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子凡優雅的擦去嘴角雞湯的油漬,小道童起身端來了溫好的茶壺:“司祭大人,要不要來點薄荷水,解解油膩?”
“嗯。”張子凡報以禮貌的微笑。
“司祭大人,今天不用去院子里看螞蟻嗎?”小道童又歪著腦袋問道。
“不用。”張子凡報以禮貌的微笑。
“司祭大人今天好奇怪哦,螞蟻會很孤單的…”
小道童支著腦袋,坐到書桌的另一側,偷偷觀察著張子凡。
明明看上去更加正經了,也更變得加靠譜的樣子,就連祭祀真神的時候也更加恭敬了。
但不知道為什么,總是感覺今天的張大哥怪怪的呢!
該不是生病了吧?
小道童想到了這個可能,卻開始猶豫了。
等了好一會兒,感覺張子凡似乎是躺在椅子上入睡了,小道童偷偷伸手探了探鼻息。
嗯,鼻息沉穩,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想了想,她還是有些不放心,還是伸出了白皙的手掌,慢慢靠近了張子凡的額頭。
“呀好燙!”
“小一!!!你在干什么!”
張子凡忽然張開了眼睛,氣呼呼的將自己額頭上的小手拍開:“我的額頭本來就比較燙,這是由于本人睿智的大腦時刻在高速運轉所造成的!”
瞥了一眼因為被抓到正形而滿臉通紅的小道童,張子凡哼道:“還不趕緊去挑水,我要給腦袋降溫啊!”
“是,司祭大人!”
小道童一個激靈,連忙朝門外跑去。
“等等。”
“啊嘞?”
“小伙紙,我看你骨骼驚奇,是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這里有一本凡人修仙入門篇就傳授給你了。”
看著一臉狐疑,但還是小心翼翼地把秘籍收藏好的小道童,張子凡嘆了一口氣。
太難了,修仙真的太難了。
鬼知道我在仙界經歷了什么。
摸了摸自己滾燙的額頭,張子凡露出了心酸的苦笑,“果然,以后還是得練個新號啊!”
炎歷四十一年,蚩尤部出九黎,展開了討伐炎帝部落及其附屬諸侯的戰爭,史稱神農崩潰計劃。
面對蟄伏多年的蚩尤部落,承平日久的各路諸侯節節敗退。
在蚩尤連破南方三十六路諸侯之后,神農將人族本部主力集合,以最精銳的十八萬軍隊馳援南方諸侯國。
而在這一場大戰的同一時間,沒有誰會注意到,在遙遠的北方山谷中,一個孕育了數十年的洪荒巨蛋,恰好在此時破殼而出了…
對于自己穿越成為螢火蟲幼崽這件事情,張子凡從一開始就是拒絕的。
開玩笑,他飛升上來是打算安安心心求仙問道,做個太平福仙的,可不是來做一個大大的電燈泡的。
他原本都做好打算,來個凡人修仙傳,重操養雞老本行,一步步從童子做到仙尊圣人的。
這一切美好的構想,如今都啪啦破碎了。
自己的屁股會發光,還是兩千瓦的,該怎么辦,在線等,挺急的!
張子凡發誓,但凡自己功德值還夠,一定要刪號重練,變成一只幼生期螢火蟲這種事情絕對不能接受啊,混蛋!
可是,用出去的功德值和剁手節花出去的錢一樣,它們不是真的被花掉了,而是變成另一種形式,陪伴在你身邊。
而對于張子凡來說,自己從開天以來幸幸苦苦積攢下來的功德值,就變成了一個屁股發亮的幼年螢火蟲,伴隨在自己身邊。
安靜下來之后,仔細想想,張子凡只能接受了這種設定。
你看,系統還是很貼心的,進入仙界后的螢火蟲,作為洪荒異獸,后代都不用從毛蟲型態慢慢發育,直接就是成蟲型態,只是個頭小很多罷了。
成為洪荒異獸的后代,理論上應該算是賺到了吧…個屁啊!
“啊,妖怪啊!”
就在張子凡舞動著六條腿準備再次摔桌的時候,一聲驚呼從不遠處傳來。
張子凡低下頭,發現不遠處幾個最多只能到自己胸口的家伙,正拿著砍柴刀一臉驚恐地看著自己。
剛才的驚呼就是這些人發出來的。
張子凡倒是不太怪他們,相反非常理解他們。
任誰看到一只巨型螢火蟲,而且還在張牙舞爪,都會這樣失態的。
更何況,九只金烏大妖肆虐人間的故事應該也就過去不到四十年。
那幾個小個子都是年輕的人族,看上去營養不良的樣子,張子凡大膽猜測他們應該是結伴砍柴的樵夫。
這里的山林中恐龍猛獸比比皆是,人族如果不抱團的話,會十分危險。
不過顯然張子凡作為洪荒巨獸的幼崽,并非是這些人族抱團就能對付的。
“快走,回村子去告訴族長大人,四十年前為禍四方的金烏后人重現人間了!”
個子最高的那個年輕人勇敢的揮舞著柴刀,將同伴保護在身后,并且不斷催促他們離開。
“陳大哥,你先走啊,你下個月就要成親了!”
“大腳你們快走,這里我身手最好,你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看著眼前這幾個勇敢的小哥,張子凡打算開口陳清一下,自己是非常友善的生物。
正好和大熊貓相反。
大熊貓看上去萌萌噠,實際上卻是可怕的食肉目熊科猛獸,更傳說是蚩尤的坐騎。
而自己的,雖然看上去比較兇狠,屁股上還有一個閃閃發亮的大電燈泡,但實際上內心是非常萌萌噠的。
只可惜,當張子凡揮舞著六條腿,想要在洪荒拿下手語這個專利的時候,那姓陳的小哥二話不說就拿著柴刀,勇敢的朝著張子凡發起了沖鋒。
而他的小伙伴們,則含著淚水向著山谷外跑去:
“陳大哥,這份恩情,我會永遠記住的!”
“陳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嫂子的!”
“陳大哥,一路走好!”
陳姓小哥視死如歸的高高躍起,雙臂揮舞柴刀,用力的下劈而來。
作為幼生期的螢火蟲,張子凡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挨上這一刀,六腿一蹬便要避開。
陳姓小哥果然如他所說,動作非常敏捷,空中一個變向,一刀劈在張子凡背部的翅鞘上。
翅鞘是螢火蟲最堅毅的地方,雖然張子凡才剛剛破殼而出,但也不是這把柴刀可以破開的。
光滑的翅鞘將柴刀反彈回去,直直的插入了陳姓小哥的額頭上。
“噗嗤”
柴刀入腦,濺起了美麗的血花,殷紅的色澤中帶著點點潔白。
“妖魔,請記住,作為人類,我至少揮刀過…我這輩子…值了…”他露出釋然的微笑,安詳的軟癱了下去。
“可我真的沒有惡意啊…”張子凡忍不住搖頭道。
“你…居然會說話!”
陳姓小哥垂死病中驚坐起,顫抖的指著張子凡問道:“你什么不早說!”
張子凡四腳著地,前面兩只爪子以拳擊掌,道:“啊呀,居然忘記了!”
“噗——”
陳姓小哥吐血三升,當場氣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