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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章 跨院

  年前讓程岳聯系的事情終于有了眉目,東邊隔壁的房主終于回燕京了。

  由于胡同的走向,臨近沈放宅子東側的這家四合院只有兩進,面積也小了不少,只有七百多平,寬度也就二十米左右。房主是一家醫藥公司老總,姓陳,名叫陳天河,今年快六十多歲,在黔省與滇省有多家藥廠,主要生產苗藥。老伴前年患癌癥去世,一對子女都在自己的藥企做領導工作,按照程岳給的資料,陳天河家族應該身家在二十億左右,他應該不缺錢呀,而且這幾年中成藥行業發展迅速,他們公司的擴展也挺迅速,怎么會考慮出售宅子呢?

  “陳總,請坐。”在酒吧二樓包廂,懷著滿肚子的疑問,沈放接待了這個尚未謀面的鄰居。

  他們一行兩人,除了年齡大的陳天河外,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幫他拎著一個黑色公文包。

  “沈少,真是年輕有為呀。”陳天河打量了一下包廂:“這里雖然離家不遠,可是我卻從來沒來過呢。這一輩子只顧著蹉跎,卻沒有停下腳步來看看周邊的風景。”說完對著跟在自己身邊拎包的青年說道:“小非,你也坐吧。”

  那個叫小非的男子將包放到茶幾上,自己比較拘謹的坐在了陳天河的身邊。

  沈放對著陳天河說道:“陳總,雖然是鄰居,但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很不容易,您喝點什么?我這里白酒、啤酒、紅酒威士忌都有。”

  “沈少您不用客氣,隨意就行。雖然我一直生活在西南邊陲,你的大名也如雷貫耳呀。特別是今年春晚的驚人之舉更是轟動全國。”陳天河個頭不高,長相精瘦,雖然以年過花甲,但是兩眼依然炯炯有神。

  “那我們就喝威士忌吧。”沈放從酒柜里取出一瓶八二年的波本,這是留在這里的最后一瓶了,沈放又拿出幾個杯子,給陳天河和他的隨從小非一人一杯:“陳總,這是我在米國一家小酒莊自己生產的威士忌,您嘗嘗。”

  隨后沈放又準備給一直在一旁沒說話的錢斌以及公司的法律顧問易陽倒酒,被錢斌急忙接了過來,先是給沈放滿上,然后又給易陽和自己到了一杯,接著把酒瓶放在沈放隨手可觸之處,自己則坐回原位。

  陳天河看著自己身邊的小非,嘆了口氣,然后對著沈放說道:“沈少的酒一定是極品呀,我就敬謝不敏了。”

  沈放笑了笑,他對自己的酒還是比較有自信的。看著陳天河笑道:“陳總,我這人比較喜歡直來直往,也不想給您轉彎子,您在羊腸胡同52號的宅子既然準備出手,我比較感興趣,您出個價吧。”

  “三億。”陳天河看著沈放,露出一絲苦笑:“沈少既然能打聽出來我要賣這套宅子,一定也知道我對外的報價。”

  沈放有些疑惑的問道:“陳總,能不能方便告訴我你為什么這么急著賣這套宅子么?據我所知,你的醫藥公司這兩年發展也算是迅速,資金也很充沛,還沒到需要變賣家產的時候。”

  根據程岳了解的信息,這套房子其實是陳天河的祖宅。陳天河五二年出生于燕京,十八歲的時候響應偉大領袖的號召,做了一名光榮的知青,下鄉的地點就是滇省的一個苗寨。

  陳天河祖上曾是燕京的一名中醫,幼時跟祖父也學過不少醫術,在苗寨時,他憑著自己的醫術救治了苗寨寨主的女兒。最后寨主就把他招了女婿,并把苗寨多年的苗藥典籍送給了他。

  七十年代末,回城高潮時,陳天河也動了這個念頭,但是在老婆以死相逼以下加上舍不得自己的一對兒女,所以就留在了苗寨做了一名赤腳醫生。

  不得不說他老婆也是個人才,雖然身為苗族,但是很懂的利用自己的優勢,九十年代改革開放,她認為自己的機會來了,憑借多年的苗藥經驗,他們成立了自己的醫藥公司,收集寨子里苗藥販賣到全國,后來又根據祖傳典籍研制中成藥,建立藥廠。

  雖然前年他妻子因子宮癌去世,但是公司經營一直都很順暢,沒有聽說有什么需要大量資金來過橋的。

  陳天河有些遲疑,看了看一旁的錢斌和易陽,沈放說道:“陳總,這兩位都是我的手下,絕對不會把今天聽到的事情說出去的。”得到沈放的保證,陳天河訴說了賣房緣由。

  原來坐在陳天河身邊的青年是他的私生子,名字叫做林非,是非的非。他母親林艷以前是陳長河公司一名銷售人員,跟他一起出差時春風一度,有了這個兒子。

  陳天河的老婆是苗族人,把控欲很強烈,在知道陳天河有私生子后大發雷霆,要帶著自己苗寨子弟將勾引自己丈夫的女人沉江,陳天河只好偷偷將林艷送到昆城,生下了林非。

  他妻子最后原諒了他,但是不信任已經產生,在成立了藥廠時,他妻子讓他做董事長,而自己做廠長,并且安排了大量苗寨子弟掌控公司各個環節,不再給陳天河可乘之機。

  后來妻子去世了,公司又被他的一對子女所把控。現在私生子已經長大成人,出于自己的私生子他很是愧疚,準備把自己的祖宅變賣了,將錢給林非。

  “這個男人有點渣。”第二天傍晚,在聽到沈放的描述后秦墨涵很不屑的評價道,然后玩味的看著沈放,審視道:“你不會也在外面有情況吧,如果有,提前告訴我,趁我們還沒…”

  話沒說完,就被沈放抓了過來,橫在自己的腿上,照著她的屁股“啪啪”的拍了兩下。

  “你打我…”秦墨涵很委屈的看著沈放說道:“不會真的說中你的心事了吧,啊…別打了。”

  “下次在胡說,我就多打你幾下。”看著一邊嘟著嘴,一邊用手揉著臀部的秦墨涵,沈放說道:“我只是很佩服他的妻子,一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人呀,同樣的背叛,我媽就選擇了逃避,而這個女人卻選擇強硬面對。”

  “但是背叛就是背叛,就算挽回了,也沒有了當初的琴瑟和鳴了。”秦墨涵跨坐在他的腿上,將下巴放在沈放的肩膀上:“古人曾說過破鏡重圓,但是既然鏡子破了再怎么修補也是有裂痕在里面。所以避免出現裂痕就不要給對方犯錯的機會。”

  “我感覺還是堅守本心,不為外物所擾,才能靜待花開。”沈放說道。

“不說了,感覺咱倆有人要出軌似的。”秦墨涵主動轉移話題:“你這次能呆多久  ?你不在身邊,睡得都不踏實。”

  “我也是,醒來看不到你,都不習慣了。”沈放又稍微摟緊了她:“正好趁這次改造,暫時就不回燕京了。那邊的新宅子好久沒有住人,我讓人把水、電、供暖全部休整一下。另外我準備把兩個宅子打通,我們現在的院子做后院,那邊的二門、抄手游廊、西廂房我都找人拆除了,改成一個大花園,趁著初春,種滿鮮花,搭建幾處花架與假山,另外還準備修個魚池將子孫缸里的錦鯉都移過去。等到初夏時就會滿園花開。以后從新宅子進出,經過一個曲徑通幽的花園才能進入咱家。”

  秦墨涵一臉的向往:“哇哦,聽著就很有感覺,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有機會看到。”

  沈放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等著吧,要到四月份,估計等你左耳上映以后才行。”

  “看著你為這個家忙前忙后,真想陪著你一起看著花開花落。”秦墨涵對著沈放提議道:“你說我如果在重返二十歲這部影片里學習當個制片人好不好?”

  “有想法?”沈放看著秦墨涵問道。

  秦墨涵點頭道:“是的,以后反正要逐步的退居幕后,不如從現在就開始學習,這樣再遇到事情的時候也知道該如何處理。”

  “好。”沈放點點頭將她摟在懷里:“前期工作陳玲和紅姨都準備的差不多了,你就從拍攝時期再分擔職務,到時候讓陳玲將一些需要影片制作方面的各項事物講解給你。”

  “討厭。”秦墨涵拍開沈放在自己腰間游走的手:“過會還約了小穎姐吃飯,你不要亂動,抱著我就行。”

  “我就不去了吧,你們倆一塊閨蜜吃宵夜,我跟著去,被拍到又有人要亂傳緋聞了。”

  “還是去吧,我看小穎姐就是知道你來才找我去吃宵夜。”秦墨涵對著沈放說道:“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要找你幫忙。”

  包小穎約的是在拍攝地附近的一家海鮮燒烤,生意蠻火爆的,九點多鐘,門口已經有不少人再等著翻臺。全副武裝沈放兩人趕到時她已經提前占好位置,兩個靠里墻的四人卡座,她和助理于麗一人坐一個,等著沈放幾人。

  這家味道還真不錯,海鮮也很新鮮,沈放看著秦墨涵熟練點了一大桌的蒜蓉醬帶子、烤生蠔、烤魷魚、還有她最喜歡的烤茄子,就知道這家店她沒少來。而讓沈放沒想到的是包小穎居然喜歡的是烤牛蛙。

  “服務員,再來一份蒜蓉生蠔。”秦墨涵看著沈放比較喜歡這里的碳烤生蠔,在沈放玩味的笑容里,又給了叫了幾個。

  “小穎姐,這杯我敬你,明天我的戲份結束后我們要連夜趕到橫店,今天這頓算是我提前殺青了。”秦墨涵端起自己面前的黃酒對著包小穎說道:“這次結束后不知道下次什么時候才能繼續合作,不管怎么說,我們倆都是好朋友了。以后有空時我們一塊去做spa。”

  “墨涵,謝謝你!”包小穎明顯酒量不如秦墨涵,喝了一大口后被嗆到,連續咳了幾聲,臉上通紅。秦墨涵連忙站起來給她拍拍背部,沈放也倒了杯水遞給她。

  “沈少,謝謝你。”包小穎平緩了一下,對著沈放說道:“這里有點簡陋了,請您見諒。”

  “沒事,他在燕京也經常吃路邊攤的。”秦墨涵看著包小穎已經不在咳嗽,回到自己作為說道:“這家店符合他的胃口。”。

  “是的,我們在燕京也很隨意,后海那邊的離家燒烤店我們倆經常光顧。”

  “那就好,你們沒到之前我心里還在打鼓,怕怠慢了。沒想到你這樣的身份居然對燒烤也情有獨鐘。”

  “什么情有獨鐘,還不是被我硬拉著吃的。小穎姐,你不知道這家伙以前多無趣,吃飯從來都是按點吃,每餐的食物搭配都要求葷素合理,晚上八點鐘以后從來不在吃主食,更不要提燒烤了。”

  對于她的吐槽,沈放也習慣了,了,倒杯水遞給她:“這么喜歡吐槽,來喝杯水再繼續說。”

  “嘁,后來我想,這不行呀,我們才二十多歲,不能提前步入老齡化生活,也不能這么無趣呀。所以才威脅他養成一起吃宵夜的習慣。用東北話來說,沒有什么事一場燒烤搞不定的,如果有,那就來兩頓。”

  包小穎看著秦墨涵一臉嫌棄的吐槽,而沈放則是一臉寵溺的對她,羨慕不已,現在娛樂圈里能像秦墨涵這么幸福的女星絕對不多,甚至說絕無僅有。忍不住開口調侃:“你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沈少這么寵你,真讓人羨慕呀。”

  “小穎姐,人家是講究養生,所以就連泡面都不給吃。”看到沈放疑惑的目光,感覺自己說錯話的秦墨涵急忙把服務員剛剛送來的碳烤生蠔拿給他,轉移話題道:“小穎姐,杉杉來了后面你有什么戲?在哪里拍?到時候我去探班好不好?”

  “好呀,拍完這部戲后,我也不是太忙了,我的下一部戲是在燕京的一部網劇極品女士,我在里面客串幾集。”

  “好的,我們到時候聯系。”

  包小穎高興的敬了秦墨涵一杯,她知道對方是真的交她這個朋友,而不是客套。通過幾次的接觸,她知道秦墨涵并沒有因為自己是群演出身而看不起自己。

  沈放一直以為包小穎請秦墨涵和自己吃宵夜有事要談,但是知道宵夜結束都沒有見她開口,沈放笑了笑,估計是自己想多了吧,她也許就是單純的想請秦墨涵吃宵夜。

  分別后沒多久,包小穎接到經紀人郝如的電話:“唉,你說讓我怎么說你才好,今晚多好的機緣,你跟他提一下,探探口風也好。花千骨這部戲可是明年野狐貍公司的兩部大戲之一,盯著的人很多呀。”

  “如姐,對不起了。”包小穎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看墨涵是真心實意的跟我交朋友,我如果太功利的話有點對不起她,現在娛樂圈里能跟我這樣交心的不多,我真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唉,你呀!”郝如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下次再說吧,我來想辦法先打聽一下。”

  回到濱江壹號的家里秦墨涵就后悔了,為什么給沈放點那么多生蠔,真是自討苦吃,最后連番求饒下才被放過。

  看著不堪伐跶的秦墨涵蜷縮在自己的臂彎里,沈放想到了一首詩:“…我想愛一回,就像青色的小蟲愛著濕漉漉的花朵,愛一回,我想把蜜水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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