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秒鐘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特別是對于有所準備的大奧術師來說,已經足夠判斷一個人的狀態了。
“埃普斯身上的詛咒很是麻煩,我——我沒有把握!”
說完這句話,薩維爾像是突然老了十幾歲,眉眼的銳氣也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都有些躲避妮雅期待的目光。
等到這么個結果,妮雅感到無比失望,下意識地抿緊了嘴唇,眼眶也變得紅紅的,夏多見狀連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安慰道:
“放心還有我,我已經知道了詛咒的作用機制,只是無法確保一定能夠及時救治,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保證讓埃普斯恢復原樣!”
對于夏多,妮雅還是十分信任的,但一想到父親還要在這樣的狀態下不知等待多久,一種莫名的悲傷涌上心頭,淚水不由自主地就浸潤了眼眶。
夏多見狀越發心疼,于是對薩維爾說道:
“薩維爾閣下,我帶妮雅去休息,時之塔不會限制你前往任何地方,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多留一兩天,看看妮雅父輩、祖輩開拓的成果。”
“好。”
薩維爾神情落寞地點了點頭,這一次,他沒有再急著離開。
第二天 妮雅的心情恢復了不少,夏多和她在薩維爾鎮北區的私人莊園正式招待了薩維爾,期間妮雅為薩維爾介紹了如今領地的一些基本情況。
在得知兒子波利是因為獸人潮重傷而死的時候,薩維爾當著夏多的面就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并對過去的事追悔莫及:
“早知道會有后來的獸人潮,我就提前消滅狼神山上的獸人了!”
“什么?您那時候就知道狼神山有獸人部落了?”
乍一聽到這消息,妮雅幾乎無法淡定,這幾十年來獸人潮對薩維爾領造成了無數傷害,無數家庭因此破碎。
特別是妮雅自己家,祖父因獸人潮重傷而死,父親現在這種狀態的直接原因雖然不是獸人潮,但也和獸人潮有著間接關系。
如果沒有獸人潮的話,薩維爾領自然開拓,可能早就接觸到迷鎖廢墟了,到時候穩步開發,未必會撞到精靈。
對此,薩維爾倒也沒有隱瞞,說出了自己當時的計劃,“為了研究圖騰柱,我特意將一個獸人部落驅逐到南邊的狼神山,沒想到我后來遭遇不測,走得突然,留下一個爛攤子。”
聽到這里,妮雅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插了一句,“那個圖騰柱可能已經被我老師拿走了!”
“你老師?”
薩維爾剛剛還傷心落淚的眼睛,頓時又瞪得老大,語氣也變得有些不善起來:“那是誰?他憑什么拿我的圖騰柱?”
盡管夏多昨晚已經解釋過自己的身份,但這會兒還是被薩維爾狠狠地瞪了一下,于是他干脆又補了一刀:
“妮雅的老師已經成功升神,薩維爾閣下如果想找她麻煩的話,恐怕要做好再受一次神罰的準備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薩維爾幾乎就要炸毛,自己費盡心思找到的圖騰柱,最終卻便宜了別人。
關鍵是別人或許就是因為那根圖騰柱而升神了,這讓他如何能忍!
“妮雅,你老師到底是誰?”
薩維爾現在已經完全相信夏多不是妮雅的老師了,但他對夏多依然沒有太多好感,特別是在知道妮雅的老師已經升神的情況下,夏多的動機又變得可疑起來。
“老師是希雅·耐色,耐色家族的最后一個成員!”
“啊?!”
聽到耐色之名,薩維爾就知道自己可能永遠也找不回場子了,在他那個年代耐色家族就以智慧、公正、勇毅著稱,他自己也曾受過耐色家族的某些無形好處。
只可惜因為某種特殊詛咒,耐色家族成員子嗣稀薄,如今聽到妮雅說自己的老師是耐色家族最后一個成員時,薩維爾也不禁有些感傷。
至于圖騰柱,沒了就沒了吧!
說起來,從薩維爾回歸主位面,好像就沒有遇到什么好事、聽到什么好消息,不是被突然襲擊,就是得知兒子早已死去。
現在更是知道兒子是因為自己的貪心而死,而自己貪心的東西又被別人拿去了,或許還成全了別人。
但生活也不是全都充滿了悲劇與不幸,還是有一些值得高興的事。
就比如,夏多提到自己即將前往塞汶頓,這不可避免地就要提到伊奧勒姆,當然也不可避免地提到自己也是伊奧勒姆學生的事實。
這一消息,大概是薩維爾歸來后聽到最好的一個消息了。
“沒想到老師竟然還活著!之前我曾多次通過一些特殊手段給老師傳訊,但都沒能收到任何回復,我還以為老師早就不再了,沒想到——”
薩維爾臉上難得展露出一絲喜意,連帶著對夏多的態度也親近了不少:“你什么時候前往塞汶頓,我和你一同去見老師。”
或許是因為伊奧勒姆的原因,薩維爾此刻對夏多的態度甚至比對妮雅還要和善、親近。
“如果薩維爾閣下很急的話,我們下午就可以出發了。”
夏多一方面希望薩維爾能夠因為和妮雅關系從而綁定在時之塔的戰車上,另一方面還是有些擔心對方的真實態度。
如今對方恰好提出想要見伊奧勒姆,夏多決定將對方帶去給伊奧勒姆“把把關”,如果能夠通過伊奧勒姆的把關,那大概率也是值得信任的。
對于夏多的說法,薩維爾當即表示了贊同。
不過還有一件事,夏多必須提前打好招呼,“對于我已經成為大奧術師一事,如果伊奧勒姆老師沒有問起的話,還請薩維爾閣下為我保密。”
“沒問題。”
薩維爾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并且感嘆:“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太過張揚,以至于做了很多錯事,直到老了才知道低調、謹慎的好處。”
但同時,薩維爾也提醒了一句:“低調過了頭也不見得是什么好事,有些事是我們必須要做的,有些責任也是我們必須要肩負起來的。”
“我明白。”
夏多認真地點了點頭。
能說出這番話,薩維爾最差也會是一個可敬的敵人,當然,更大概率還應該是同一陣營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