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跑不行,適才那一通雷霆雖然讓睚眥受創不輕,但并沒有傷到睚眥的根本,其戰力最起碼還保留著大半。
并非造化雷鼎威力不夠,而是齊元法力不足,并且輸入法力的時間太短,所以就只能調動這么多的雷霆。
而且睚眥的名聲可不太好,既然能夠傳出其本性兇殘,心胸狹隘,那不管是真是假,齊元都不敢再留在這里,反正也打不過,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齊元最拿手的遁法,就是火遁之術。
尤其是以薪火施展火遁,速度快似流星,轉瞬就已經飛出去好遠。
睚眥剛剛將雷云打散,這才擺脫了雷霆狂暴的轟擊。
不過適才那數百道雷霆,也將他給打蒙了,直到現在,他身上依然還有細小的電弧在跳躍。
傷口處的鱗甲破碎也就罷了,可是身上原本飄逸的毛發,也都焦糊一片,即便還完好的一些地方,也被電的根根倒豎,還冒著青煙。
晃了晃碩大的狼頭,一雙龍角之上閃過溫潤的光澤,這才從耳畔的轟鳴聲中掙脫出來。
抬頭一看,卻發現那個將自己傷成這樣的小輩,竟然已經快要跑的沒影了。
睚眥差點沒被氣炸了肺。
把自己傷的這么重,還想跑?
他怒吼一聲,邁動四肢,向前連躍兩下,就已經來到數里之外,而后身子往空中一竄,在空中狂奔不已,向著齊元追去。
他奔跑的速度極快,腳踩虛空如履平地,風馳電掣一般,一些飄在空中的云層,直接被他龐大的身軀撞得四分五裂。
睚眥看得出來,這個人族煉氣士的修為并不高,之所以能夠傷到自己,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他沒有小心防備,也沒有想到這個小輩身上竟然有這么多的手段。
若是刨除法寶之外,即便此人身上還擁有那種厲害的火焰,他也幾乎不可能將自己傷到這種地步。
睚眥本以為很快就能追的上對方,結果沒想到,那個人族小輩居然越跑越快,不但沒有追上對方,反而還有被對方溜掉的可能。
這就出乎睚眥的意料之外了。
即便他如今身上有著不輕的傷勢,但他一身實力還是能夠發揮大半的,以他奔跑的速度,居然還追不上一個煉虛境的小輩,這可真是鬧笑話了。
他卻不知,齊元的火遁之術原本就是他最拿手的法術,后來聽羅宣在金鰲島上講道,有所領悟之后,遁術更加精妙,就算是仙人,若不是精通遁術的都追不上他。
如今知道睚眥不好惹之后,更是使出了全身的法力,鼓足了勁的施展火遁術,速度更是飆升一大截。
就是這種方法他不能堅持太久而已。
眼看齊元越跑越遠,即將脫離他的視線范圍,睚眥連忙身形一頓,人立而起,化作人形。
而后不在傻乎乎的用腿追趕,施展開遁法,向著前面的齊元追了下去。
他畢竟是太乙玄仙,即便身上有傷,卻也要比一般的天仙速度還要快。
所以在他認真起來之后,即便齊元的遁術再怎么精妙,也甩不掉睚眥。
甚至雙方之間的距離還在漸漸拉近。
齊元回頭看到睚眥的身影越來越近之后,頓時嚇了一跳,眼看就要被追了上來,連忙轉變方向,向著遠處一片烏云沖了過去。
等他一頭扎進烏云之中,連忙催動五煙寶壺,放出一團烏煙將自己籠罩在內,躲避睚眥的追擊。
一開始的時候,睚眥確實被他給騙過去了,一直追到烏云的另一邊,卻發現沒有齊元的蹤跡,馬上知道這個人族小輩必然還藏身在這片廣闊的烏云當中。
只是他放出神識,在烏云之中來回掃蕩了幾遍,居然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哼!”
睚眥冷哼一聲,心中不屑。
他雖然不知道齊元使用了什么方法瞞過自己的神識,但如果只憑借這么一點小手段,就想從他手里逃脫,這也未免太過小瞧他了。
睚眥乃是龍子,體內龍族血脈純凈,遠勝那些血脈駁雜的混血后裔,操縱水行元氣乃是本能。
他猛然兩手一張,在身前凝聚成一道無形的氣卷,頓時滿天烏云瘋狂的向著那道氣卷之中涌去,匯聚成為一道水流,猶如瀑布一般向著海面灑落而去。
不過片刻時間,方圓千里的烏云就被引走過半,齊元知道肯定不能再躲下去,無奈之下,只好繼續奔逃。
睚眥見到齊元一再加快遁術,心中冷笑,我看你還能堅持多久。
以齊元這樣不顧消耗的方式施展遁術,用不了多長時間,他的法力就會消耗一空。
發現這一點之后,睚眥已經不著急追上去了,就遠遠的吊在齊元身后百里之內,任由齊元瘋狂逃竄。
一旦齊元速度放慢,睚眥就會追上去,逼得齊元再次爆發法力。
三番五次之后,齊元也發現了這一點,頓時臉色拉了下來。
沒想到竟然會被這個小心眼的家伙用這種方式來報復。
這是想要將自己的法力消耗一空之后,在把自己生擒活捉嗎?
齊元心中暗罵,這個家伙果然小心眼,既然有能力你直接追上來抓我就是了,居然會想到這種讓人崩潰的方法來追自己。
若是換一個人,還真有可能被睚眥弄得崩潰掉。
不過齊元心中倒不是太過畏懼,他身上還有敖廣給他的令牌,就算真的落在睚眥手里,敖廣的面子他還是要給一些的,就算敖廣如今還不是東海龍王,但在東海龍族之中,也是排在前幾位的長老。
實在不行,他還可以將自己截教弟子的身份報出去,以截教的威名,想來睚眥也不敢將自己怎么樣。
只是他開始的時候因為情緒問題沒有想到這一點,而今已經跑了這么久了,總感覺現在報出師門名號,有點給師父抹黑,所以這才一直都在堅持著,看看還有沒有甩脫睚眥的辦法。
一路風馳電掣的飛行,很快他們就跨過數十萬里的海域,來到洪荒大地之上。
齊元見到前方出現一座郁郁蔥蔥的大山,遁光一降,向著山里飛去。
他想借助山中多變的地形,試試能不能擺脫睚眥。
不過后面的睚眥可不傻,甚至因為他本身的性格原因,反而想的比較多,所以很快就識破了齊元的意圖,連忙加快速度追了上來,免得讓他給跑了。
這里畢竟是洪荒大地,不同于東海。
東海是龍族的地盤,他只要不招惹那些仙島上的煉氣士,就可以在東海為所欲為。
而洪荒大地可不是他們龍族的地盤,睚眥也很少來陸地,所以對于洪荒大地相對比較陌生,誰知道這個人族小輩會跑到哪里去?
若是將他給引到一片險地,甚至是某位大能的潛修之地,說不定自己就要倒霉了。
有了這番想法之后,睚眥身外的遁光速度馬上加快了許多,很快就已經追到齊元數十里之外。
齊元心中暗罵一聲,身形連閃,飛過幾座小山,前方突然出現一座高大挺拔的山峰。
這座山峰險峻之極,高高聳立在云層之中,山峰之上多生奇花異草,靈秀非凡。
若是往日,齊元一定會飛過去尋找一些靈藥移植到造化雷鼎當中,可是如今身后睚眥緊追不舍,眼看已經快要追上來了,他那里還敢停留半分。
就在他微微轉動遁光,想要越過這座山峰的時候,突然聽到峰頂之上有人輕咦一聲。
而后就見眼前有七彩光芒閃過,他躲閃不及,頓時一頭撞了過去。
好在這片七彩光芒沒有傷害他的意思,僅僅只是將他的遁光止住。
不過,即便如此,還是將齊元嚇了一跳。
這是什么手段?
他的遁術有多快他自己知道,可是這道如霧如幻的七彩光芒,用手觸之仿若無物,但若是硬闖的話,瞬間就會化為屏障,以他的實力,居然往前挪動不了分毫。
被這么一耽擱,眼看后方睚眥已經就快要追了上來,齊元心中大駭之下,連忙高聲喊道:“是哪位前輩在此,晚輩只是途經此地,并非有意冒犯,還望前輩開恩,放晚輩過去。”
齊元心中有些惶恐,難道無意之間闖入了某位大能的隱居之地?
這時就聽峰頂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小友無需驚慌,貧道并無傷害你的意思,有貧道在此,你身后那位龍子也傷不到你。”
那道話音剛一落下,齊元就覺得身前的七彩光芒突然將他身子一裹,還不待他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已經來到峰頂之上。
后方,因為齊元突然停下身形,睚眥原本已經快要追到近前,突然見到齊元被一道七彩祥光裹去了山頂,于是遁光一閃,向著峰頂而去。
還沒等他落到山頂之上,就直接伸手化出一只數丈大小的龍爪,向著齊元抓了過去。
他心中深恨這個膽敢傷害自己的這個人族小輩,追了這么長時間,總算要捉到他了,甚至心中都在幻想著要把齊元帶回去怎么折磨一番。
可是,他這志在必得的一爪,居然沒有抓到。
并非是落了空,而是被一道七彩靈光給擋住了。
“嗯?”
睚眥大怒,轉頭狠狠瞪向那個膽敢阻撓自己抓住這個人族小輩的道人。
只是,這一看之下,整個身子都猛地一哆嗦。
倒不是他看出了對方的深淺,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從那道人身上感受到絲毫強大之處,偏偏對方身上竟然透露著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
這說明對方的強大之處,遠遠超出他的想象,根本不是他可以揣測的。
即便以睚眥的心性,在看到對方之后,心中居然都沒有生出任何惡念。
因為,還沒等他心中的惡念生出之時,就被內心深處的危機意識給掐滅了。
那個道人看上去似乎很不起眼,身材高瘦,面色枯黃,除了懷中抱著一根泛著七色寶光的樹枝外,再也看不出任何特殊之處。
睚眥呆愣愣的看了道人片刻,突然一聲不吭,轉身就走。
其速之快,遠超先前,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道人微微一笑,看著睚眥離去也不在意,反而將眼神落到了齊元身上,來回打量了幾遍。
齊元的身子有些僵硬。
他看了看對方懷中抱著的那根寶光流轉的樹枝,又迎向對方似笑非笑的眼神,頓時打了一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