去可不是一個辦法啊!”劉星頓了頓才繼續說道:“要不要我給你一些錢讓你坐車先回家?”
“我沒家了,大哥哥!我家被大水給淹了!”小女孩咬著嘴唇低著頭回道。
“是不是這樣?”劉星看向鐵塔漢子,心情極其沉重。
“嗯!”鐵塔漢子無奈的點頭。
一個月前的一場大水,不但沖走了他的家,還有他的媳婦,甚至整個村子大部分的房子都被大水沖垮了,他為了找到帽帽她娘,就順著大水沖走的痕跡一路走到了這里。
這一路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本來想跟帽帽他娘一起去另一個世界,一了百了,但一想起帽帽只有五歲的年紀,他就狠不下這個心來。
劉星聞言心頭刺疼,他拿出了一百塊錢遞給了鐵塔漢子:“這錢你拿著,給你閨女買些好吃的,要是找到你媳婦了,替我問聲好!”
他知道鐵塔漢子是一個癡情的人,怎么勸都沒用,所以才做出了這個選擇。
“謝謝!我不要錢!”鐵塔漢子在吸溜吸溜的將碗中的米粉跟湯都喝完之后,起身帶著身邊的小女孩帽帽就走了。
在早晨陽光的照耀下,他的身影挺拔高大,籠罩著依偎在身邊的小女孩,就像一尊神一樣,神圣不可侵犯。
劉星知道之所以有這種感覺,那是因為鐵塔漢子對小女孩的父愛流露了出來,父愛如山,只怕就是說的眼前的景象。
李大偉道:“這人還真有骨氣,我之前看錯了他!”
“嗯,要不是為情所困,這樣的人很容易出人頭地的!”劉星目送鐵塔漢子走遠,心中很不知滋味。
眼見時候不早了,當下連忙端起一碗米粉就大吃了起來,然后朝大棚的方向走去。
這次到豆豉店送簸箕,已經是最后一次了,沒有辦法,金豆蒸籠的事情,一直沒有得到解決,現在整個集市上都已經沒有豆豉供應,要是在繼續生產簸箕,那張家就該虧錢了。
跟上次一樣,劉星在豆豉店沒有見到張小英,只見到了負責人白發中年人。
在交貨、點數、付了錢之后,劉星不放心的問道:“張姐以后都不會回這集市上來了吧?”
“不知道,也許有可能,畢竟金豆蒸籠都修復不好了!”白發中年人苦悶的點燃了手中的香煙:“你有什么話要我帶給她的嗎?我明天就去板橋鎮見她,也許會辭掉工作回老家。”
“帶的話到沒有,只想跟她說,有時候沒有必要吊死在一棵樹上!”劉星幽幽的說了一句。
“沒有必要吊死在一棵樹上?”白發中年人一愣之下回過神來:“啥意思?”
然而此時劉星已經走遠,想問清楚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