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奧勒姆看來，光明會可能更接近于北地聯盟這種性質，但卻隱藏在幕后，是精靈世界背后更深的統治團體。
他們可能并不直接掌握權力，但卻通過種種途徑控制著精靈世界內部的一切運作，包括但不限于資源的流轉、商品價格的起落、上位家族的崛起與衰落。
乃至冕王的交替以及長老的生死。
但是——
這種組織如果一直隱于幕后的話，各國實際掌握權力的精靈可能并不會有什么異樣的想法，可以這種組織一旦曝光，那就與實際的掌權者產生沖突了。
首先可以肯定是光明會不可能控制所有的精靈掌權者，因為如果他們真能做到這種程度，那所謂的涉時儀式可能早就完成了。
所以大概率只有個別掌權者屬于光明會成員，其他都是通過某些間接的手段來影響，比如說通過冕王的顧問來影響甚至是引導冕王的決策。
議會也同樣如此，如果不能直接控制長老的話，那么控制長老身邊的人也是一樣的，只要是智慧生物，沒有人可以活在社交真空中。
只要有社交，那就必然可以施加影響。
但是這一整套體系可以運轉的前提是隱秘，一旦曝光的話，實際的掌權者是無法容忍還有這群影子統治者在背后操控他們的。
現在的問題就是——誰才是影子，以及身邊有誰是影子控制的棋子！
這兩個問題伊奧勒姆都想不出來，如果他能想出來的話，也就不在這里了，而是在前往消滅光明會的路上了。
“我覺得這次事件也可能是一次機會，一次能夠讓各國實際掌權者下定決心清除影子統治者的機會！”
各國之前之所以沒有不惜代價追查光明會，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聯盟通過研究涉時魔法發現了光明會涉時儀式的弊端，使得聯盟可以在儀式開始后的極短時間內鎖定儀式地點。
這樣的發現使得光明會明面上的危險大大降低。
但是，光明會作為影子統治的威脅卻并沒有減少多少，甚至還因為后來這件事的不了了之，讓各國掌權者更加警惕。
不然為什么這次聯盟大會的規格如此之高，都是各國實際的掌權者親自出席，按理說由全權代表參與完全可以。
畢竟聯盟大會早就開過不止一次了，這套機制已經相當成熟了。
但各國的實際掌權者依然親自去了埃弗瑞斯卡，在明明可以不用親自到場的情況下，偏偏還是親自去了，這其中的意味很難不引人遐想。
伊奧勒姆向夏多講述了自己的猜測，他懷疑誰都不可能懷疑夏多，并不是因為夏多是他的學生，而是夏多在光明會暴露這件事中發揮了非常關鍵的作用。
過去北地對光明會幾乎一無所知，唯一知道的就是魔裔背后可能還有一股勢力，但這股勢力到底是什么乃至到底存不存在，都沒人可以確定。
如果不是夏多抓到了活的光明會成員，或許光明會到現在都還不為人知呢！
“所以，我認為光明會這個影子統治集團的背后極有可能是精靈世界的古老上位家族，那些家族早就不局限在某一個國家了，而是在多個國家都有分支，簡直就是天然的紐帶。”
聽到這樣的結論，夏多忍不住驚嘆，這和他自己的判斷在一定程度上還是不謀而合的，預言師的家族毫無疑問是古老家族。
哪怕不是，也可以攀附那些早就失去傳承的古老家族，反正上數幾萬年可能都是一個祖宗。
這就類似于夏多家鄉古代的統治階級一旦上位了，就總會給自己找一個高貴的出身，反正往上數個幾千年，誰還不是貴族血脈，要是狠一點追溯到神話時代，誰還不是上古神裔呢！
魔法世界這邊也是，精靈重視血脈，但要說現在所有的上位家族都是直接傳承自古代，那也是不可能的。
精靈血脈并不具備特殊力量，并不會因為是上位家族出身就一定比別人聰明，還是要看后天培養的，只不過上位家族資源充沛、競爭激烈，實際的成材率遠高于底層。
所以看上去像是具備了高貴的血統，實際都是虛的。
可想而知，真正的上位家族傳承的秘密并不在于血脈，而在于知識以及資源，所以那些掌握了知識以及資源的后來者，就可以人為塑造自己的高貴血脈。
有些是攀附古代英雄，有些是攀附古代王者，當然直接虛構的還是少之又少幾乎沒有的，畢竟如果你的家族從來沒有出現在古代文獻中，那該多尷尬啊！
極少的這種情況下就是那個上位家族并不在意自己的出身，甚至以通過努力從底層躍升為榮，但這種情況下畢竟少數。
實際大多數上位家族都恨不得他們的底層同胞從未存在過。
伊奧勒姆或許對精靈和人類打交道時的行事風格很是了解，但涉及過去歷史的隱秘，夏多才更加精通。
不過伊奧勒姆也沒說錯，預言師確實都是古老家族，甚至是真正的從古代一直傳承到現在從未斷絕過的古老家族，但要說這些古老家族合起來搞影子統治集團，其實大可不必。
上位家族本來就是精靈世界的真正統治者，完全沒必要多此一舉，伊奧勒姆認為的影子統治集團，其實更接近于基于某種利益而湊到一起的同盟。
如果沒有共同利益的話，可能當天就分崩離析了，根本不可能聯合到一起密謀統治世界。
伊奧勒姆之所以沒能觸及本質，究其原因還在于他少了最關鍵的兩個因素——一個是埃蘭，另一個就是預言師。
只要知道埃蘭對于光明會的特殊意義，那么伊奧勒姆無論如何都不至于做出影子統治集團的判斷。
當然，伊奧勒姆的判斷也不是毫無價值，至少讓夏多知道了其他人不了解光明會真相的人是怎么想的。
而且這樣的判斷對于接下來的徹底清除光明會的行動也是有利的，如果所有人都這么想的話，很多古老家族就會被納入懷疑名單。
而這個名單毫無疑問是包含預言師家族的，哪怕不在調查中做手腳，只要稍微有點針對性，也有較大概率讓某個預言師露出破綻。
光明會是精通清除痕跡，而不是偽裝痕跡，在已經產生懷疑的情況下，任何一絲異常都會被無限放大。
夏多雖然無法直接向聯盟透露預言師的嫌疑，但卻可以親自參與進去，他不相信光明會能偽裝得天衣無縫。
這樣一個公開調查預言師的機會，他絕對不可能錯過！最關鍵的是他的參與有理有據，就是因為這次的光明會襲擊事件讓他的利益受損了。
光明會想破腦袋恐怕也想不到無論有沒有這次事件他都已經在懷疑預言師了，這次事件只是給了他名正言順參與調查而不會引起懷疑的機會。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