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落,柳三海就后悔了。
他應該偷偷地把老祖宗嘴角的血給擦掉的。
果然,身后,柳濤、柳六海、柳五海、柳天河幾人,第一時間涌了過來,圍在了棺材前,抬頭看去。
頓時,一群人都臉色大變。
棺材里,老祖宗還是那么安詳,帥氣與英俊,可是,老祖宗的嘴角,有一抹明顯的血跡,金燦燦,格外鮮艷。
再看老祖宗的身邊,呼啦啦壓了一堆神兵利器,有寶刀,有長劍,有斧頭,還有長弓…少說有十幾件。
“三海,你啊你…!”
“為什么要放這么多神兵利器讓老祖宗凈化,你看,老祖宗都累的吐血了!”
眾人又驚又怒,心中更是悲痛如刀割。
“我…”
三海長大了嘴巴,滿臉自責,同時心中有些奇怪,尸體還能吐血嗎?!
怎么吐得?!
這時候,柳大海走了過來,道:“大家讓讓,我看看!”
“對對對,大家讓讓,大海經常給老祖宗養尸,讓他給老祖宗看看。”柳五海急忙道,滿臉焦急。
平日里,他雖然沒有幫老祖宗養尸,也沒有幫老祖宗收集寶藥,更沒有幫老祖宗洗澡和換壽衣,但他經常為老祖宗守靈。
有時候柳大海和柳濤家族有事處理,都是他主動提出守靈,從無怨言。
在他的心里,也許這是他唯一能為老祖宗做得事了。
“大家退后一步,別影響大海!”柳五海說道,將棺材里的神兵利器一件件取了出來,放在了旁邊,給柳大海騰開了地方。
柳大海先在旁邊的水盆里,洗了手后,才走近棺材,挽起袖子,開始檢查老祖宗的身體。
視線移到老祖宗嘴角的血跡時候,不由眸光微凝,急忙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玉瓶,將老祖宗嘴邊的血跡,輕輕地刮了下來,放進了玉瓶。
那動作輕盈而小心,仿佛捧著絕世珍寶一般。
旁邊,柳五海看到了,非常疑惑。
“養尸神訣里,有一門驗血之法,我回去后,幫老祖宗驗驗血。”柳大海解釋道,一臉認真的樣子。
柳五海恍然大悟,為柳大海豎了個大拇指。
柳大海檢查了老祖宗的身體,點了點頭,抬頭笑道:“大家放心吧,老祖宗的身體很棒!”
“那為什么老祖宗的嘴角會流出血呢?”柳六海問道,“是不是幫三海凈化神兵利器給累的?”
其他人也非常疑惑。
柳大海搖頭道:“老祖宗已經死了一千多年了,是一具尸體,怎么會感覺到累?!”
柳六海等頓時尷尬一笑,搓手道:“我們是亂了方寸了!”
柳大海繼續道:“所以,老祖宗不是給累的,而是身體的氣血循環出了問題,回頭,我找幾味寶藥,幫老祖宗再養一養,就沒問題了!”
眾人聞言,都長吁一口氣,再拜了拜老祖宗后,相繼離去。
中午的時候,柳三海告辭眾人,返回了九重圣地,臨走的時候,給柳濤留下了幾件神兵利器,讓家族使用。
下午的時候,柳天河收拾東西,準備離去。
但這時候,傳來了敲門聲。
“篤篤篤…”
他開門一看,意外的發現是柳二泉。
“天河,走,咱倆去拜拜老祖宗?!”柳二泉低聲道,一臉神秘的樣子。
“怎么了?早晨不是已經拜過了嗎?!”柳天河奇怪。
柳二泉四下看了看,發現沒有人,這才傳音道:“是好事,邊走邊說!趁族長他們去天蝎城辦事,大海和五海在閉關驗血,咱們得抓緊點。”
柳天河更好奇了,但還是被柳二泉拉著,兩人一起有來到了祠堂。
柳天河心念電轉,二泉該不會想偷老祖宗出去干什么事吧?!
祠堂里。
香煙裊裊,油燈長明,彌漫著一股煙味,卻又非常肅穆莊嚴。
棺材中,柳凡睜眼,很好奇這兩個子孫怎么又來了?
然而,兩個子孫也不說話,來了后就是捧香祭拜,給他貢獻了兩個大大的孝敬值。
這時候,柳二泉一臉認真的說道:“老祖宗,子孫二泉和天河給您老行禮了!”
“子孫也不遮遮掩掩,今天偷偷摸摸來這里,就是想向您老求一根您的神發!”
旁邊,柳天河聞言,好奇道:“什么神發?”
柳二泉當即將柳六海他們手里的那根老祖宗頭發的事給說給了柳天河聽,柳天河非常震驚。
“你是說,老祖宗的頭發,可以變大變小,還能變成比神兵利器都可怕的武器?!”
“沒錯!所以,我們今天要好好求求老祖宗,也求一根頭發!”柳二泉感慨道,臉色凝重而憂慮。
“你要知道,咱們馬上就要去支援支脈了,到時候,必然要跟那個羽化神朝的高手對上,如果沒有底牌可不行!”
“我們死了不要緊,但要為自己的孩子想想。”柳二泉道。
柳天河的腦海里,當即閃過自己兒子柳耀祖和蒼梧圣女的樣子,不由也變得憂慮起來。
當即,兩人給柳凡磕頭,一頭又一頭,求老祖宗顯靈,賜一根頭發。
棺材中,柳凡明悟,原來是這么回事兒。
當初,他分頭發的時候,把柳天河和柳二泉忘記了。
“老祖宗雖然有時候會偏心,但一根頭發還是舍得的。”
柳凡當即心念一動,兩根頭發落在了柳二泉和柳天河的面前。
兩人大喜,當場驗貨。
發現老祖宗的頭發果然能變化成各種武器后,不由激動萬 分,趴在地上給柳凡使勁兒磕頭,瞬間貢獻了大量的孝敬值。
臨走之際,柳天河看了眼柳凡的棺材,發現上面竟然有白蟻咬出的痕跡,不由一陣難過。
“老祖宗寬容大度,哪怕死了上千年,還要為子孫們操心,但自己的棺材,卻是這幅樣子!”
柳天河悲嘆,眼中閃過一抹堅定之色,是時候去一趟那個地方了。
他們離開了祠堂。
半路上,走廊里,柳天河忽然腳步一頓,說道:“二泉,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柳二泉笑道,得了老祖宗的頭發,他心情很好,隨手在擺弄走廊石臺上的一株盛開的蘭花。
兩人走到了涼亭里,坐了下來。
柳天河沉思道:“你有沒有覺得,在家族的長老中,咱們兩個是給老祖宗盡孝最少的兩個人?!”
不待柳二泉回答,他繼續說道:“大海幫老祖宗養尸,保證了我們未來可以放心用老祖宗,而不用擔心破壞老祖宗的遺體。
“二海是家族月老,解決了家族人口問題,讓家族人丁快速增加。
“三海冒死做大反派,暗中不停的收集資源,幫家族輸送資源,幫老祖宗輸送寶藥。
“四海…算了,四海太不幸了…
“五海,看似默默無聞,其實他經常幫老祖宗守靈,而且還在管理家族煉藥堂,天蝎城的柳氏學府,讓家族名聲遠揚,他的功勞,不比大海的小。
“六海自然不用多說,他統治的鐮刀軍守護家族安危,自己還幫老祖宗洗澡換衣服。
“至于族長,不用多說了,他管理的暗影軍,名震江湖,同時還要操心家族大大小小的事,以及和支脈那邊的聯絡。
柳天河說到這里,長嘆一聲,盯著柳二泉的眼睛問道:“那么,你呢?你幫家族做了什么?你又幫老祖宗做了什么?!”
柳二泉聞言,沉默了。
他本來是受族長柳濤的指派,去暗中看著柳三海,防止他真的走上歪路。
可后來,隨著三海一次又一次的帶回寶藥和資源,他也不需要再去看著柳三海了,于是閑了下來。
這十年來,他一心放在了柳小小的身上,顧了自己的小家,忽略了家族這個大家。
“我有錯啊!我對不起老祖宗!”
柳二泉長嘆,“也對不起老祖宗賜下的這根神發!”
柳天河拍了拍他的肩膀,嘆息道:“我也一樣,我本來去蒼梧圣地,想發展好了,把家族的族人帶去蒼梧圣地修煉,沒成想,家族發展的這么快,這么好,反而是我,拖后腿了。”
“到最后,竟然沒有為家族做一件像樣的事。”
“今天,你說,柳六海他們每個人都有一根老祖宗賜下的頭發,就你和我沒有,你有想過這是為什么嗎?”柳天河臉色嚴肅道。
柳二泉神色一變,“你是說…?!”他指了指頭頂的天空。
柳天河點點頭,道:“老祖宗在天有靈,看著我們呢!他老人家的眼睛,雪亮著呢!”
“當然,你也許會想,是老祖宗忘了我們兩個,但如果不是呢,我們得反思自己啊!”
“我們什么都不怕,就怕在老祖宗跟前失寵啊!”
柳二泉點頭,臉色凝重,認為柳天河說的很有道理。
這次老祖宗可以不給他們神發護身,那下次呢,如果有其他寶貝,老祖宗是不是也會忽略了他們?!
越是仔細想來,柳二泉越感到擔憂。
這是真的有失寵的危險啊。
“天河,那你說,我們該怎么辦?”
柳天河反問道:“你覺得,家族里什么最重要?!”
柳二泉不假思索的答道:“自然是老祖宗最重要!”
柳天河笑了,道:“這就好辦了,我們做一件對老祖宗受益無窮的大事,自然就會引起家族,乃至老祖宗在天之靈的重視了!”
“而且,這事還得有足夠的震驚度,不驚掉一地下巴不行!”
柳二泉皺眉:“哪里有這樣的好事啊?!好事都被六海他們搶著做完了。”
競爭對手太多,實力又強,跪舔老祖宗也很煩惱啊。
柳天河神秘一笑,道:“我這里,就有這樣一件好事,但是比較危險,就問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做?”
“這件事只要做好了,咱倆絕對可以成為家族的紅人,成為老祖宗最愛的崽!”
柳二泉聞言,一咬牙,狠狠地一拍膝蓋,道:“干了!”
手里有老祖宗賜下的頭發,再加上他和柳天河兩個人呢,都是九極境,還有什么可怕的?!
兩人當即作了約定。
柳天河回到了院子,發現蒼梧圣女已經收拾好了所有東西,帶著兒子柳耀祖在等他呢,而那根黃瓜,卻罕見的蹲在一個菜籃里發呆。
“怎么了?黃瓜,想啥呢?”柳天河問道。
小黃瓜認真的道:“我有名字,我叫三寸,你們以后叫我三寸吧!當然,我也不介意你們叫我黃瓜爺爺。”
柳天河和蒼梧圣女都很驚訝,道:“這個名字誰起的,很形象啊!”
小黃瓜雙目一黯,沒有回答。
忽然,它仿佛想起了什么,身上光芒一閃,出現了一根頭發,道:“你們見過這樣的頭發嗎?!”
柳天河好奇的回頭一看,不由瞳孔一縮,急聲問道:“這根頭發,你從哪里弄來的?!”
“我媽媽給我的!”小黃瓜回答。
一看柳天河的神色變化,頓時反應過來,驚喜道:“你知道這根頭發是誰的,是嗎?快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