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蒼天一早就出了白鶴門的大殿,在半山腰上的亭子等著。
聽到山下童子上來匯報,一個穿著華服的貴人單人匹馬趕來,馬都累死在了自家山門前,鶴蒼天眉頭擰成了川字形。
遇到碰瓷的了嗎?還不等他發問,一聲龍吟響徹天地。
鶴蒼天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
他被左右扶住,顫聲道:“我們鶴鳴山為什么會有龍吟之聲?”
“興許是鶴鳴?老鶴喉嚨上火,這才如此?”一個長老說出了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
“不,是龍鳴!”下一秒鐘,一道赤色的長煉從天邊風馳電掣地落下。
等鶴蒼天等人回過神來,只見一個仙風道骨,但面目丑陋的道人,撫須而立。
他身邊,一條赤紅的蛟龍,傲然抬首,好奇的左右而望。
而蛟龍的尾巴上,正卷著一個身穿黃袍的男子。
他神態狼狽,衣衫凌亂,披頭散發不說,就連鞋子都掉了一只。
鶴蒼天一看,大吃一驚,這不是每年年祭都遠遠望見的陳王,還能是誰?
片刻之后,白鶴門大殿。
陳王已經恢復往日里的神態端莊。
只是他頭上那頂不倫不類的道冠,與身上的黃袍實在是不太相稱。
腳上的陰陽鞋,也顯得非常時尚前衛。
陳王不敢居于上座,恭敬的站在鴻鈞道人身后,仿佛不是人間帝王,而只是一個長隨。
“小道鶴蒼天,見過陳王陛下,見過…”
鶴蒼天朝著陳王行禮,目光看向他身前的鴻鈞,卻犯了難。
“鶴掌門,仙人當面,陳某不敢稱王。”
陳王連忙避開鶴蒼天的行禮,介紹道:“這位是來自上邦大唐的真仙,今日來鶴鳴山,乃是開壇講學,教化我們這些愚夫的。”
白鶴門小門小派,自然不知道萬里之遙大唐國境內發生的事情。
但就連陳王之尊,也如此小心侍奉,這位大唐仙人恐怕是大大的不一般。
鶴蒼天說是一門之主,一手白鶴拳十里八鄉難尋敵手,每每與鄰鄉的宗主村口約戰,都是勝多敗少。
但實際上,王都隨便來個校尉,鶴蒼天都得被揍得叫爸爸。
而陳王,自然就是鶴蒼天的爺爺。
至于陳王身前的鴻鈞,鶴蒼天用三角小眼打量了一下,立刻明白了,這可是祖宗,起碼往上數八輩子的那種。
鴻鈞顯然沒有在這種不入流的小宗門里人前顯圣,裝一手逼的想法。
他自始自終都牢記自己下凡的目的,是為了完成真神大人交予的重托。
也不墨跡,鴻鈞走出殿門,道袍無風自動,整個人如柳絮般,飄入白鶴門一早準備好的高壇之上。
接著,他取出一枚小小的螺螄,迎風長到手掌大小。
鴻鈞將它顛倒過來,當做一只喇叭。
深吸一口氣,他開始講道。
按照張子凡的要求,盡量提高世人的飛升率,金牌講師鴻鈞道人馬不停蹄地開始授課。
授課的主要內容自然是如何飛升。
當然了,在傳授自虐電療飛升法之前,鴻鈞也不得不拿出些真本事,好吸引聽眾,增強說服力。
否則隨隨便便一個人說,摸電門能飛升,傻子才會相信。
因此鴻鈞一開始講的主要是一些修行的訣竅。
這種授課,自然不講究什么法不傳六耳,而是恨不得流傳越廣越好。
通過本命法寶——螺螄殼的作用,鴻鈞一次性可以向周圍數十個國家的修士發出聲音。
有了那么多種子,鴻鈞的電療飛升法自然很快就能傳遍整個世界。
正兒八經算,鴻鈞已經修行了十一萬零二百四十五年。
不客氣的講,他就算十年想一次屁吃。
吃過的屁也比別人吃過的米多。
隨隨便便談一點修行心得,那對于這一世界中修為不超過三百年的菜雞們來說,都是了不得的經驗。
所以鴻鈞的講道,對于修士們的吸引力,簡直和毒品一樣。
雖然只要在陳國附近,具備一定修為,就能收聽到鴻鈞仙祖的修仙公開課。
但聽課這種東西,遠遠聽法當然沒有當面聆聽有效。
不過三日,整個白鶴門的廣場上,就已經擠滿了各路修士。
人一多,自然是非也多。
這兩日里面,不是沒有亡命之徒惹是生非。
但無論是魔道巨擘還是江湖草莽,無論是王公貴胄還是名門領袖。
只要有誰敢出聲喧嘩,無不被燭九陰一尾巴拍飛出去。
鴻鈞講道,講了足足七天,這才結束。
眾修士聽得如癡如醉,欲罷不能,陡然結束,恨不得立刻插翅飛回山門,嘗試一下電療飛升之法。
當然,他們不敢造次,只能叩首后徐徐離開。
回到白鶴門大殿,鴻鈞也不歇息,而是將浮塵一掃,陳王和鶴蒼天連忙起身。
無論是陳王還是鶴蒼天,這幾日聽鴻鈞道人講課,才知道這位仙祖的修為恐怕早就通天徹地,不可常理度之了。
因此他們愈發的恭敬。
鴻鈞淡淡的道:“此地與我教有些淵源,當建‘真神廟’日夜供奉,香火不可斷絕。”
陳王和鶴蒼天連忙稱是,表示將量陳國之物力,結上仙之歡心。
鴻鈞滿意點頭,忽然道:“國之大事,在戎在祀,這祭祀之事可不能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