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部隊大院沐浴在余暉的彩霞中,各連都各自整隊,唱著軍歌走在前往食堂路上。
天氣已經回暖,晚風徐徐送來一陣陣涼爽,使人心曠神怡。
陳東剛和張天寶已經吃過飯,順便又貓到后廚抽了根煙才回去。
飯后一根煙,賽過活神仙,這句話一點毛病都沒有。
至少這讓有些疲憊的陳東緩釋了很多,如今的訓練已經展開了一個多月。
哪怕陳東身體素質不錯,但連續的折騰,還是會有些吃不消。
這也讓老田松了一口氣,否則都快懷疑陳東到底是不是人了。
在這些日子里,陳東他除了搞體能,打基礎,期間穿插著老田還教授了一些地形學和簡易軍用器材使用等知識。
還別說,關于這方面陳東大感興趣。
也可能是因為天天練體能,實在太枯燥乏味,中間穿插了其他陌生項目,反而大大提高了陳東的積極性。
“東哥,你最近到底在干嘛,神出鬼沒的。在炮場都看不見你,你是不知道我有多無聊!”
“我們班的老兵你也知道,高冷的很,李大壯又說不來話,我這段時間過的快瘋了。”
兩人蹲在廁所坑上,中間隔著擋板,張天寶對著一旁嘀咕道。
“你小子能不能別說話,我都快被你熏死了,你今天吃什么了,這么臭!”
陳東捏著鼻子,盡量保持不用鼻子呼吸。
“我沒吃啥啊!不都和你一樣,哪有這么臭!”
“對了,你還沒說你這些天再干嘛?”
張天寶巧妙的把話題轉移,順手又把自己塞在鼻孔里的紙巾弄的更嚴實點。
“還能干嘛,訓練唄!”
一天兩天不出現在集體里,他還有借口敷衍下,這么久不在,陳東也知道瞞不住,便把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什么!裝甲偵察兵!”
張天寶一聲鬼叫,嚇得陳東差點把拿在手上的衛生紙掉落入坑中。
“別大驚小怪的好不好,差點被你嚇死。”
“我不就是想提高下自己而已,多學份專業,又不是多大事兒。”
陳東無奈的接著道,他還真怕張天寶會胡思亂想受打擊。
可接下來張天寶的回復打消了他的念頭,陳東發現自己的擔憂完全是多余的。
張天寶敲了敲擋板,從底下空隙遞了根煙過來:“來,接著東哥!”
“提高當然是好事,不過會不會出現那種情況啊!”
“哪種情況?”
張天寶把煙點著:“我就怕東哥最后表現太出色,萬一被高連長相中,把你調到鋼七連,那就完蛋了!”
“這不是好事情嗎?怎么叫完蛋?”
陳東有點不解 “就是…就是你調走了,我可怎么辦,東哥你說好要幫我弄到五班的。”
“你如果走了,我這事兒不就黃了嘛!”
“…”
陳東原以為他會說什么想他,不舍得他走之類的話,搞了半天為了這個!
他還真是決心要走“孬兵”路線了!
“東哥,說話啊!”
“怎么不回答我,別不理我啊!”
陳東默默擦了擦屁股,煙都不點直接走了,到了門口才回頭對著他那個方向說了句:“我先走了,放心,那事肯定都能解決,不管我人在哪里!”
畢竟相處這么久,他也不想做失信于人的事情。
不過通過今天的談話,陳東覺得張天寶雖然和他是老鄉,不過兩人在思想上有很大分歧。
有時候他都覺得張天寶有點像成才,一切都為自己考慮。
不過成才是想往上爬,張天寶是想向下走!
回到宿舍的他,直接躺床休息。
晚點名已經結束,就等通知熄燈睡覺。
“嘟”
“熄燈!”
整座大院陸續都響起了熄燈哨,頓時大院一片昏暗,除了馬路兩邊的路燈亮著微微黃光。
幾乎所有的連隊都已經熄燈,大家都鉆入自己溫暖的被窩準備睡覺。
但有兩處地方還保持著亮光,一個是機關大樓,另一個便是鋼七連連部。
連部內只有兩人,正是鋼七連的連長高城和指導員洪興國。
洪興國正坐在辦公桌上處理一些文件,高城走過看了一眼,然后靠坐在桌邊:“老洪,上個月和你說的事兒你覺得怎么樣啊!”
洪興國停下手中的筆:“老高,你不會還在打著那個陳東的主意吧!”
“對啊!除了這件事兒還能是啥!”
“你是不知道,最近我們白天都在外訓練,陳東一直在用我們的器材訓練體能。”
“那個老田也教的夠認真的,我打聽過,陳東現在的成績,除了射擊、格斗、人車協同這些沒有條件訓練。其他科目成績基本都達到了咱們連及格線水平,尤其體能這一塊,估摸著只有伍六一能媲美了!”
“以前覺得他心性有問題,所以沒要,現在他成長起來了,不拉到咱們連,那不可惜了嘛!”
高城一口氣說了很多,中間都不帶停頓。
可以看出來,他現在滿腦子都在想著陳東事情。如果不把他弄過來,那就太可惜了,畢竟射擊各方面的訓練,只有在他們連能得到滿足。
動槍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申請的,他相信哪怕炮兵營的營長老呂也沒辦法申請到。
“老高啊!我覺得你有點太激動了,為了一個兵至于嘛。”
“再說,你想要,人家老呂未必會同意!”
洪興國作為指導員,主要工作就是負責思想、生活方面。為人相對文人氣質,遇事比較冷靜。
他是覺得高城有點小題大做了,都失去了身為一名軍事主官最起碼的沉著。
“老呂~老呂,又是他!”
高城聽了他的話,內心也十分急躁,以前也碰到過類似事情。
他嘗試過從炮兵營撈兵,都被老呂擋住了,不過那些兵素質也不是太過驚人,也就算了。
但這回不同,陳東在他心里,天賦已經達到很高層次了。
“我就搞不明白,你為什么現在突然執著起要陳東,而且這么急迫。”
洪興國說出了自己最大的疑惑,和高城共事這么久,按理來說,高城沒必要這么激動。
高城從兜里掏出一根香煙,緩緩點上后,看了看窗外夜色:“這哪是一個兵的事情啊,這是有可能影響另一個士兵命運的大事!”
“哪個兵?”
“史…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