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箏看李澄空仍舊不動,不由大急。
削瘦中年看李澄空如此托大,嘴角露出冷笑。
顧志和這時候也看出不對,忙喝道:“九殿下,你要如何?”
“取你這徒弟性命!”宋玉箏冷笑。
顧志和忙道:“殿下,何必如此!”
“他該知道這個下場!”
“可笑!”削瘦中年冷笑,身體便要凝化為黑天神焰:“九殿下今天也別走了!”
“唉…”顧志和搖頭嘆息。
他不會阻攔弟子,實是宋玉箏行事咄咄逼人,與其留著繼續為難神臨峰,不如直接殺了。
這里是大永而不是大云,只要留在這里,大云皇帝沒辦法過來直接殺他。
“死罷!”削瘦中年怒喝,身體一虛,黑焰隱約浮現,卻忽然消散。
削瘦中年一下僵住,好像被施展了定身術,戛然而止,一動不動。
宋玉箏正瞪大眼,看李澄空怎么抵擋黑天神焰,卻發現削瘦中年不動了。
不僅不動,雙眼神光也消散,眼前生機消散,已然死去。
“小明!”
“小明!”
顧志和發現不妥忙叫道,上前扶削瘦中年時,發現已經僵硬,氣息消散,已然是一具尸首。
“小——明——!”顧志和難以置信的大吼。
他探鼻息,摸心跳,渡入內力,盡施之后發現,弟子已然氣絕而亡,救無可救。
“你是誰?!”顧志和咬著牙,冷冷道:“助紂為虐,罪該萬死——!”
他說著撲向李澄空。
李澄空嘆息道:“何必尋死呢?好好活著不好嘛!”
顧志和猙獰可怖死死瞪著他,要把他斬成肉泥,要把他挫骨揚灰。
李澄空看一眼宋玉箏。
宋玉箏道:“不必殺他!”
“唉…”李澄空搖頭道:“還是算了,送他們一塊兒上路吧!”
其實削瘦中年被鎮魂神詔所殺,神魂俱滅。
他說罷,顧志和身形僵住,一動不動氣絕而亡。
宋玉箏冷冷瞪著他。
李澄空道:“難道要留著這個禍害?”
“留著他,才有更強的威懾力!”
“他們都死了,威懾豈不更大?走吧,下一個!”
他不會留顧志和活著,一個對自己恨之入骨的大光明境宗師,誰知道會不會成為大宗師。
即使顧志和成不了大宗師,這么痛恨自己也不能忽視,每一個人都有其威脅。
“李澄空,你真是心狠手辣!”宋玉箏冷哼。
李澄空一笑:“好像九殿下你心慈手軟一般。”
“他們要殺四哥,那就要殺掉他們!”宋玉箏冷冷道:“這不是為了我自己!”
李澄空道:“他們要殺我,我還要留他們過年?…你既然不忍,那另一個殺不殺?”
“當然要殺!”
“那啰嗦什么,走吧!”李澄空道。
“走!”宋玉箏白他一眼,攥住他袖子。
兩人到了城外,來到一座山峰半腰,看向正盤膝坐在一塊大青石上的藍衫削瘦中年。
此時他沒戴面巾,看得到這削瘦中年相貌丑陋,鼻子與嘴巴格外的不協調。
一柄雪亮長劍橫在膝上,寒光在劍身流轉不休。
藍衫中年平靜看著李澄空,緩緩道:“九殿下,果然找過來了!”
“你該知道自己的結局!”
“就憑九殿下你,還有那兩大供奉?”藍衫中年丑臉露出一絲嚇人的微笑。
“朱元,你不該貪這個心來殺四哥的。”宋玉箏搖頭道:“自尋死路。”
“原本以為要成功了…”藍衫中年嘆一口氣地看向李澄空:“只能怨你壞事了!”
他溫聲道:“對壞事之人,我一向只有一個字:殺!”
他說完這個字,頓時消失,化為一道上弦月。
上弦月來到李澄空一尺處時,忽然消失,現出一柄長劍。
藍衫中年挺劍刺出,劍尖在李澄空眉心一尺停住不動,藍衫中年已然雙眼無神,氣絕而亡。
李澄空嘆一口氣,搖搖頭。
宋玉箏臉色沉肅一言不發。
她被李澄空的武功驚住了,至今為止根本沒看出李澄空動手的痕跡。
好像他就是這么看一眼,已然把大宗師殺掉。
這可是大宗師,不是宗師,是天下罕有的武功最頂尖的人物,怎會如此輕松被殺?
據她所知,大宗師是很難死的。
可在自己跟前死的兩個大宗師,卻簡單得好像喝涼水噎死了一般。
這到底是什么武功?神乎其神近乎鬼妖!
終于知道李澄空為何帶著自己了,他殺這兩人不是為了幫自己震懾別人,而是震懾自己!
顯然在警告自己如果反悔會如何,憑兩個供奉根本擋不住他。
“如何,九殿下?”李澄空微笑。
“走吧,帶我去一處地方。”
“好。”
兩人飄飄來到另一座山峰,找到一個山洞,然后取出了一個紫漆小匣子,匣內是雪白的薄絹,正是縮地成寸訣的第一層第二層第三層。
李澄空露出笑容。
“這回滿意了吧?”
“九殿下也該滿意吧?”李澄空笑道:“用別人的武功驅使我殺了別人,你什么損失也沒用,全得了好處!”
“驅使你?”宋玉箏哼道:“你也太自謙了!”
李澄空笑道:“殿下,我們可以繼續合作,你若有想除去之人,不妨交給我,給我雷獄峰的劍法便好。”
“沒有!”宋玉箏冷哼。
李澄空露出遺憾神色。
他沒有做殺手的意思,只是想給宋玉箏一個印象:只認武功不認人。
自己心軟是一個致命弱點,需得這么掩飾一下,否則宋玉箏這般聰明女人很容易就利用自己弱點。
他實在不想跟宋玉箏有什么別的瓜葛,畢竟是敵對的兩國,真成了朋友很麻煩,自尋苦惱。
“那我們就告別吧。”李澄空微笑道:“九殿下,告辭。”
兩人正要離開,忽然黃影一閃,一道人影射過來,飄落到李澄空跟前。
李澄空打量一眼這中年男子。
相貌平庸,并不是宗師,但輕功之快不遜色宗師。
中年男子抱拳道:“李大人,在下巡天衛趙英。”
李澄空道:”你能找上這里,實在難得,什么事?”
“這是皇上的書信。”中年男子恭敬的朝北抱抱拳,再從懷里捧出一個匣子,雙手遞交給李澄空。
李澄空拆開來,卻是一封獨孤乾寫給他的一封信,要他帶著獨孤漱溟回一趟大月省親。
合上書信,李澄空若有所思。
顯然獨孤乾知道,直接寫信給獨孤漱溟讓她回去,獨孤漱溟絕不會搭理,寫給自己則不同。
不過,這個時候要他跟獨孤漱溟一起回去,恐怕目的沒那么單純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