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霆卻站著一動不動,死死瞪著獨孤漱溟。
獨孤漱溟轉身輕盈往外走。
“王妃真要如此絕情?!”霍雨霆咬著牙問道。
獨孤漱溟停住腳步,平靜的道:“據我所知,我這決定正合大永的習俗吧?正妃與庶子分府,不受俗事之擾頤養天年。”
大永朝有這般約定俗成的規矩。
如果新一任王爺是庶子,或者不是老王妃所生,那么為了不起齟齬,便會分府而居。
天京城內有五六家分府的王府。
霍雨霆氣勢一滯。
隨即又冷冷道:“難道本王就如此面目可憎?”
獨孤漱溟道:“你還覺得自己做得很好?覺得自己英明神武?”
“本王雖然談不上英明神武,但也沒犯什么錯吧?”霍雨霆沉聲道。
獨孤漱溟搖搖頭道:“就算英明神武吧,那也與我無關了,善自珍重吧,送客!”
她轉身輕挪蓮足,如花瓣順水而下,無聲無息遠去。
“慢著!”霍雨霆忙道。
獨孤漱溟卻沒停步。
馬上便要轉入月亮門,霍雨霆忙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難道王妃對我就一點兒沒有感情?”
獨孤漱溟腳步未停,已經消失于月亮門外。
“王爺,請——!”唐昭伸手道。
霍雨霆臉色陰沉如鐵,冷冷瞪她一眼。
唐昭秀美臉龐一片平靜,再次柔和而堅定的道:“王爺,請罷!”
“放肆!”霍雨霆猛的一掌扇向她秀臉。
被拋棄的憤怒如烈焰熊熊燃燒,加之覺得唐昭在暗自嘲笑自己的無能、奈何不得她,讓他再也無法忍耐,爆發出來。
唐昭輕盈一閃,避開這一掌。
“你竟敢躲?!”霍雨霆更是勃然大怒,跨步緊追,又是一巴掌扇出。
唐昭又輕盈閃過。
霍雨霆發現自己縱使是宗師,也奈何不得這唐昭,這唐昭也是宗師!
“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姓霍!”霍雨霆臉色如鐵,雙眼如焰,咬牙切齒。
唐昭嘴角噙著一絲冷笑,檀口微張,做出一個“廢物”兩個字的口形,卻沒發出聲來。
“賤婢該死!”霍雨霆斷喝。
他錦衫獵獵抖動如置身大風中,頭發飛舞,催動起全部修為狂追。
唐昭卻輕盈飄逸,如一抹輕風般,霍雨霆怎么也捉不住,惹得他大喝:“張天寧!”
“老奴在!”張天寧閃身進來。
他已經聽到里面的情形,卻一直縮著沒進來,可霍雨霆偏偏招呼自己,只能應聲。
他暗自叫苦。
打狗還得看主人,唐昭現在是王妃的貼身護衛,世子真是昏了頭,忘了上一次被劈頭蓋臉一通大罵了。
依王妃那性情,如果自己敢動手傷了唐昭,王妃絕對敢廢了自己。
霍雨霆猙獰怒吼:“給我捉住她,我今天偏要摘了她紅丸!”
張天寧忙叫道:“王爺三思啊!”
霍雨霆猛的瞪過來:“你敢抗命!”
“老奴不敢,可唐昭是王妃的貼身護衛啊。”張天寧忙勸道:“不可亂來啊。”
“嘿嘿…”霍雨霆仰天發出一聲長笑:“王妃的貼身護衛又如何,這王府是本王做主,本王想要一個護衛的身子,誰敢阻攔?!”
張天寧嚇了一大跳,覺得霍雨霆是瘋了。
隨即恍然明白。
這是因為李道淵不在了,已經離開了王府,所以王爺才敢如此放肆,如此放手施為。
可這樣一來,便與王妃徹底撕破了臉,從一家人變成了兩家人,甚至是仇人。
李道淵現在走了,可不可能不回來啊,怎能不替王妃出這一口惡氣?
到時候李道淵不敢拿王爺如何,恐怕倒霉的還是自己。
一想到這里,他頓時苦起臉。
唐昭淡淡道:“果然是混帳東西!”
“賤婢,今天不讓你哭著求饒,我就不姓霍!”
“啪啪啪!”獨孤漱溟輕輕拍著巴掌從月亮門進來,臉若冰霜,冷冷看著霍雨霆:“當真是好威風!”
霍雨霆現在已經豁出去,獨孤漱溟提出分家的那一刻,他便涌起了莫名的恨意。
他冷冷看著獨孤漱溟:“王妃要攔本王?”
“我挺好奇,你哪來的底氣敢這么犯混?”獨孤漱溟皺眉看著他:“難道你以為走了李道淵,我就奈何不得你,要乖乖聽你擺布?”
霍雨霆輕輕點頭:“王妃所說不錯,沒有了李道淵,你確實要乖乖聽我擺布!”
他說著話,從懷里掏出一物。
獨孤漱溟凝神看去。
卻是一塊黑漆漆的石頭,看上去與硯臺差不多。
霍雨霆搖頭嘆一口氣:“我原本不想拿出此物的,乃是父王所賜的保命之物,可惜父王他…”
他深深嘆一口氣:“王妃可知此物為何?”
“不知。”獨孤漱溟蹙眉,覺得不妙。
這霍雨霆一改先前的狂怒與猙獰,變得平靜從容如換一個人。
霍雨霆道:“那我便給王妃解釋一下,此物乃鎮神碑。”
“鎮神碑…”獨孤漱溟沉吟,搖搖頭。
她沒聽過此物。
霍雨霆淡淡道:“此物乃是天賜之物,世間獨一無二,只要以壽元奠煉成,便可以憑此鎮壓所有宗師。”
“不可能!”獨孤漱溟搖頭。
霍雨霆輕笑一聲道:“王妃以為本王是糊弄你的?你可知為了奠煉此物,本王耗費了多少壽元?”
他不等獨孤漱溟回答,便哼道:“一百年!”
獨孤漱溟蹙眉:“代價太大了吧?”
“正因為代價大,所以當初父王得到之后,并沒有奠煉,以致有那一劫。”霍雨霆感傷的嘆息:“本王吸取這教訓,踏入宗師之后壽元大增,終于奠煉成功,說起來這還要感謝王妃的相救與相助,所以我不會對王妃如何,王妃盡管放心。”
“那我還要感謝你?”獨孤漱溟冷冷道:“你敢傷唐昭一根毫毛,你應該知道后果。”
霍雨霆搖頭:“李道淵?他能不能回來還兩說呢,即使回來,也不敢拿本王如何!”
“他不會殺你,但可以廢了你。”獨孤漱溟道。
“他如果敢廢了我,那我便自殺,皇祖父再絕情,也絕不會放過李道淵!我相信他不敢用一個賤婢而賭命!”
他說著話,手上的黑石頭忽然一亮。
一團黑光擴散開去。
獨孤漱溟只覺身體一空,所有內力一下消失。
她知道這是錯覺,可偏偏沒辦法催動內力。
唐昭秀臉色變。
霍雨霆輕輕走向獨孤漱溟,獨孤漱溟想動卻施展不了輕功,眼前一閃,已經被霍雨霆封了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