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多!夏多!”
“夏多!夏多!”
奧法廣場不算小,即便被隔開一小半用作儀式現場、觀禮席,剩余區域所能容納的人群至少也是以萬來計數。
聽著身后傳來陣陣此起彼伏、連綿不斷的呼喊聲,夏多真有片刻的失神,甚至是當著公主的面,他有些恍惚了。
這種感覺,怎么說呢?不同于自己領民的呼喊,這些由陌生人發出的聲音,更能引發夏多心緒的震蕩。
“夏多領主,希望你繼續努力,不忘初心!”
聽到公主的聲音,夏多才回過神來,趕忙行禮致意,隨后回到隊列中,他知道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一般正常慶典,不同儀式之間要么間隔相當長的時間,如仲夏節慶典的升陽儀式和祈福儀式,一個在清晨、一個在正午。
要么就會穿插一些表演,如魔法演繹、戲劇、歌曲,甚至是各種雜耍都可以,但這次的新年慶典很顯然非同一般。
在封賞儀式之后,緊接著便開始了對開拓者的表彰儀式,明面上是表彰過去兩年來耐色瑞爾恢復開拓傳統后所取得的開拓成果。
但實際上——
隨著司儀宣布表彰儀式開始,夏多便注意到公主再次開始了之前預演時施展過的特殊魔法。
“托德·維斯利,于耐色歷834年南境薩維爾領奧術競賽中表現卓越,得授開拓者頭銜,其后于康奇平原開拓新地。在開拓的過程中,他——”
伴隨著一個清澈女聲的介紹,儀式現場上方的空中也隨之“播放”起托德開拓領地的一點一滴。
有順利的、有不順的,有正面的、也有反面的,但不管怎么說,主旨都停在了開拓這個母題上面。
這樣類似電影的表現形式,對于普通耐色人而言,或許很新奇,但對于在半位面中預演多次、觀看多次的開拓者,特別是夏多而言,就沒有多少新意了。
也因此,在場上人群稍稍安靜下來、視線不再追逐他的時候,他能騰出心情去觀察公主、觀察其余大奧術師的情況。
這可不是在預演的時候,就好像之前那個“殺死精靈”聲音一樣,這時候什么事都有可能發生。
從夏多熟悉的托德開始,開拓者們一個接一個地開始迎接廣場人群的注視與討論。
當然,這其中并不包括之前預演時被篩選出去的迪沃格以及埃爾帕夫,這兩人卻是沒死,而且還參加了封賞儀式,畢竟他們也是參與過綠野位面戰爭的。
只不過在封賞儀式后,他們就跟著其他非開拓者參戰者自覺退場了。
夏多也不清楚這兩人的具體情況,這幾天他并沒有聽說有哪個開拓者被剝奪身份的,但身為開拓者卻不能參加表彰儀式,也確實有些奇怪。
而這也進一步證明了,這次的新年慶典以及所謂的開拓者表彰儀式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了,很快,對開拓者的介紹、表彰便進行到中段。
其實到這里,時間距離封賞儀式開始已經過去了足足兩個多小時,在這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里,夏多始終沒能發現任何異常。
一切都照著預演進行著,以公主為源點蔓延開來的魔網背景波動變化,已經超出了他的感知范圍。
如果不借助探知法術的話,夏多能看到的就只有這么多了。
不過,意外的是,他在觀禮席之外的圍觀人群中看到了拜倫大師,不過那身影幾乎一閃即逝,他的視線剛轉過去,重新去看,就消失不見了。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會懷疑自己看錯了,但夏多擁有追溯記憶的能力,通過追溯過去的記憶,他很清楚自己沒看錯。
如果說僅僅只是相貌一致,還可能是不同的人,但面孔著裝都幾乎完全一樣,哪有這么巧合的。
除了就是本人,夏多不做其他判斷。
再結合這次慶典,耐色瑞爾方面公開出現的大奧術師僅有九位(七塔的七個康杰尼歐、伊奧勒姆)。
他有理由懷疑,其他大奧術師也有可能此刻就混在觀禮席之外的圍觀人群之中。
有這樣的猜測,夏多更加提高了警惕,就差沒有時刻盯著科曼索大使臉上的表情了。
如果真有什么意外,那最大的可能就是科曼索的精靈了。
但夏多從登場算起,就一直有在留意科曼索大使,除了最開始人群集體高喊“殺死精靈”的時候,那家伙臉色突變,后來就都是擺著一副淡然的面孔。
若說科曼索那邊有什么決定,還會單獨瞞著大使的話,那夏多是不怎么相信的。
畢竟大使身份非同小可、所擁有的權限也非同小可,不提前通氣豈不是很容易做出誤判,從而影響大局。
而從另一方面來說,如果科曼索國內真要采取什么行動的話,大使的意見也會是十分重要的參考資料。
夏多相信這位科曼索大使必定知道一些什么,只可惜他沒有看別人臉色就能猜出心中所想的超能力。
不然的話,他分分鐘就可能搞出大事件來!
由于開拓者數量不多,只有幾十位,即便沒有之前一個人獨享三枚徽章的事跡,夏多也會被很多雙眼睛盯著。
偶爾目光轉動一下,其他人或許看不出什么,可要是瞇著眼一會兒抬頭一會兒低頭,那就堪稱事故現場了。
因此,云氣視覺不能使用,夏多也只能盡可能地從魔法的角度去留意場中可能出現的異常了。
而異常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也終于顯現出一絲端倪——
隨著儀式進行到后段,原本公主展開融入周邊正常魔網環境的微型魔網逐漸放射出異樣的光芒。
這此前幾次預演都從未出現過的情況,夏多幾乎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這點,那絲光芒給他的感覺很是熟悉,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有心去追溯潛意識中的記憶所在,又擔心錯過接下去的動靜,一時間,他還真有點為難。
不過很快,就不需要夏多自己做決定了,觀禮席中,科曼索大使陡然起身,神情震怒,想要說什么,卻有什么也說不出來。
但夏多卻注意到科曼索大使旁邊的康杰尼歐大奧術師正一臉淡定地和伊爾法朗大使解釋著什么,一旁的丹佐大使也時不時插上幾句。
至于葉爾蘭大使,他和其他周邊小國使節一樣,正低頭沉默不語。
這一刻,夏多無比痛恨自己沒有學會讀唇語,但看情況,似乎是科曼索大使想要找事,卻不知被誰給壓制住了。
就連坐下去時的表情都那么地痛苦、那么地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