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不出,星辰當空。
在這一段時間,蒼穹之上的星光熠熠,羅星棋布。
借此,伏羲十分輕易地便勘破了周天星辰,其平常運轉與位置之間的規律法理。
并且,祂還福至心靈般地拿出河圖,在其之上刻畫起來。
于河圖之中,以易理之道為紋,以諸天星斗為形,銘刻下一道道陣紋。
只見伏羲的動作不斷,易理之道交織成一道道紋路,隨之在河圖之上形成法紋與道痕。
最終,祂動作一停。
“成了!”
隨著伏羲包含著大喜之意的話語落下,圖卷上原本應是一片空白的河圖,此時卻是呈現著無數法紋與道痕。
其上的無數陣紋,繁雜而又似乎循從著某種規律,一眼望去看得人眼花繚亂。
而如若勘破迷霧,循序漸進地細看下來,便能看得一道道互相鏈接的陣紋之間,有著一個個泛著星光的節點。
這些節點與周天星辰的數量一樣有著三百六十五個,整體的擺放位置亦與其相同一般。
至此,河圖便是從一本“平平無奇”的無字天書演變成了一方陣圖。
其與周天星辰相互呼應著,只需陣圖在星光之下,大陣自成。
起陣之時,并不會隔斷外界的天機玄轉,也沒有形成獨立的陣法空間。
或許應該說,洪荒天地的星空之下、星光所能觸及之處就全都是其的陣法空間。
而整個洪荒大地均是在日月星辰光芒籠罩之下,這打擊面有多廣,就不必多說。
至于攻擊方面,此陣能直接調用周天星辰之力,不論敵人在洪荒的何處,都逃不開星光的隕落。
其整體的威勢深邃無比,星光熠熠。
理論上的最大限度,可以整合洪荒周天星辰之力,硬撼混元。
至于成敗與否,卻是要靜候一試。
不過想要如此這般,卻是要主掌周天星斗的三百六十五位星君們親自來主持大陣,才有這般威勢。
但因先前女媧氏的造化,此番苛刻的要求卻是蕩然無存。
因此這一點,并沒有影響到伏羲氏的喜意。
只不過隨之,祂卻是被另外一件事影響到,這事也同樣是因為日月不升,星辰當空的現狀。
此番天象固然讓伏羲借此悟出周天星辰大陣,但凡事有利有弊。
此次弊端便是人們耕種的農作物,因為受不到日月光華,今下已然逐漸凋零。
固然伏羲部落之人靠著存糧,不會因此活活餓死,但保不齊整個人族的諸多部落都能有這般待遇。
此番伏羲能獲悉此事,便因是因有一個附近的人族部落首領前來借糧。
借糧,可不是解決之道。
這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沒存糧的部落開始向有糧的部落借,以此不斷類推下來。
由此看來,饑荒是一種會傳染的瘟病,可不是開玩笑的。
伏羲轉頭一想,便就意識到了事件的嚴重性。
而解決此事,自然是宜早不宜遲。
不過這日月不升的現象,絕對與其上的神祇有關。
因此,卻是要本尊出力了。
至于自己出手?
且不說打不打這個問題,單論是在打過贏的情況下。
除非是呈現碾壓的局面,不然日月二神貴為先天神祇,卻是不可能屈從于區區一尊大羅生靈。
更何況,在周天星辰大陣不出的情況下,伏羲氏能打得過日月二神的幾率為零。
而這初創的周天星辰大陣,便被祂視作人族的底蘊,自然不可能因此出手。
因此,想要直截了當地解決此事卻是依靠本尊。
不過,還未待其聯系女媧之際。
或者應該說在更早之前。
女媧便獲悉了此事。
祂睜開圣眸,下一息便知此事的前因后果。
這時,洪荒大地上。
不過只是數十年的時間,因日月光華不落,便導致了無數本質脆弱的草木凋零。
草木亦隸屬生靈之數。
所以,此番可謂是生靈涂炭。
今下女媧已證得圣位,當執天之行。
這般日月不升的現象,便已然是破壞天地之間的運轉規律,即便不是為了人族之事,祂亦也需得管上一管。
于是,在通曉此事之后。
女媧的意志徑直彌漫而出,從不周山起始的一路上均是帶著氤氳紫氣,萬靈叩首齊拜的異象。
此異象雖然沒有成圣那般的浩大,但威勢卻是不減分毫。
見此,蕓蕓眾生與神祇們皆是大驚,后者更是在心下驚疑不定:此番圣人出行,這是為何?
這時,道祖已然合道,其道徒卻仍未觸摸到成圣的一角。
可以說,今下洪荒當中的圣人便只有先前道祖口中的道友,不周之山的那一尊。
一眾熟知內情的先天神祇們,對此自是極為慎重。
一路上,祂們的神念緊隨在那股異象之上。
當然,對此先天神祇們自然是不敢仔細探究其中,而是一路極為模糊地感應著。
最終,只見這股圣人出行的異象卻是在落入東海之外的湯谷當中后,便是收斂而去。
隨之,祂們自是不敢將神念探入其內細究,因此自然并不清楚圣人此行的具體原由。
不過轉頭一想,卻是覺得一目了然。
只因湯谷之中還能有什么?
能夠想到的事物,毫無疑問便是往日里高掛九天的大日。
再聯系一番近些年來,日月不升的天象,圣人此行的目標已然不言而喻。
由此,蕓蕓眾生不由朝東方跪拜,叩謝圣恩。
一眾先天神祇們對此的反應,其中有些眸中閃過對圣人之道的明悟之色,有的高高掛起、不予理會。
于妖庭之中的帝俊,卻是對此一皺眉毛。
而關于祂們對此顯露的神色各異之象,女媧并沒有探究與理會之意。
在祂的意志彌漫到湯谷之際,一股威勢便徑直掃過此處之地。
圣威煌煌。
休憩在扶桑樹之上的羲和,自然是因此驚醒了過來。
而祂作為是紫霄宮三千客的一員,自然曾感受過這股威勢,并清楚其仍是圣威。
那如此這般,竟是圣人做客?
意識到這點后,羲和的思維瞬間清明了過來。
祂循從圣威的源頭望去,卻是見得一尊外象為人身蛇尾的存在。
天地法理、大道真諦種種仿佛正在其身上不斷演變。
一眼望去,羲和恍然覺得自身是在直視著大道真身。
面前的這尊存在是這般偉岸,而在其之前,自身仿佛變得更為渺茫。
不過祂為先天神祇,自然不可能會沉淪于此,甚至直接道化成其身上的一部分物質。
在羲和的大多數思維處于震驚狀態時,余下的念頭則是憂慮。
圣人此行,是好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