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城。
在虛空日夜不停的飛行,橫渡萬里虛空。
下方的山嶺,連綿起伏不見盡頭,云霧茫茫不見生靈。
大地上,一片死寂。
仿佛天帝城及城中的人類,成為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活物。
天帝城的城墻上,除了站崗境界的天兵外,就是一簇又一簇的修煉者。
他們有的是天帝城本來的人,還有部分是被雷霆戰機從外界救回來的白帝城逃亡者。
青龍衛的衛帥,霍振南。
主宰境巔峰修為。
此刻,霍振南正和一群外來者聚集在一起,登城墻瞭望四野。
看著天帝城飛行的方向,他的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看來,天帝城的這位天帝,真的是打算去葬天池了!”霍振南嘆息道。
身邊,一個身材火辣的女子道:“霍帥可曾去過葬天池?”
她名叫火桑,主宰境的修為,是白帝城朱雀衛的副帥,在白帝城名氣僅次霍振南等四個衛帥。
聽到了火桑的詢問,霍振南眼中閃過一抹追憶之色,道:“一萬多年以前,我有幸擔當白帝大人的親衛,所以跟他來了一次葬天池。”
火桑驚訝,羨慕道:“沒想到霍帥竟然有如此機緣,還擔任過白帝大人的親衛。”
身邊,其他人也都羨慕的議論紛紛。
霍振南不在意的搖了搖頭,但眼中閃過了一抹自豪之色。
不是誰都有資格做白帝大人的親衛的,就算同時衛帥的朱雀衛帥,玄武衛帥,白虎衛帥,都沒有這個榮譽。
而且,不久前,白帝還私下對他說,等此間事了,便收他為徒,還給了他一塊白帝腰牌。
這件事,霍振南沒有給任何人說,想著到時候一鳴驚人。
“只可惜,白帝城被破,白帝大人下落不明,哎!”霍振南感慨了一句,面色擔憂。
他是青龍衛的衛帥,身份地位極高,此刻一句話落下,身邊一群外來者都恭維及安慰了起來。
“放心吧,霍帥,白帝大人是神榜上排名第五的存在,戰力極高,又有白帝劍在手,不會有事的。”
“我們也可以諫言,請求這個天帝城的天帝,去營救白帝大人。”
“可是話說回來,天帝城的天帝,是什么來頭?難道也是和這里的其他人一樣,都是從下界偷渡來的嗎?”
“如果真是偷渡來的,那這個天帝,人品和實力怕是有些…emm…”
“哼!怕什么,有啥不敢說的,天帝就是不行,比白帝大人差遠了!”
“我認為,天帝就是為了在白帝大人面前討個好,這才救了我等,畢竟,天帝是偷渡上來的,沒有根基,只要抱緊了白帝大人的大腿,這才能在永恒之鄉立足…”
朱雀衛的副帥,火桑,聽著眾人的議論,娥眉微蹙,提醒道:“諸位,我們是被天帝所救,卻在這里嚼舌頭,不好吧!”
“天帝就算實力不如白帝大人,但也不是我們可以議論的。”
眾人當即閉嘴,面帶不虞之色的看了一眼火桑,一個個拂袖走開。
霍振南也淡淡的掃了一眼火桑,提醒道:“火桑,我不希望你成為第二個揚仌!”
說罷,背負雙手而去。
火桑站在城墻上,身軀微顫,臉色發白。
揚仌,她知道,那是第一個被天帝城救起青龍衛,卻因為見了天帝一面,不知怎么地,見了人就說天帝有多么的好,多么的厲害。
甚至在昨天的外來者私下聚會上,大聲說,天帝比白帝強了一百倍,一千倍。
當即,他惹了眾怒,被眾人轟了出去。
霍振南更是當眾解除了揚仌的青龍衛身份,收回了青龍衛腰牌。
火桑腦海里閃過一幕幕揚仌的悲慘遭遇,再想起眾人和霍振南剛才給她的臉色,她頓時心中惶恐又擔憂。
她生怕自己被眾人排外,成為第二個揚仌。
恍恍惚惚的,她緩緩走下了城墻。
城墻上,站崗的張浩眸光閃爍,對身邊的一個天兵交代了一句,然后轉身便去了。
暗影大殿。
這是楊守安的辦公場所。
昏暗,陰森,甚至連墻壁上的燈,都是血紅色。
進駐天帝城后,他被柳濤任命繼續擔任天帝城的指揮使,查察監視城中其他人的動向和思想情況。
為此,他將自己從柳氏神山帶來的心腹,包括干兒子藏獒張浩在內的一千精英,分散派了出去,發展耳目。
這些人,如特務,如間諜,如殺手,無孔不入,滲入酒樓、茶肆、飯莊、醉月樓,以及地毯小廝,甚至連城墻上站崗的天兵,也被他私下找柳濤替換了幾個心腹去潛伏,監視。
暗影軍,干得就是見不得人的勾當。
處理著黑暗中的事情。
每天,天帝城都有人死去,死的不明不白,或者消失,消失的無影無蹤,卻都有很巧妙的原因,如走火入魔,如被死亡黑煙襲擊,如被仇家襲殺…
然而,這些人其實都是楊守安及他的暗影軍所為。
楊守安,繼承了狗族圣地的傳承后,修為一日千里,已經達到了大帝巔峰,如果化身狗頭人,可以短暫的發揮出祖境的戰力。
被黃毛狗怪譽為“天下第一人狗!”
此刻。
楊守安就在大殿里來回踱步,緊抿著嘴,臉色煩憂。
因為來到太虛界有些日子了,他和他的暗影軍雖然做了不少事,但都是芝麻蒜皮的小事,上不了臺面。
因此雖然被柳濤勉勵,卻難以得到大的賞賜,更別提被老祖宗召見了。
“這樣下去,我會落后的,落后就要挨打!”
“不行,必須立功,立大功,讓義父震驚,讓老祖宗欣喜!”
“若能被老祖宗召見,我楊守安,才有出頭之日啊!”
楊守安喃喃自語,壓力極大。
他從當初趴在地上學狗叫的那樣一個小人物,爬到了如今的高位,不是因為他天賦出眾,而是因為他有一顆憂患意識的心。
時時都在提醒自己,不能落后,要變強,變得更強,更狠!
“可是,哪里有立功的機會呢?”
“狗曰的這些人,也不犯事,讓我連個表現的機會都沒有!”
楊守安有些無奈。
便在此時。
大殿外,噔噔噔的一陣腳步聲傳來。
張浩跑了進來。
他撲通跪地,行禮道:“干兒子張浩藏獒,給干爹行禮了!”
“唔!”
楊守安心情不好,簡單的嗯了一聲。
張浩跪在地上,膝蓋頂地,騰騰騰的往前挪了挪,低聲道:“干爹,孩兒發現有人侮辱天帝!”
“什么?!”
楊守安如被黃鼠狼咬了狗尾巴一樣,騰的轉身,眸光璀璨,提小雞崽兒一樣,一把提著張浩的領子將他提了起來。
張浩急道:“今日,孩兒在城墻上值守,蹲點,聽到那群被族長救回來的外來者們議論…巴拉巴拉…”
張浩一字不差的給楊守安匯報了,同時從身上掏出了一個錄音筆。
這是楊守安去地球的時候,覺得此物甚妙,所以專門訂購了一個億的量,差點讓錄音筆的那個公司興奮的集體跳樓。
張浩不愧是楊守安的第一心腹狗腿子,做事牢靠,穩妥,不但給楊守安帶來了這個重大的消息,還帶來了證據——錄音筆!
“以老祖宗的神通,定然可以追本溯源的看到過往的事,但我們該做的事還是要做,所以,錄音筆,必須要有,這是體現我們價值的地方!”
楊守安興奮的道,激動的在大殿里踱步。
墻壁上,血紅色的燈光映照著他的臉,一片陰森攝人的模樣。
片刻后。
楊守安低聲道:“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這群外來者的確有侮辱老祖宗之嫌,但想要驚動老祖宗還不夠!”
“必須得加點柴,把這股火燒起來,讓這群人真正的原形畢露,我們再一網打盡!”
“張浩,附耳過來!”
楊守安招招手,張浩急忙附耳過去,楊守安仔細的傳音叮囑。
張浩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后變為由衷的敬佩,給楊守安豎了個大拇指:“干爹此計甚妙,孩兒這就去辦!”
說罷,躬身退出了大殿后,這才轉身匆匆離去。
大殿里,楊守安目光興奮,舔了舔嘴唇,給自己舔了一碗酒,酒烈如火,讓他一瞬間紅了臉,在血色燈光的映照下,如鬼如魔,陰森森可怖!
同一時間。
在月老殿中。
柳二海在翻看自己的月老鴛鴦譜,這是老祖宗專門為他煉制的異寶,可以匹配婚姻,非常詭異強大。
“牛魔老祖說,他的一個牛頭人子孫,想要入贅我們柳家,可是,牛頭人不是時下熱門女婿啊,不受歡迎,家族里的女娃們都看不上啊,哎…頭疼!”
柳二海看著鴛鴦譜上,一個牛頭人的畫像。
這個牛頭人,和牛魔老祖有著三分相似,眼睛大如銅鈴,鼻孔朝天,說話就像打雷一樣。
那天牛魔老祖帶著這個牛頭人找到柳二海的時候,柳二海就懷疑這個牛頭人是牛魔老祖的私生子。
“閃電雕老祖的小孫女,嗯,耳朵尖尖,屁股又大,還不錯,回頭給柳小陶介紹下。”
柳二海拿筆勾勒,表情認真。
時間流逝。
很快,夜深了,天帝城中燈火輝煌。
柳二海伸了伸懶腰,打算打坐休息了。
便在此時。
大殿外,一道人影忽然出現,然后就大踏步走了進來,邊走邊喊:“二海,二海,又在看美女呢啊?!”
柳二海一聽這聲音,頓時驚喜道:“三海,你終于出關了!”
“快來快來,我給你的女兒丫丫,找個了牛頭人女婿,你看看,合適不合適…”
大殿陰影里,柳三海走了過來。
“牛頭人做我柳三海的女婿?放屁!”
“我柳三海的女婿,必須是大反派!”
柳三海哈哈大笑,披著黑袍風衣,大刀闊步,身上散發著祖境的氣息,讓柳二海一陣心驚。
“你…三海你又突破了?”柳二海臉上的笑容凝固,感受到了柳三海身上的氣息,一陣吃驚。
柳三海嘿嘿一笑,道:“閉關了一段時間,就突破了,最近咋樣了,聽說,族長他們,天天去舔老祖宗,如今都舔了不少大神通。”
柳二海聞言,頓時面色一黯,嘆息道:“家族幾個長老中,我感覺我被老祖宗打入冷宮了!”
“我修為如今才大帝境,而且戰力低弱,都沒被老祖宗強訓過,更沒去過族長他們口中的煉獄空間修煉,哎,三海啊,你說,老祖宗是不是不愛我了!”
柳三海看到了柳二海臉上的苦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好了,老祖宗一直在看著你,也一直在愛著你。”
“今天我來找你,就是想和你一起去給老祖宗請個安,舔一舔老祖宗!”
“另外聽說,五海這廝,竟然死而復生,回來了,我得去看看他!”
柳二海道:“五海的確回來了,而且修煉到主宰境了。”
“那好,我洗漱一下,換個衣服,我們就去給老祖宗請安…”
正說著。
天帝城中,忽然傳來了一道轟鳴的爆炸聲。
而后,便是震耳欲聾的喊殺聲。
柳三海大吃一驚,急忙奔了出去,柳二海衣服扣子都沒系好,也跟著跑了出去。
二人躍上大殿屋頂,凝目瞭望。
只見城西方向,大火焚天,照亮了黑夜,濃煙滾滾,幾座后來搭建的木頭建筑,在劇烈的燃燒著。
時而,還有爆炸聲傳出。
同時,在那屋頂上,火光中,有人影在廝殺,格外激烈,打的虛空都沸騰了。
“是那群外來者,他們在和城中的祖境老怪廝殺!”
柳三海吃驚,柳二海感到不可思議。
“這群人,不想活了嗎,敢在老祖宗的眼皮子地下鬧事!這里,可是天帝城啊!”
兩人正說著,夜色下,猛然傳來了一道怒嘯聲…
“何人在天帝城喧嘩打鬧,全部抓起來…”
是楊守安的聲音,氣勢洶洶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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