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夏多雖然解釋了接下來基建材料的來源問題，但對塞西莉來說，還有一個問題始終無法略過，那就是錢的問題。
掛賬到最后也還是要結清的吧，錢從哪里來？
提到這個問題，妮雅也似乎有些困惑，問夏多：“對啊，就算暫時不用付現金，以后總還是要付，總不能拖好幾年吧？”
“這個問題其實塞西莉自己就能解答！”
“我？”
塞西莉一臉不信地說道，繼續抱著妮雅的手臂哭訴，“時之塔賬面上已經沒多少資金了，未來雖然有不少進賬，但都要先還之前的訂單。”
時之塔之前為了維護以及支援浮空城建設，已經欠下很大一筆賬了，如果不是有量產魔法物品的進項撐著，或許早就破產了。
如今還要再開支出，這賬還不知道要還到什么時候呢！
“唉——”
夏多很想說婦人之見，但妮雅也在等著他的解釋，一時間他到分不清妮雅到底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湖涂。
“塞西莉你說，目前時之塔每月凈收入多少？”
“20萬左右，但最近通訊法器的銷售量已經出現下滑了，應該是市場已經接近飽和，全靠二代通訊法器的高利潤支撐著，但可以預見也無法持續太久。”
說起自己的本職工作，塞西莉比誰都了解，但正因為了解，她才更加擔憂，“但這20萬凈收入絕大部分都要填之前的訂單窟窿，特別是儲備資源那項，簡直就是個無底洞。”
塞西莉說的儲備資源，其實就是浮空城早期建設的消耗，高峰時期每個月都需要接收過百萬金幣的材料，好在主體建設時間較短，這才沒讓時之塔直接破產。
現在轉為平緩儲備，實際還算收支平衡，如果沒有夏多現在這一出的話。
“塞西莉，你只看到了時之塔通訊法器銷量走低，卻沒有看到耐色瑞爾魔法物品價格整體走低的大趨勢，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一個比過去更加殘酷的價格戰即將來臨，而這就是時之塔全新的發展機遇！”
“價格戰算什么機遇？戰到最后大家都沒有利潤，就都別做了！”
塞西莉這話明顯帶著幾分賭氣的興致，都不需要夏多反駁了，妮雅就先在塞西莉額頭上重重地點了一下，笑著說道：
“你傻啊！現在就時之塔能夠量產魔法物品，戰到最后當然就只剩我們還能站著了！”
如果是在夏多前往斯魯文德之前，妮雅或許還會擔心價格戰打到最后會不會引發真人戰斗，但知道了浮空城的真實威力，妮雅就不擔心那些了，反而對可能出現的麻煩有些躍躍欲試。
她的說法雖然有些直白，卻更貼近事情的本職，現在的時之塔之所以能賺錢，并不是因為那些具體的產品，而是因為量產能力！
沒有諸如通訊法器、警戒護符之類的東西，也可以想辦法開發其他產品，只要有量產能力，就不缺賺錢的機會。
而夏多，更是早就明白，技術哪怕只是領先一步都能吃到不少的紅利，更別說領先大半個時代了！
等到未來時之塔開發出更為通用的生產制造機器（主要是軟件方面），那完全可以說是領先耐色瑞爾一整個時代了！
其實夏多并不喜歡進行價格戰，而更喜歡像之前那樣悶聲發大財，只不過時代進步無法阻攔，初期只能用價格戰的方式占領市場，之后才能通過經營品牌來提高溢價。
當然，如果能成為行業標準的制定者，那其中的利益就很難用金錢來計算了。
夏多有信心時之塔能夠保持現有的優勢，一直走在魔法應用領域的前列。
至于理論，努努力也并非高不可攀，夏多此前發現的方程法術完全說已經達到了耐色魔法的巔峰，甚至是開辟了一個全新的領域。
密瑟拉的理論基礎并不復雜，就是一個獨立奧火裝置，只是限于材料或者其他什么因素才很難實現，可以說是一個工程上的奇跡，卻很難說是理論的巔峰。
奧火作為耐色魔法體系的核心，哪怕沒有現在的尹奧勒姆或者夏多來搞出密瑟拉，將來也會有其他人做出相應的獨立奧火裝置。
這點毫無疑問，從奧火理論誕生之初就可以預見到了。
解釋完時之塔必然不會入不敷出的原因，夏多本想直接打發塞西莉離開，但看到妮雅和塞西莉關系那么親近，又忍不住多提點了幾句：
“未來時之塔的分工將更加明確，相關工作也會更加專業。塞西莉，如果你還想繼續做物資統籌、收支管理乃至財政規劃等領域的工作，就需要在這些領域多下工夫。”
夏多并不希望塞西莉要依仗和妮雅的關系才能獲得時之塔物資處的位置，從長遠來看，時之塔出現比塞西莉更勝任的人幾乎是一種必然結果。
如果塞西莉不在自己的業務上多做努力的話，夏多未來是必然要替換掉她的。
實際上，夏多這話也并不只是說給塞西莉聽的，還是說給妮雅聽的，剛剛開會夏多說給所有人兩種選擇的時候，妮雅就在勸塞西莉選擇學習機了。
因為妮雅了解他，知道他肯定會想辦法完善學習機的，但是——
如果塞西莉在魔法方面很有天賦，那這個選擇就不能說是錯，可塞西莉真實的天賦又是如何呢？
埃普斯領主留下的幾個學生中，就只有塞西莉到現在還是低階法師，而兩年前時之塔轉型時招募的學徒中，已經出現中階法師了。
要知道現在的時之塔學徒、新法師能夠享受到的福利、待遇，塞西莉只會更多，而不會更少，這種情況下都沒什么長進。
那再選擇學習機就是一個純純的錯誤了。
完善后的學習機也不是什么一點就會的神器，本質上和夏多親自教差不太多，但夏多可沒信心將塞西莉培養成奧術師。
當然，如果不限時間的話，應該能夠熬成奧術師，但學習這種東西是有階段性的，超過一定時間學不會，即便后來學會了，意義也不大了。
在可以預見的未來中，夏多都不準備普及長生術，至少不會對所有人普及。
那么與其讓塞西莉痛苦地往研究領域發展，一輩子混不出什么明堂，倒不如現在就選擇一個擅長的領域發展下去，或許還能取得一個不錯的成就。
一個正常的、秩序的文明，其內部不會有高低貴賤之分，只有分工不同。
雖然實際可能有些差距，但在自己的努力掌舵下，夏多相信差距會控制在大部分（未來）人都能接受的程度。
用現在的話來說，他現在就是在勸塞西莉選擇一個好就業的方向努力，而不是選個自己并不擅長的、甚至可能也并不感興趣的、曲高和寡的基礎研究領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