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鹽和細鹽的區別,自然就在粗細。
晉王剛剛準備取笑林瑯的,可是一想到林瑯老是懟他,他只好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不過晉王想著,林瑯既然這樣問,那么粗鹽和細鹽的區別,自然不只是粗細了。
林瑯仔細看過兩種鹽,發現這大君王朝的制鹽工藝還是比較先進的,粗鹽和細鹽的顆粒都很小,大小也只是相對而言。
這大君王朝的各項工藝并不發達,但是這年頭污染極少,所以鹽的純度高,雜質很少。
當然,兩種鹽除了粗細有一些區別之外,口感和氣味都沒有什么不同。
見所有人都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林瑯看了看李德福,又看了看自己府上的老牛,笑道:“兩位都是幾十年的廚子了,可知道這粗鹽和細鹽的區別在哪?”
李德福面色如土的搖了搖頭,反而是老牛躬身道:“回駙馬爺,平日里百姓們最常用的就是粗鹽了,細鹽用來燒菜比較少,一般都用來腌制東西的。”
“很好,老牛其實也說道點子上了。”林瑯微微一笑:“咱們大君王朝的鹽都是官鹽,之所以有粗鹽和細鹽的區別,主要是這兩種鹽的來源不同。”
接著,林瑯舉著手里的一個鹽罐子說道:“這粗鹽,其實也分兩種,分別是井鹽和礦鹽,所以粗鹽又叫井礦鹽,而這細鹽,確實是以海水為原料曬制而得的鹽,所以叫海鹽,海鹽由海水曬制,顆粒更細,可是純度反而不及礦鹽。”
吳王突然輕聲問道:“這兩種鹽,跟秦王的病癥有何關系?”
“有關系,大有關系。”林瑯盯著李德福,說道:“李德福長期用這種細鹽,也就是海鹽給秦王殿下燒菜,日積月累下來,就造成了秦王的身體出現了問題。”
“林瑯,其實本王還是不明白,秦王的病癥因何而來,就長期吃這些海鹽,秦王就病成現在這個樣子?為何會如此?”吳王輕聲說道。
不單單是吳王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臉疑惑地神色。
“雖然有些不可思議,可事實就是是如此。”
林瑯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海鹽和井礦鹽的區別,就在于海鹽比礦井鹽多了一種成分,叫碘,井礦鹽當中是不含任何碘的。”
“典?這是什么東西?”
在場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鹽里面有一種叫典的東西?沒聽過啊。
林瑯當然清楚在場的所有人都搞不懂碘元素到底是什么。
他接著說道:“之前我府上的廚子老牛也說了,海鹽一般都用來腌制,烹飪用的比較少,而秦王府的廚子李德福,卻長期用海鹽給秦王做菜,日積月累之下,這才導致了秦王的身體出了大問題。”
吳王一臉無奈的說道:“那為什么長期用海鹽烹飪,會讓秦王生病,就因為那個碘?”
其他人也是一副聽天書的模樣。
這里面的緣由,似乎怎么想也想不通。
什么碘,根本就沒聽過啊。
這時,林瑯笑道:“老牛,我讓你帶的東西帶了沒有?”
“回駙馬爺,小人都已經準備好了。”
說著,老牛拿出了一根淮山出來。
“山芋?”
眾人看著林瑯伸手接過那根淮山,一臉詫異的神色。
淮山,又叫山芋、土薯等,在這大君王朝是主要的農作物之一。
其實,淮山最早在先秦時期的地理著作山海經當中就已經出現過了。
這個時候,這位永樂駙馬找根山芋來做甚?
其實,林瑯是讓老牛找一個土豆來的。
可在這大君王朝,沒有土豆這種東西。
在華夏古代,土豆也是到明朝時期才傳入。
“接下來,我會讓大家明白,細鹽和粗鹽的區別在哪里。”
林瑯直接將那根淮山給掰斷:“很快,大家清楚明白的看到,這細鹽和粗鹽真正的區別。”
碘鹽是指含有碘酸鉀(kio3)的食鹽,當然了,現代碘鹽當中的碘,幾乎都是人工添加進去的。
但是井礦鹽是純天然的礦物質,其中是不含碘的。
而海鹽當中含有微量的碘元素。
現在,林瑯需要做個小小的實驗,向場上的所有人展示一下,碘元素的存在。
如果這大君王朝普遍食用的都是粗鹽當中確實不含碘,而細鹽當中含有碘元素的話,那么就可以證實了。
秦王確實是吃了過多的海鹽,日積月累之后,體內攝入的碘元素超標,導致的甲亢,甚至現在病重。
在現代,大部分甲亢患者,除了遺傳因素之外,大部分都跟碘元素攝入過多有關系。
這時,林瑯將兩截淮山的斷面,分別插入了兩個鹽罐子當中。
等到兩截淮山的斷面都沾到了鹽之后,林瑯就拿了出來。
“諸位稍等片刻,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林瑯微微一笑,然后看著李德福,輕聲道:“李德福,我很好奇,你為什么要暗害秦王?”
“駙馬爺,小人冤枉啊。”
李德福面色如土的哀嚎道:“小人沒有暗害秦王殿下的意思,小人只是粗心大意,覺得粗鹽細鹽都一樣,僅此而已啊。”
“呵呵,一句粗心大意就行了?”
林瑯冷笑道:“普通百姓都知道粗鹽用來烹飪,細鹽用來腌制,你這個老廚子會不知道?說,到底是誰指使你暗害秦王的?”
“我......”跪在地上的李德福渾身一顫,最后將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秦王妃和那位老嬤嬤。
林瑯目光一凝,順著李德福的視線,也轉頭看著身后的秦王妃和那位老嬤嬤。
秦王妃惡狠狠的瞪了李德福一眼,突然厲聲喝道:“李德福,你好大的狗膽,居然敢加害王爺。”
“不是小人......不是......不是小人啊。”李德福整個人直接癱倒在地上,一臉驚恐地看著秦王妃,嘴里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秦王妃怎么就這么肯定,是這李德福想害秦王。”
林瑯一臉玩味的笑道:“一個小小的廚子,怎么敢害秦王?難道不應該是有人指使他嗎?那么背后的主謀會是誰呢?”
林瑯連續三問,頓時就讓場上的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了秦王妃。
“哇,快看,那截淮山變色了。”就在這個時候,場上響起了吳六斤的驚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