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姐別打啦,再打出人命啦!”
張鴨一邊吃著辣條無心菜,一邊有氣無力的勸解著姜子牙和馬氏夫婦。
砰砰的打擊聲不絕于耳,蘊含著別樣的美感。
張鴨覺得,之所以封神里面姜子牙在最后將馬氏封為掃把星,就是因為姜子牙對于她的掃帚功刻骨銘心。
馬氏拿著大掃帚,有如馬孟起在世,對著老姜一頓哐哐哐,后者上躥下跳躲避,完全看不出有道術在身。
這是真滴兇啊,張鴨搖頭看了看時間,便回屋睡覺。
第二天日上三竿張鴨伸了個懶腰起床。
洗漱完畢后,他覺得有些奇怪。
因為昨日與姜子牙約好,要去街上接著找工作,結果這么晚了,也不見老姜出現。
張鴨走出屋子的時候,正見老姜伸著懶腰神清氣爽的走出屋子。
而馬氏居然在身后耐心細致的幫他整理衣服。
雖然還是板著一張馬臉,但多多少少在動作間帶上了幾分溫柔。
張鴨眨了眨眼睛,看著眼前意氣風發的俏老頭,難以想象這是那個慘遭家暴的老姜。
真是見鬼了!
見到張鴨,姜子牙眼睛一亮,連忙上前道謝道:“賢弟…大恩不言謝啊!”
此時張鴨才想了起來,自己之前好像給過姜子牙一張護佑夫妻之事的張鴨護身符,還有一瓶涂哪哪硬的玄武神油。
沒想到有了這兩件神兵利器,姜子牙居然翻身農奴把歌唱,貌似暫時壓制住了潑婦馬氏。
想到這里,張鴨不免感慨,張愛玲關于通往女人心靈通道的論述還是有道理啊!
但是即便如此,找工作的事情還是擺上了議事日程,畢竟貧賤夫妻百事哀,姜子牙剛剛看到了夫妻生活的美好,自然不想因為貧窮而再次變成單身漢。
不過現實是殘酷的,姜子牙這老兄確實與社會脫節太久了,干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
張鴨陪著他一整天,愣是沒有找到一份靠譜的工作。
“要不老哥你還是干老本行,擺攤測字算了吧?”
張鴨記得,封神演義里面姜子牙最后的買賣就是當算命先生。
這老兄雖然不太會說吉祥話,起初業務起步困難了些,但終歸是有真材實料,還是混出了點名堂,江湖上也小有名氣。
只不過后來玉石琵琶精吃飽了撐的,搭上性命來他攤上搗亂,才把算命的生意攪黃了。
所以張鴨還是很看好姜子牙搞算卦問卜的生意的。
誰知這姜老頭卻倔得狠,說什么修道乃是修福報,絕對不能用道術來賺錢糊口,用道術謀生此非修士所為蕓蕓。
總之說來說去,就是從這里跳下去,餓死在外邊,他也不算命。
大概現在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因此姜子牙遲遲沒有真香。
所以說,一個人沒有經歷過足夠多的社會毒打,就不會進步。
風水相師,鐵口直斷,這放在二十一世紀多么有逼格的職業啊,老姜愣是看不上。
張鴨問他到底想做啥,本心來說,姜子牙當然想要當神仙,最好是帶編制的神仙。
他在昆侖山上可是聽說了,天庭即將開張,正在招收公務員,三教共搶封神榜。
這當了有編制的公務員可就有了保障,各種福利好處享之不盡。
據說就連馬飛子師兄那樣的金仙都在努力刷題,一心想要考上公務員的編制。
奈何除了筆試之外,更加重要的是行測,也就是要測試這些仙人的治理能力。
而考場便是這人族的興衰。
自己作為完全沒有仙緣的弟子,被師父提前派下山來。
當然,名義上他也是鍋教的總指揮,但姜子牙知道,自己不過是個提前熟悉考場的工具人。
因此他對師命不甚熱心,卻也不愿意用道術賺錢,徒增傷心。
對張鴨敞開心扉的老姜愈發落寞,帶著滿滿的負能量,蹣跚向前。
“無心菜嘞,賣無心菜嘞,三貝一把,十貝三把嘞!”
這時候,兩人不知不覺又走近了賣菜大娘的攤位。
張鴨手中的辣條已經吃完,正好也向她再買一些。
此時,一個壯碩的胖小子跑了過來,拉著大娘的手道:“娘,我想去學堂學書!”
只見大娘手起刀落,利索的一拳打在兒子頭上道:“學學學,學你個頭,就你這頭大脖子粗的模樣,像是能學書的模樣嗎?還不和我學賣菜!”
“我不要和你學賣菜,你菜都賣不明白!”
小胖子抓起一大把無心菜塞進嘴里,一邊咀嚼,一邊噸噸噸的跑開了。
張鴨目瞪口呆,覺得這小子可能不是為了讀書,只是為了偷菜吃。
賣菜大娘倒是說:“客人見笑了,我家那小子總盼著上學堂,但他實在不是這塊料…”
原來,由于商初賢相張龍鳴發明了龍鳴紙,所以如今大商的教育是有所進步的。
像是朝歌這樣的大都會中,賣菜大娘這樣的中下層人士,也并非完全沒有能力供養子女讀書。
只是她這兒子自小愚笨,學了半年,不認得幾個字,卻老是跑來說自己來娘賣菜賣錯了。
真是豈有此理,從老娘的老娘的老娘開始,咱們家就是三貝一把,十貝三把的賣無心菜,如何會錯?
因此賣菜大娘已經下定決心不會再供兒子讀書了。
如今沒有義務教育一說,張鴨和姜子牙自然不會去管他人的家事,正要結錢拿菜,忽然又一個瘦猴似的年輕人赤足狂奔,一下子將無心菜的菜攤推翻。
賣菜大娘正要上去拉住他,待看清楚那人長相,連忙縮了手。
這費仲大夫家的獨子,在朝歌城中橫行慣了的小煞星費墨,她又會怎個不認識。
但就在此刻,一隊人馬突然從前方將費墨捉了起來。
一個陰鷙的中年人氣呼呼的走了出來,掄起手掌就想毆打,但猶豫再三還是沒有下手。
“逆子,為父這一次一定要找到一個能管得住你的先生,一座能管得住你的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