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個師父真是沒用,到了關鍵時候卻幫不上忙,只能指望別人。
她心中不由浮起惱怒。
兩彩衣女子見她臉罩寒霜,忙閉上嘴。
師父看著溫溫柔柔的,發起脾氣來卻很可怕,還是別火上澆油為妙。
看她們兩個閉上紅唇,眼巴巴看自己,周思盈沒好氣的道:“愣著干什么,練功去!”
“師父,我們還是等等,萬一小師妹有危險吶。”她們其實也隱隱相信李澄空的直覺。
周思盈沉默的點點頭。
她心神不寧,低頭往下看看。
此時的地下,李澄空神色凝重,九龍騰空,圍繞著玄鳳吐出龍息來。
“唳——!”玄鳳忽然發出清唳。
龍息令黑色火焰變得更濃郁,好像往墨汁里加墨汁,令其更黑更亮。
黑色火焰越發冰冷。
李澄空與陸青鸞沒有異樣,他們周圍卻都浮現一層白霜,石室里寒氣越濃。
隨著九龍吐息,黑色火焰越濃,寒氣越烈,慢慢的,石室之外也開始浮現一層白霜。
白霜從石室往上蔓延,通過臺階進到上一間石室,蔓延不止,一個個臺階一間間石室,最終蔓延到了周思盈所在的正廳。
三人剛感覺到寒冷,白霜已然蔓延上來,眨眼功夫已經爬到她們身上。
三人運功驅寒,卻發現竟然驅不走這寒氣與白霜。
“出去!”周思盈喝道。
她扯起兩徒弟,飄出正廳來到屋外,放下兩女時,腳步一踉蹌,差點兒栽倒。
身體內外血氣緩慢便要僵住,馬上便要凍僵。
“師…師父。”兩女打著啰嗦。
“走!”周思盈喝道。
兩女忙扯起她,三人不施展輕功,踉蹌著沖出院門,到了院外。
這一會兒功夫,白霜已然遍染整座宅子。
白霜迅速變得濃重,這座宅子變成了一座冰宅,散發著森森寒氣。
周思盈從懷里掏出玉瓶,倒出三枚赤紅丹丸,三人趕緊服下。
騰騰熱氣從胃部彌漫,可卻驅不掉身體里的寒氣,這寒氣太過古怪。
周思盈咬咬牙:“把旁邊的人趕走!”
“是。”兩彩衣女子嬌喝,身形閃動,顧不得身體肆虐的寒氣,化為兩道彩影,分別鉆進周圍宅院里,把宅子里的人們提溜出來,送到不遠處的酒樓。
從這座兆豐酒樓能俯看這些宅院。
忽然被捉走,帶出家門,不知是被綁架還是要被搶劫甚至是被捕。
驟然之間,他們反應不一。
有的質問、有的喝罵、有的威脅、有的求饒,不一而足,待看清楚兩女的模樣,聲音都不由減弱幾分以至于無。
以貌取人乃世人本性。
兩女嬌美動人,笑靨如花,他們實在沒辦法惡語相向,便和聲問究竟。
兩女只說得罪,很快就知道了。
她們雖不如陸青鸞,卻也是涅槃境的高手,尤其精擅輕功,一會兒功夫,把方圓百米之內的宅院清空。
兆豐酒樓的三樓已被擠滿,他們議論紛紛,看清楚了下面自己家的異樣。
三女站在最前頭,身上猶散發森冷氣息,宛如三尊寒玉美人兒,讓眾人不敢靠近。
三女俯看下面白霜蔓延依舊,把方圓一百米的宅院都染白,化為冰霜之屋。
“師父,小師妹這是練成了吧?”
“還不敢說一定練成了。”周思盈兩手分別按著她們后背,運功護住兩女五臟六腑,竭力不讓寒氣傷了她們。
她感覺到吃力異常,緩緩說道:“這是大成之兆,但也是最危險的關頭,一旦功虧一簣,那就是魂飛魄散,別無他途!”
“這威力當真是要冰封千里呀!”
“真要練成了,冰封不了千里,十里是沒問題的!”
“這寒氣也太邪門兒了!”
周思盈輕輕點頭。
這僅僅是余威而已,真要全力催動,自己根本承受不住寒氣侵襲。
大宗師之下在她跟前根本沒有反抗之力,對付她,再多人圍攻也沒用。
她想到了神宮中關于永夜神功的記載,當真是氣焰囂張得不可一世。
“過來了過來啦!”人們紛紛驚呼。
白霜朝著兆豐樓蔓延過來,把地面染白,迅速靠近兆豐樓,依照這個速度,片刻過后就會把兆豐樓包圍。
“不好!”周思盈蹙眉:“繼續往外!”
“是。”兩女應一聲,再次帶眾人逃離,同時招呼周圍的人們快跑。
還好這寒霜的蔓延不快,人們看到別人跑,也跟著一起跑,很快在城內引起了騷亂。
天京城的一隊城衛軍趕來。
人們看到城衛軍,紛紛停住腳步,然后七嘴八舌說起這異相來。
這支小隊一共九人,湊上前看到這白霜蔓延,皺了皺眉并不以為意。
看他們還往前湊,想探一下這白霜到底是什么,周思盈忙喝道:“別動,退后!”
她聲音蘊著宗師威嚴,震得九人血氣翻涌,頓時按上刀柄凌厲的瞪向她。
周思盈喝道:“我乃永離神宮周思盈,所有人退后,不要碰這白霜!”
這小隊的隊長是一個圓墩墩的青年,一聽是永離神宮的,臉色一肅,想了想便揮手:“退后!退后!”
他們驅趕著眾人后退。
白霜繼續蔓延出了百米遠,最終停住。
周思盈站在一間屋頂,遙看自己宅院方向,憂心忡忡。
最關鍵的時候到了,青鸞到底能不能沖過去?
“啊,凍死了凍死了!”
“阿嚏!”
“快找件衣裳穿!”
“哪敢回去拿衣裳!”
白霜彌漫出森冷,讓周圍溫度驟降,惹得人們紛紛叫苦不迭。
“唳——!”一聲清唳響徹整個天京城。
所有人都清晰聽到了這一聲。
周圍白霜紛紛飛起,飄飄灑灑如雪花逆飛。
在人們目瞪口呆中,白霜飄浮到空中,在兩百米高空處凝成一只鳳凰。
鳳凰翅膀有五十米,從鳳冠到七彩尾尖約有七八十米,身體羽毛泛七彩光芒,栩栩如生。
它仰天發出一聲清唳,然后緩緩消失于虛空。
人們仍舊仰著脖子觀看,想看看它還能不能重新出現,周圍的森冷寒氣已經褪去。
然后周圍再沒有動靜,人們悵然若失,好像有虎頭蛇尾的感覺。
應該有更加轟轟烈烈的動靜才對,怎就這么銷聲匿跡了?
此時的石室內,李澄空與陸青鸞幾乎同時睜開眼,彼此對視。
陸青鸞白他一眼,扭過頭,白頸優美如天鵝。
她臉龐飛起酡紅,美艷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