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壽頗為驕傲。
你齊白眉現在的名聲比我響亮,道行比我高,但你截教弟子眾多,有我這么受到圣人的重視嗎?
他現在修為這么低,就能被賜下這些仙丹和靈寶,以后若是成了仙,肯定還會賜下更多的寶貝。
任壽覺得,有了圣人在背后撐腰,他的修煉速度必定會極快,遲早有一天,他會在修為上超過齊白眉,然后將今日受到的屈辱還回去。
到了那個時候,他不但要讓自己長眉真人的名頭蓋過白眉真人,還要讓世人知道,劍道雖然是你齊白眉開創的,但這并不意味著你在劍道之上的成就,永遠可以比別人強上一頭。
而我,就是那個能夠在劍道上打敗你的人!
任壽信心滿滿的將裝著龍虎金丹的葫蘆打開,倒出一枚龍眼大小的金丹。
金丹剛一倒入手中,頓時就在耳畔隱隱聽到龍吟虎嘯之聲,震得他心神顫動。
同時還有一股濃郁之極的丹香傳出,讓他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而僅僅只是這股丹香入腹,竟然就讓他精神一振,只感覺腹中一股靈氣浮動,體內經脈被一股精純的靈氣灌入,讓他的法力有了一絲精進。
任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狂喜不已。
這還僅僅只是問道一口丹香而已,就有如此功效,若是將這枚仙丹煉化之后,自己的修為定然會進步到一個極高的境界。
想到這里,他不敢耽擱時間,唯恐龍虎金丹暴露在外的時間長了,隨著丹香揮發,會降低這枚仙丹的功效。
在任壽服下龍虎金丹提升修為的時候,齊元兩人已經離開了這片山林。
“師兄,我怎么覺得那文始真人師徒有些奇怪?”
楊嬋皺了皺秀氣的眉頭,說道:“那少年也就罷了,只是有些年輕氣盛而已,可是文始真人的言語之間,總給我一種含糊其辭的感覺!”
“你也察覺到了。”
齊元輕笑一聲:“左右不過是氣運之爭罷了,那文始真人師徒,乃是太清一脈的傳人,放著好好的太清法門不修,偏偏要讓弟子主修劍道功法,要是沒有所圖才怪。”
楊嬋有些奇怪:“太上祖師居然又收弟子了?”
太清圣人向來清靜無為,以往無數歲月,也就只收了玄都大法師一人,沒想到現在居然就冒出來了兩個太清一脈的傳人。
“不收不行。”
齊元嘆道:“如今佛教即將東傳,道門三清名為一家,實則明爭暗斗,一盤散沙。
闡截兩教更是勢同水火,太上祖師不管是想光大太清道統,還是想要壯大道門氣運,都必須要收一些徒弟傳承道法才行。
不然等以后佛門東傳,我們還在內斗,又能拿什么跟佛門爭奪氣運,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傳教而毫無作為吧!”
“那他們爭奪劍道氣運作甚?”
楊嬋有些奇怪:“明知道劍道氣運九成以上都在峨眉,他們怎么還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沒有什么是一成不變的。”
齊元說道:“現在劍道也才流傳數百年而已,我們又不停的招收大量弟子,所以劍道氣運大都匯聚在峨眉。
不過等以后劍修法門流傳的越來越廣,有更多的煉氣士選擇修行劍訣,甚至以劍道開創宗門的時候,雖然總體上會讓劍道氣運更加壯大,但也會將劍道氣運分攤出去許多。
到那時候,只要操作的好了,未必不能從中分一杯羹。
以劍道發展的趨勢來看,以后必然會成為仙道之中最為重要的一個分支,太清一脈有所心動也是正常。”
不過,玉清一脈的傳人就比較老實了,他們對于劍道不可能沒有想法,不過也知道在這上面競爭不過齊元,所以雖然對劍道也有所涉獵,但卻并沒有將主要精力放在劍道之上,而是專心傳授玉清道法。
其實,若不是太清圣人留下了一道分身坐鎮八景宮,文始真人他們絕對不會生出這個心思。
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劍道氣運匯聚峨眉,其他人很難從中截流,不過有圣人撐腰,這事也未必就沒有幾分可能。
楊嬋聽了,有些擔心的問道:“師兄可有應對之法?”
“呵呵…”
齊元笑道:“無需擔心,如今我們峨眉大勢已成,就算會被分走一部分氣運,也不會傷及根基。
何況,能不能從我手里將氣運搶走,可還兩說呢!”
他并沒有太過擔心,以峨眉劍派現如今深厚的家底,可不是一個任壽所能比擬的。
就算任壽背后有太清圣人支持,但太上可不會親自下場跟他這么一個小輩動手,只會在幕后自持一下,如此一來,齊元在占盡了先機的情況下,如何會畏懼有他人爭奪。
兩人離開山林之后,一路行走,來到附近城鎮之中。
這里屬于鄂州,水澤縱橫,荒野之地頗多猛獸繁衍,其中又以鱷龍為最。
這也是鄂州名字的由來。
由于許多水澤之中時常都能看到一群群的鱷龍游動,所以這里的百姓行走在水澤邊上的時候,都會小心翼翼,以免那些兇殘的鱷龍猛然撲上。
不過好在那些鱷龍輕易不會離開岸邊太遠,而且上岸之后的動作也遠不如在水中靈活,所以只要百姓們注意一下,輕易也不會被鱷龍襲擊,反而有不少人抓住鱷龍上岸的時機,趁機捕獲,倒也算是一項收入。
齊元兩人在鄂州游歷多日,因為他們并沒有施展法術飛行,所以速度并不快,十幾天了都還沒有走出鄂州的范圍。
這一天,他們來到一個相對比較繁華的城鎮之中。
他們身上仙氣不顯,就仿佛兩個富貴人家出身的年輕人一般,行走在城鎮之中。
不過,他們還只是簡單的在街道上走了片刻,就發覺這里的情形有些不對。
因為許多的百姓神色之間都有些惶恐不安,交談之際也都小心翼翼,好似唯恐被什么人聽到了一般。
兩人心中奇怪,神識探出,探查了一番,片刻之后,倒是從這些百姓口中了解了詳情。
原來,這座城鎮之中,最近出了一件怪事,每日夜間都有人被吸干血液,化為干尸。
一開始的時候還沒有引起太多人注意,畢竟每天也就一兩個而已,官府認為是有鬼物作祟,又或者僵尸行兇,于是特意邀請了幾個有些道行的道士前來探查一番。
結果這些道士卻是沒有探查到任何陰煞之氣,覺得應該不是鬼物為禍。
不過他們卻也不是沒有探查到絲毫的蛛絲馬跡,只是探查到的那股氣息太過微弱,難以尋到源頭罷了。
于是當晚那幾個道士就在城中巡查,結果等到第二天,人們這才發現,就連那幾個道士的一身血液也被吸攝一空,變成了枯骨一堆。
若非他們身上道袍顯示著身份,恐怕都沒有人能夠辨認出他們是誰。
當這幾個道士遭難之后,頓時就在城中引起了一片嘩然。
畢竟死去的那幾個道士,在附近百姓之間的名聲可不小,一個個都是被稱為活神仙的存在,結果一夜之間全部死于非命。
就連這些活神仙都死了,那他們這些普通老百姓又該怎么辦?
所以如今滿城的百姓人心惶惶,就連說話都不敢大聲,唯恐招惹來暗中的那個妖邪。
雖然那妖邪之物只在夜間行動,而且每天所害之人也不超過五指之數,但誰也不知道那天就會輪到自己身上。
現在城中有些富裕人家已經在考慮搬離城中,去外地謀生了。
至于窮苦百姓,他們最重要的財產就是他們的房屋田地,若是離開了這些,他們將會變得一無所有,淪為流民。
所以絕大多數的普通百姓即便生活在恐懼之中,也沒有幾個想著要搬離的。
他們想著城中畢竟還有這么多人,那妖怪未必就會找到自己頭上,只要官府盡快聘請能人異士前來降服妖魔,他們也就能夠安心的生活下去了。
“吸干人的全身血液,將其變成干尸?”
齊元皺眉,這是什么怪物?
就算是僵尸,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將人體全部水分吸走。
他們兩個神識一掃,很快就找到了官府存放那些干尸的地方,打算親自過去看看。
不過,當他們的神識探查到了那個地方之后,卻也微微一愣。
因為,他們意外的在那里發現了任壽的身影。
他們驚奇的發現,距離他們上次見面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任壽身上的氣息竟然已經達到了煉虛境。
雖然看上去氣息還稍有些不穩,但一身法力也算渾厚。
這也就罷了,仙道手段神奇,有的是靈丹妙藥可以提升修為,更何況太上道祖的煉丹之術即便是在圣人之中都是最強的,賜下幾枚能夠提升修為的仙丹也算不得什么。
真正讓他們倆詫異的是,任壽身上寶光隱隱,竟然有著不止一件靈寶護身。
雖然那些靈寶被任壽收了起來,但以齊元兩人的眼光,還是能夠看到些許不同之處。
兩人對視了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太上的八卦爐不但可以用來煉丹,還可以用來煉制法寶,多年積累下來,自然有著眾多的靈寶。
而太清一脈人丁稀薄,任壽外出歷練,被賜予幾件靈寶護身,也很正常。
這一點上,他們是比不了的。
兩人又仔細探查了一番,確定文始真人沒有跟在身邊,看來,任壽這是獨自外出歷練。
想想也對,突然一下子將修為提升這么多,也是該出來歷練一番,不然短時間內即便打坐修煉,對他也不會起到什么大的作用。
只是僅僅外出一趟,就能賜下數件靈寶護身,這種豪奢的行徑,當真是讓人羨慕。
這少年此時正在探查那些干尸,身邊跟著幾個官府的官員衙役,一個個小心的陪著笑,唯恐惹得這位小爺有何不滿之處。
畢竟這位小爺來的時候,因為有官員看他年輕,就有些質疑他的本事,覺得就連先前官府邀請的那幾位德高望重的道人都遇害了,這少年可不要逞能反而丟了自己的性命。
結果可想而知,任壽正處于年輕氣盛的年齡階段,再加上剛剛晉級煉虛境界,正是志得意滿之時,于是施展法術小小的教訓了那個官員一通,讓其丟盡了臉面。
如此一來去,官府之中的其他官員衙役有了前車之鑒,自然會回小心的奉承著了,一通馬屁拍上去,倒是讓還沒有多少人生閱歷的少年感到頗為舒坦。
“好了,我問你們。”
任壽高傲的抬著下巴:“這幾個道人修為如何,他們又是在什么地方遇害的?”
他想通過這幾個道人的道行,來判斷那個害人的妖邪具體實力達到了什么境界,順便看看能否找到一些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