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只要接觸就會產生交互，對于雙方來說，就都能在這一過程中取得對方的信息，無非是誰多誰少，誰后續分析處理更快而已。
所以，當雙方都不再掩飾自己的進攻意圖時，交互必然是劇烈的、高速的，誰能把握這一過程，誰就能取得最終的勝利。
對此，夏多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但他還是發現，這個攻擊者在嘗試侵入同網絡其他接入者的同時，也在加緊解析算力池的構成基礎。
也就是所有接入者元思維交互的具體規則。
這是算力池最核心的機密，夏多略一猶豫，選擇了更側重于保護算力池，當前并網后的大網絡中的接入者就算全死光了，對于算力池來說，確實是一次重大事故。
可要是算力池核心機密泄露的話，以后還有沒有算力池都不好說，權衡之下，他當然要優先保護算力池。
當然，這也并不意味著就放棄那些接入者了，先不說那些接入者某種意義也可以算是算力池本體，根本不容夏多放棄。
就算只從事故的角度考量，夏多也無法接受在自己手上發生嚴重的事故。
所以，在應對攻擊者對其他接入者的意識入侵時，夏多選擇了不那么精準卻更加高效地從源頭解決的方式，繼續并網加大網絡容量。
同時也積蓄起更多的心靈力量，向攻擊者發起源源不斷地進攻，心靈力量真實不虛，是可以對攻擊者的入侵進行抵消乃至壓制的。
靈能法師在操作元思維方面確實更加靈活、更加精準，就像是地球上的精確制導武器，就算理想命中率可以達到百分百，可要是目標在數層毫無破綻的彈幕之后呢？
確實，只要目標沒有防護，就必定百分百命中，可穿過彈幕的過程，就會極大地損耗那些精確制導武器。
地球上確實有基于這種思路的防護方案，就是近防炮，并不是毫無破綻，而是通過計算盡可能消除盲區破綻，但優勢也很明顯，就是便宜。
而且作為最后的防護，就算真的貴，那也是值得的。
而現在，夏多正在做的就是類似的處理方案，但不同的是——靈能法師元思維攻擊的實施成本其實遠比夏多更低，類似于導彈比近防炮成本更低。
但在總量方面，一百個靈能法師也比不上夏多，因為他背后站著無數北地法師，而靈能法師總不能拖著整個札姆達斯過來。
對內部思想逐漸極端化的安提學派來說，或許可以，但目前還掌握主導權的澤奇學派肯定不可能同意。
而且思想極端也并不意味傻，他們是想讓札姆達斯毀滅中重生，而不是徹底毀滅歸入虛無。
如果無法成功打造出新神器，反而還激怒北地聯盟，將北地聯盟推到敵人那邊，那就真的離徹底毀滅不遠了。
盡管暫時還無法確定札姆達斯是不是真的如卡利什所說的那樣，準備利用聯盟的算力池打造新神器，但有一點，夏多還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札姆達斯暫時不可能與聯盟全面開戰。
算力池關系到北地大多數法師的利益，稍微搞點小動作尚在容忍范圍內，真要是搞出大事故、大事件，全面開戰幾乎是必然的。
因為算力池的收益已經得到了證明，無論是對魔法發展，還是金錢利益方面，聯盟不可能放棄算力池。
可只要札姆達斯存在一天，其對聯盟算力池的威脅就始終存在，能搞出一次大事故，就能搞出無數次，與其日日防范，不如徹底消滅。
也就是夏多還有著不錯的底線，要是換維德過來，夏多毫不懷疑這家伙可能自導自演一出大事件，然后將鍋甩到札姆達斯頭上。
從功利的角度來看，這的確是短期內利益最大化的一種方式，和正在與札姆達斯開戰的凱特米爾一起消滅札姆達斯，說不定還能叫上卡林珊和桑娜塔。
四方共滅札姆達斯，北地聯盟最為其中最強的一方，怎么說也能分到一半的神器吧，還有靈能法師俘虜，怎么看都像是賺的。
只不過夏多無法接受這樣的方案，對他來說，戰爭永遠是最后的選擇。
他現在正在做的其實是在拯救札姆達斯，拯救對方免于毀滅的命運，只是這攻擊者竟然還不領情，一直負隅頑抗。
這種情況下，夏多哪還猜不到，一個連靈能大師都不是的家伙，有幾個膽子來北地搞事，其背后必然還有大魚。
或許就是那個在攻擊者自己看來，觀感也十分復雜的“靈能大師奧克斯”。
畢竟這件事無論以什么樣的方式收場，作為實際執行任務的人，總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
所以別看這家伙現在還在極力進攻、極力反抗，實際上卻早就心存退意了，心靈交鋒真實不虛，夏多也敏銳地洞察到這點，隨即產生了聯想——
攻擊者背后的大魚，此刻會不會就在攻擊者身邊。
在札姆達斯，靈能法師因為心象世界交互的原因，和同學派的其他靈能法師的關系其實是相當不錯的，至少私交不會太差，最多就是理念分歧。
眼下這種情況，只有站在身邊拿“槍”指著，才能讓一個靈能法師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而且根據這一推測，夏多進一步判斷，這個實際的進攻者和身邊拿“槍”指著他的人，可能并不是來自同一學派。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個進攻者應該是澤奇學派的，逼迫他的可能是來自安提學派。
原本應該是澤奇學派對外強勢，可強勢不等于無腦，在明知道札姆達斯目前處境不佳的情況下，還來招惹北地，怎么看都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只有內部思想逐漸極端化的安提學派可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將北地拖入戰爭，毀滅札姆達斯，然后再通過新造的神器完成重生。
這是夏多結合莫哈維記憶和卡利什提供的情報做出的判斷，他覺得事實可能不會差太多，這個安提學派確實是有些極端了！
當然，安提學派重生計劃的前提是要能成功打造出新神器，并且掌握在安提學派手中，如果不能的話，那自是一切休談。
所以對方的第一目的其實并不是拖北地下水，而是要想辦法先將神器打造出來，那么還有什么比一個證明了自己的臥底更容易實現這一目的呢？
夏多突然覺得，這個攻擊者甚至是逼迫他的靈能大師，可能都是札姆達斯使出的苦肉計，為的就是坐實卡利什的“反正”身份。
甚至為了達到這一層的目的，還利用了夏多，讓他既能發現札姆達斯的陰謀，卻又不會對靈能產生過大的擔憂。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么夏多大膽預測，這次追蹤、抓捕行動將會非常順利，順利到讓北地聯盟覺得所謂靈能法師也不過如此的地步。
這樣的話，夏多再鼓吹靈能威脅可能也抵不過神器以及拓寬奧術魔法邊界的誘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