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的一場家族動亂,引起了柳家高層大地震。
柳氏族長柳濤,這個太虛界威名赫赫,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人物,竟然落馬了!
天帝城震驚,東域大地嘩然,太虛界一片議論之聲。
而今的太虛界,雖說依舊是四大霸主各自割據一方,但很多明眼人都看得明白,東域的天帝城,才是真正的巨無霸存在。
因此,天帝城柳家的變化,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
看到柳濤,還有柳家兩位叫不出名的長老,以及數十萬的柳家囚犯族人,帶著腳鐐手銬,被柳家的兩位實權長老押送,兇名赫赫的暗影軍指揮使楊守安也赫然在列,大家無不震驚。
看著一行人前往了東域大地的深處,眾人都瞪大了眼睛。
“太驚人了,竟然把族長給削了,這肯定是天帝震怒了!”
“沒錯,否則在整個柳家,除了天帝,誰還能讓族長下馬啊!”
“柳家族長落馬,比凡人界的皇帝退位還要讓人震驚!”
“聽我侄子的外甥的姑姑的小舅子說,他們要被流放到一個叫做天罪域的地方,可是,太虛界,有這么一個地方嗎?!”
人們議論紛紛,有人甚至鋪開了太虛界地圖,瞪著眼睛地圖上尋找叫做天罪域的地方。
押送柳濤,柳二泉,柳天河,以及數十萬囚犯族人的那天早晨,天帝城萬人空巷,城墻頭上更是人頭攢動,城里城外,街道兩邊,全是人。
看著楊守安押送眾人前往了東域大地深處,很多人都好奇的跟了下去。
但走到半路的時候,楊守安開辟了虛空蟲洞,和柳大海,柳六海一起,卷起眾囚犯族人,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眾人扼腕嘆息,柳家高層的修為太強了,都在太虛境,他們根本追不上。
更何況,如今的虛空被加固了,不到不可描述之境,連飛空都做不到,先知境也不敢輕易撕裂虛空,更別說其他人了。
但不久后,一個頭發黑的發亮的老頭子出現在了天帝城的迎客來酒樓,激動的說,自己看到了柳家的族長還有那群囚犯,被押送到了什么地方。
“那是一個極其可怕之地,位于東域大地的極深處,幾乎靠近混沌界壁了!”
“老夫當年修煉某個神通,去過一次那個地方,清楚的記得那里是一片荒涼的沼澤平原,但現在,竟然多出了一座看不見盡頭的神山。”
“那山,名叫天罪山,非常可怕,各種天災和毀滅的氣息密布,老夫嘗試靠近,差點被那太虛神雷給擊殺!”
頭發黑的發亮的老者,在迎客來酒樓里大聲說著,嘴里吐沫星子亂飛,濺了對了單身圣地的宇文老祖一臉。
宇文老祖冷著臉,不發一語,只是不停的擦臉,若不是看到對方修為高他一頭,宇文老祖早就讓他領教一下自己的手速有多快了!
眾人聽得黑發老者說的神乎其神,卻沒有人相信。
因為這個老頭子,看起來只有主宰境巔峰的修為,這樣的修為能追上柳家的那群高手?!
眾人嗤之以鼻,迎客來的老掌柜給這老者倒了一碗醒酒茶,讓他清醒清醒,又給他添了一碟醬牛肉,讓他不要吹牛皮,牛肉都在碟子里呢。
這老者滿臉不屑之色,對身邊的一個帶著斗笠的年輕人道:“三絕,你說為師在吹牛皮嗎?!”
帶著斗笠的年輕人傳出清朗的聲音,道:“師父功參造化,修為通天,而且所說所見,皆是親眼所見,哪里有吹半句牛皮?!”
迎客來酒樓里的人,都笑了。
迎客來老掌柜也笑了,給這個帶著斗笠的年輕人也倒了一碗醒酒茶,讓他也清醒清醒。
年輕人舉碗喝茶的剎那,解開了斗笠,露出了一張清秀而英俊的臉。
鄰桌對面,正在和王大金說話的道青獄,看到了這個年輕人,忽然大驚失色,失聲道:“三絕書圣?!”
“什么,他就是三圣山的那個三絕書圣?!”
“此人,還沒被楊狠人掐死?!”
此言一落,酒樓里的人都一陣騷動。
三絕書圣本來只是在永恒之鄉小有名氣,見過他的人不多。
但此人被暗影軍的指揮使楊守安三番四次的招攬,他卻膽大至極的多次拒絕了楊守安,此事當年在天帝城傳的沸沸揚揚,這才讓他聲名鵲起。
很多人都以為,他早已被楊守安殺了,卻沒想到,他還活的好好地,而且今天竟然堂而皇之的在天帝城露面。
那么,暗影軍恐怕也會收到消息吧?!
一下子,很多人都看向了迎客來老掌柜身后的三名小廝。
三名小廝嘿嘿的笑著,牙齒雪白,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大家疑惑,莫非這三個家伙不是暗影軍的情報人員?!
老掌柜卻緊繃著臉,仿佛有人喝酒了沒給錢一樣,他不發一語,悶頭只給眾人斟酒,因為他發現,廚房里養著的鴿子,不知何時竟少了一只。
那鴿子,可不是普通鴿子,而是靈鴿,肉質鮮美,小腿嘎嘣脆,最下酒,同時,它也能傳遞信息,飛起來會融入虛空,非常隱秘。
酒樓里,眾人議論紛紛。
三絕書圣看到眾人認出了自己,也不由一呆。
“我什么時候這么有名氣了?!”
“你們都知道我?!”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竟然這般有名氣,而且還是在太虛界威名赫赫的第一古城天帝城!
眾人聽到了三絕書圣的詢問,哈哈一笑,都說了起來。
“三絕書圣,曾是永恒之鄉三圣山虛圣的小弟子。”
“后來,因人誣陷和師娘曖昧,被虛圣逐出師門,趕出了三圣山,但也有人說,應是虛圣給三絕書圣戴了綠帽子。”
“三絕書圣驚才絕艷,修煉才短短三萬年,已經是半步先知境的修為,而且修煉的是‘琴、棋、書、畫’之道,尤以琴、書、畫之道最為出眾,古有‘三絕’之稱,但此人非常低調,故名聲不顯。”
“而他也精于丹道,所出的丹方,皆劍走偏鋒,具有不可思議的妙用。”
“他的書法,也非同凡響,練成了古字獄神通,可禁錮天地,他的琴法,可令寂寞的少婦翻墻…”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聽著是在夸贊三絕書圣,可這用詞就不敢讓人恭維了。
三絕書圣聽得臉都綠了。
而他身邊坐著的那個黑發老者,也氣的眼角一陣跳動。
這時候,道青獄站了起來,向三絕書圣敬酒,并大聲道:“天帝城的那位楊狠人,也曾對三絕兄大為夸贊。”
“哦?楊狠人竟會贊我?”三絕書圣訝然,清秀的臉上滿是不信之色。
道青獄微微一笑,“那是自然,在座的諸位,誰人不知。”
一直喝酒未說話的李多寶嘿嘿一笑,借著酒勁兒,學著楊守安的口氣,昂著脖子,用嘶啞而陰寒的聲音大聲道:“早服神丹明世情,琴心三疊道初成,若問世間真才子,三絕書圣可留名!”
他學的惟妙惟肖,當真有幾分楊守安說話的樣子。
說完后,還湊近三絕書圣的臉,仔細的瞧了瞧,然后訝然道:“呀!沒看出來啊,你這家伙,竟然長得和楊狠人有幾分相似啊!要不是我當年見過楊守安,我還以為你是他孿生兄弟呢!”
李多寶喝醉了,開三絕書圣的玩笑,卻也帶上了楊守安。
眾人都嚇了一跳,如躲瘟疫一般,呼啦一下子遠遠地避開了李多寶,一副我不認識他的模樣,同時回頭,朝那三個小廝咧嘴一笑,表示自己的清白。
李多寶喝酒喝得有些迷蒙,甩了甩暈乎乎的腦袋,不知眾人為何躲著他。
但這時候。
街道上,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傳了過來,依稀夾雜著厲喝聲,呼喊聲,與此同時,一股股逼人的煞氣從酒樓的樓梯口就涌了上來。
而后,便是一隊身穿飛魚服的暗影衛上樓了。
迎客來酒樓里,眾人嚇得臉色發白,不知道暗影衛要來抓誰,都全部退后,讓開了一大片地方。
暗影衛領頭的人,是揚仌。
田勇身死,張浩逃亡,暗影軍的其他千戶實權大佬剛從刑獄大牢釋放,正在養傷,揚仌就順理成章的出任務了。
而這個任務,關系到楊守安所說的一個“人才”!
這個人才,就是三絕書圣!
揚仌帶著一群暗影衛登上樓梯后,第一眼就看到了三絕書圣。
“果然很像!”揚仌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然后笑了,拱手向三絕書圣道:“三絕道友,可否移步一敘,我們的指揮使大人,對您可是念念不忘啊!”
三絕書圣本能的想要拒絕,但身邊的黑發老者給他打了個眼色,他當即點頭道:“好,麻煩帶路!”
揚仌大喜,當即領著三絕書圣離去。
但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忽然看向了李多寶,眼中厲色一閃,冷喝道:“來人,把這個家伙也給我帶走!”
李多寶嚇得酒都醒了,大呼冤枉救命。
但無論是迎客來的老掌柜,還是和他喝酒碰杯的飛鳴大帝,抑或是酒樓里的其他人,都紛紛轉頭看向他處,不敢應聲。
暗影衛拿人,他們不敢管,也不能管。
“對了,那位三絕書圣的師父,你徒弟被抓了,你還在這里喝酒…”
有人低聲道,話說了一半,回頭才發現,不知何時,那位黑發老者竟然無聲息的消失了。
酒樓里,眾人一陣驚愕。
“莫非,此人真是一位高手?!隱藏了修為?!”
“應該沒錯,此人說話句句逼格十足,很有高手的風范!”
“呀!那此人所言,豈不是真的?!東域大地深處,真的有一座天罪山嗎?!…”
一下子,酒樓里熱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