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
柳濤拿出了航海圖,估算靠岸的時間。
“再有三天,我們就能抵達云王朝島嶼了,支脈到時候會派人來迎接我們!”柳濤指著地圖說道。
他看向眾人,沉吟道:“有件事,要和大家商量下。”
“我們此去支脈,一為支援,二為保護老祖宗的血蛇槍,但此外,還有第三件事,很重要。”
“族長請說!”
柳濤道:“此次支援,我們是以主脈的身份去,換句話說,我們是以強者降臨的身份出現,去拯救弱者。”
“那么,如果我們不夠強,不夠耀眼,此去支脈,難免被他們輕視!”
“要知道,支脈雖然弱,卻不是很弱,他們族人數量過萬,還建立了推土機王朝,是云王朝真正的大族,如果我們不夠強,以后難免尾大不掉!”
柳五海聽得云里霧里,皺眉道:“族長,有話你就直說吧!”
柳濤一笑,道:“那好,我就借用老祖宗的一句話!”
“我們現在的狀況就是——逼格不夠!”
“逼格?!”柳六海眼睛一亮,好形象的詞啊!
“那如何顯得有逼格呢?!”柳五海問道,解下了腰間的旱煙鍋,吧嗒吧嗒抽了起來。
瞬間煙霧繚繞。
柳濤深吸了一口煙味,道:“我們從思想、武功、武器、寶物四個方面來裝點一下,全方位提升我們主脈的逼格。”
“看來族長早有思路了,請細說!”柳大海眼睛一亮。
柳濤道:“思想,指的是對《老祖宗傳》的理解,到時候,我們去了支脈,言談交流,能往老祖宗身上扯,就往老祖宗的身上扯,以顯我們主脈敬畏老祖宗的崇高思想。”
“武功,指的是我們主脈的實力,到時候,找個機會裝裝逼,露兩手,讓支脈震驚恐懼,從而對我們主脈敬畏,以后的日子,就以我們主脈為主,聽我們行事!”
“武器上,咱們有老祖宗賜下的神發,到時候,大家都變成自己擅長的武器,背在身上,露在外面,再故意把武器的鋒芒之氣散發出來,亮瞎主脈的眼!”
“寶物,這個范圍比較廣,我們有一些從天舟中得來的寶物,還有這些年積累的寶物,應足以裝點門面。”
柳濤一口氣說完,看向眾人,笑道:“怎樣?大家還有沒有要補充的?”
柳六海和柳五海對視一眼,而后齊齊給柳濤豎了個大拇指,贊道:“族長就是牛比!”
柳濤謙虛一笑,看到柳大海沉吟不說話,便道:“大海,你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建議?!”
柳大海咬了咬牙,道:“建議沒有,只是咱們積累的那些寶物,雖然亮眼,卻逼格不夠!”
說著,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玉瓶,遞給了柳濤。
“這是我新煉制的九轉金丹,到時候,族長可以尋機拿出來,顯擺顯擺!”
柳濤接過玉瓶,打開一看,竟然有五顆金燦燦的九轉金丹,頓時一驚。
旁邊,柳六海也嚇了一跳,柳五海一愣,而后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臉色微變,看了一眼老祖宗,指著柳大海,急道:“你你你又…”
“五海,你你你的你啥呢你!”柳大海急忙打斷了柳五海,而后對他秘密傳音道:“別多嘴,夜深了來我房間,有好事…”
柳五海眼中喜色一閃,立刻大聲道:“大海,你你你太讓我們驚喜了,族長,我們得為大海呱唧呱唧!”
柳濤怪異的瞥了一眼柳五海,柳五海的眼神和表情有問題。
但旋即,他就收回了心神,看著玉瓶中的五顆九轉金丹,滿意的笑道:“有了這等神丹,的確可以亮瞎支脈的眼!”
而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從玉瓶中取出了一顆丹藥,遞給了柳六海,道:“六海,聽二泉說,天河為了給蒼梧圣女救命,上次把九轉金丹給了她服用,你明天找個機會,把這枚九轉金丹給他,算是他幫老祖宗找了一副好棺材的獎勵吧!…”
“到時候,給二泉也獎勵一枚!”
“那么,就剩下三枚了…”
看著柳濤掰著手指頭,一副精打細算的模樣,柳大海微微一笑。
上次老祖宗的吐血兩有點大,他可是鏟了兩滴血呢,煉出的九轉金丹,自然不止三顆!
幾人再議論了一會兒其他事,夜已經深了。
柳六海回去歇息了。
柳大海和柳五海也告辭離去。
兩人走到了外面的拐角處,身子忽然一轉,腳步輕盈如貓,鉆進了一個房間中,關上了門窗…
片刻后,柳五海離開了,手心里捏著一個玉瓶,滿臉得意和喜色。
“大海這個家伙,還真機靈,下次老祖宗再吐血,我一定要第一個搶到手!”
柳五海心中沉吟,腳步輕快的離去了。
路上,碰到了迎面而來的楊守安,腳步很急。
“呀,這么晚了,還在巡邏啊?!”柳五海好奇的問道。
楊守安看到是柳五海,急忙躬身行禮:“五長老好,是義父忽然叫我過去一趟。”
說罷,偷偷地瞥了一眼柳五海的臉色,發現柳五海今晚似乎心情不錯,于是低聲問道:“五長老,不知義父這次叫我過去,是…?”
柳五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一笑,道:“你小子別多問,去了就知道了,肯定是好事!”
說罷,揮手離去。
楊守安躬身送別,直到看不到柳五海的身影,才直起身子,繼續踩著樓梯,往第八層而去。
祖宗船第八層,大殿里。
楊守安跪在柳濤面前,行禮請安,心中忐忑。
對面,柳濤不發一語,坐在椅子上,手里拿著一把刀,慢慢地擦著。
旁邊,煮著茶水,咕嚕咕嚕的響,白霧繚繞。
楊守安低頭跪在地上,心中猜測柳濤的意思,看他一遍又一遍的擦刀,腦海里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了曾經在柳家練武場上,柳濤給他贈刀的一幕。
他頓時明悟,恭敬的開口道:“義父,您手里的這把刀,是一把神兵吧?!”
“唔!”柳濤淡淡的應道,頭也不抬,繼續擦拭刀刃。
刀刃在油燈的光芒下,非常明亮,映照出一抹光芒,落在了楊守安的脖子上。
楊守安心中一凜,繼續道:“義父,您手里的這把刀,雖然是神兵利刃,但在孩兒的眼中,還是孩兒的這把刀更為鋒利一些!”
說著,從腰里解下了一把彎刀,雙手呈在了柳濤的面前。
柳濤瞟了一眼,不由微笑。
這把刀,本無鞘,是他在十年前的時候,贈送給楊守安的,沒想到十年過去了,他竟然還留著。
楊守安察覺到了柳濤的笑意,繼續恭敬的道:“義父當年贈刀,真值我們柳家發展之際,所以贈送無鞘之刀,寓意不藏鋒,讓孩兒做事無需瞻前顧后,要殺伐果斷,為我們柳家開創基業。”
“之后,我們柳家已然成為了天蝎島武林第一世家,開始行事低調,孩兒給這把刀配了鞘,讓刀歸鞘而藏鋒!”
“今夜,義父招孩兒來,孩兒明白,這把刀,該出鞘了!”
說著,一刀斬落,刀鞘斷為兩截。
柳濤哈哈大笑,摸了摸楊守安的腦袋,道:“你能明白為父的意思就好!”
說著,把手里擦拭的那把刀遞給了楊守安。
楊守安恭敬的雙手接過,一臉激動的發誓道:“義父請放心,孩兒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或是未來,我都是您手里最鋒利的一把刀!”
“嗯,不錯!”柳濤點頭,拿出了一枚九轉金丹,上面涂抹了黑色的東西,看起來像是毒丹一般。
他將黑色丹藥遞到了楊守安的面前,笑瞇瞇的盯著楊守安的眼睛,道:“吃了!”
楊守安看到了柳濤眼中的精光和試探之意,不敢絲毫猶豫,更不敢多嘴問一句這是什么丹藥,是不是毒丹。
他不敢問,以他多年的經驗,問了,就得死!
于是,他看都不看,接過丹藥,一口吞下。
干凈利落,一副完全相信柳濤的模樣。
丹藥入口的瞬間,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那雄渾的藥力,浩瀚的能量,還有一絲絲威壓,遠遠超過了他那些干兒子們平日里孝敬上來的任何丹藥。
霎時間,他身上滾燙無比,身體骨骼噼里啪啦的響,同時滲出粘稠的黑色雜質,如同脫胎換骨,又如肉身重塑。
楊守安感覺像是有人在拿著匕首刮骨一樣,又像是在抽髓一把,劇痛無比,但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憑痛的汗流浹背,渾身打顫,也不動彈一下。
“轟”
身上氣血一陣洶涌,苦盡甘來,他的實力猛然大漲,晉級到了枷鎖境。
同時,領悟了九轉金丹中自帶的閃現神通。
這是一種天大的造化,以他自己修煉,基本不可能修煉出神通。
楊守安感受著身體中無與倫比的強大力量,以及閃現神通。
他激動的眼眶通紅,猛然匍匐跪倒在地,深深地磕頭道:“孩兒感謝義父賜下神丹,無以為報,只有為義父,為柳家,為老祖宗效死命!”
柳濤擺擺手,不見他如何使力,一股無形而浩瀚的力量就將楊守安托了起來。
在這股力量前,楊守安感覺自己渺小如螻蟻,生死不由己,不由驚駭而惶恐。
義父的修為,到底有多強?!
這時,他的耳邊卻傳來了柳濤威嚴的聲音:“柳楊狗,好好努力,不要讓為為父失望!”
“是!孩兒一定努力!”
楊守爾躬身答道,但瞬間,他心中一凜,義父竟然叫他全名,這…這是義父在警告他,不要以為武功大進,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柳濤盯著楊守安,笑瞇瞇的道:“剛才,我讓你吃丹藥的時候,如果你有一絲猶豫,現在便已經是一具尸體了,好在,你還算不錯!”
楊守安聞言心中凜然,果然如此。
他渾身冷汗直冒,急忙躬身道:“義父放心,孩兒自從十年前,在地牢里改名之后,便是柳家的人,此生此世,只為柳家殺戮,未來生了兒子,兒子生了孫子,都姓柳!”
說到這里,他大聲保證:“就算孩兒以后死了,去了陰曹地府,見到了楊家老祖宗,孩兒都會當面告訴他,孩兒姓柳,不姓楊,孩兒的老祖宗只有一個,就是推土機大人,柳家老祖宗!”
柳濤聞言笑了,“三天后,就到支脈了,到時候,不能丟我們主脈的人!”
“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楊守安心中一動,躬身道:“孩兒明白!”
柳濤嗯了一聲,而后坐了下去,端起了茶杯。
楊守安一看,立刻明了,恭敬的說道:“夜已深了,義父早些歇息,孩兒告退了!”
柳濤擺擺手,楊守安躬著身子,一直倒退出了大殿,關上了大殿的門,接著又深深行了一禮,這才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