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后,夏多和格拉達到城中閑逛,半是消食,半是玩樂,蘇坎維薩城的夜生活相當豐富,在街角處,常常能看到一群精靈圍觀吟游詩人表演。
偶爾,這些圍觀者甚至會親自表演一下。
“阿索斯,我們是去看法術對決,還是劍術對決?”格拉達問道。
夏多想了想,幾乎下意識地回答道:“看劍術吧!”
“就知道會這么說,快走,不然一會兒找不到好位置了。”
格拉達拉著夏多穿街過巷,很快便來到一個類似對站臺的地方,這時候已經有人在上面交手了。
而周圍也圍了一圈的精靈,甚至還有人施展法術懸浮在半空中。
格拉達像只抓狂的小老虎,帶著夏多左突右沖來到最前排,當有精靈指責他的時候,格拉達反而發出得意的大笑。
“阿索斯,看!是‘星之劍’,好厲害!”
夏多看向對站臺,格拉達口中的“星之劍”正是臺上站著的一個黑發精靈,膚色和他們一樣,都是赤銅色,
而這個“星之劍”手中的劍正閃爍著星辰光輝,或許“星之劍”的名頭就是這么來的。
格拉達興奮地叫喊著,讓周圍的精靈都不自覺地讓開了一個空隙,夏多也稍稍挪開了半步。
很快,臺下一個精靈原地一躍,躍上了對站臺,二話不說就揮出了手中的劍,夏多注意到,這雖然是劍術對決,卻也沒有完全禁止法術。
這個挑戰者的劍上就凝聚著一個未知法術,而周圍的人也并沒有出聲反對,像是理所當然一樣。
而“星之劍”的應對也十分迅速,引動手中長劍,遙遙一指,挑戰者的法術即被瓦解。
與此同時,一道星輝從“星之劍”頭頂灑落,緊接著便是一連串的劍體交擊,籠罩在星輝中的“星之劍”賣相極佳,就算是夏多看了也心生羨慕。
精靈的劍術精巧、靈敏,看似優美,卻暗藏殺機,夏多是看不大懂的,不過從周圍精靈,特別是格拉達的反應來看,臺上對戰的兩個精靈應該都挺厲害的。
片刻,挑戰者突然后退幾步,停住了,“下次再來挑戰你!”
說完,就離開了對站臺,而在臺下,夏多注意到有精靈給那位挑戰者送上了鮮花,那位挑戰者也都一一接受了。
失敗者尚且如此,那勝利者就更具榮耀了,周圍的人齊聲向他歡呼,并送上致禮。
格拉達看著臺上受人追捧的“星之劍”,又是跳,又是叫,十分狂熱,接下去“星之劍”又對戰了幾場,場場都取得了勝利。
而這也將這一片的氛圍推向了高潮,一幫精靈看客歡呼著,吶喊著,有精靈使用法術召喚來美酒佳釀,與周圍的精靈暢飲起來。
就連夏多和格拉達也分到了一大杯,這種酒和夏多在時之塔喝到的有些類似,但酒味更淡了,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一種果汁了。
喝完酒,格拉達又拉著夏多在城內亂逛,甚至還到白色高塔上轉了一圈,走了一回懸空過道。
一直玩到半夜過后,夏多才回到“自己”的家——與格拉達家比鄰的一座小莊園。
兩者極為相似,但“自己的家”既沒有守衛,也缺少生氣,像是衰敗了許久,憑著本能回到“自己”的房間。
夏多這才有時間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狀態,今天又太多時候憑借“本能”做事了,其中最明顯的就是,他之前根本不會精靈語,竟然也能和精靈正常交流。
這著實有些詭異!
從“家”里翻出一本舊書,夏多對照著書上的文字,開始辨認。
《克羅娜的烹飪手記》?
是隔壁的克羅娜嗎?夏多繼續翻看,里面的文字乍一看,心底就浮現出含義,是記錄克羅娜居家生活的文字,其中包括了和阿索斯一家的相處經歷。
當然主要是以制作美食為主,類似地球上帶故事的美食博客。
不過當夏多仔細觀察的時候,卻發現這些文字他一個都不認識。
或許真的是奧法聯合會的投影法術讓他以某種形式頂替了這個叫“阿索斯”的精靈,這才讓他能夠以“阿索斯”的視角來觀察、體驗這個投影世界。
接著夏多又在這個“家”里四處轉悠,每到一處他都有一種熟悉感,有時甚至能脫口而出——這是什么、那是什么之類的話語。
而在撥開這層莫名熟悉感的內部,卻是夏多真正的感受——陌生、好奇,還帶著一絲興奮、一絲惶恐。
將“家里”所有書都翻了出來,一共十多本,除了那本《克羅娜的烹飪手記》外,還有幾本記錄生活的書。
剩下一半左右就都是和魔法、武技相關的書了,如《奧秘啟蒙》、《劍術啟蒙》、《菲麗絲的進攻藝術》之類的。
看名字大概就能分辨出來了。
夏多并沒有第一時間閱讀這些書,反正時間很充足,如果他想的話,他甚至可以在這里待一輩子。
關鍵是審視自身,也就是這個名叫“阿索斯”的精靈,夏多幾乎毫不猶豫地將衣服統統解開,然后從耳朵一路摸到腳底。
每一部分都有充分的熟悉感,但仔細體會,也同樣有充分的陌生感。
“終究不是自己真正的身體!”
而且夏多還擔心,在這種熟悉與陌生感覺的交錯中,會出現認知錯誤,最終不是精神分裂,就是被徹底同化。
無論哪種都不是他所能接受的。
審視完身體,夏多又開始審視精神,或者說本質,關于這個他并沒有多少經驗,只能從接觸魔網的角度來看。
在主位面,夏多能接觸到第二層魔網,而據他從格拉達那里旁敲側擊所知,阿索斯只會幾個戲法,不如格拉達,甚至在整個“班上”都屬于倒數。
一般而言,劍詠者的魔法天賦并不是最好的,因為最好的早早就展示天賦去當法師了。阿索斯今年42歲,卻只掌握了幾個戲法,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精靈雖然100歲才算正式成年,但實際上精靈的發育速度和人類差不多,只是長生種社會,會天然地認為100歲以下不夠(心理)成熟。
而看格拉達那個樣子,未成年精靈或許是真的不成熟,一個40歲的精靈可以撒嬌,但如果換成人類,那畫面簡直不要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