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學姐的副人格使用不了主人格的能力,這表明人格或者說意識,與能力之間是一對一的關系,不是因為同一個身體就能隨便混用,以此來推理,既然浮空燈籠可以操縱周學姐的身體使用能力來攻擊他們,就表明主人格沒有消失,還在她體內某處。
根據已經醒過來的學姐們的反饋,她們在沉睡期間,經歷了許多光怪陸離的夢境,包括與怪物戰斗的夢,而實際上那些夢可能都是浮空燈籠引導的,她們以為是在跟怪物戰斗,實際是在跟江禪機他們戰斗,以這種方式來實現對能力的驅動,因此他認為周學姐的主人格雖然確實沒醒,但并不是消失了,也不是沒有醒過來的機會,只是厭世不想醒而已。
周學姐的副人格之前沒有想到這點,主要是因為她沒有戰斗過,她能控制身體的時間加起來又能有多少,她的經驗很匱乏,又沉浸在哀傷之中,不如江禪機經驗豐富且旁觀者清,被點醒之后,本已經幾近絕望的心情稍微重燃起一點希望,否則如果主人格真的就此消失,她的存在意義也就消失了。
“周學姐,我先送你回去吧,你穿得太少,再著涼就劃不來了。”他見她的身子骨很單薄,穿著四面透風的病號服瑟瑟發抖。
“你其實是想說,萬一護士發現我不見了會很麻煩吧?”她很有自知之明,也許另外15位女生都是可以自由出入校醫院和病房,但她肯定是例外,畢竟路惟靜連病房都給她安排了窗戶只能打開一半的。
江禪機也沒否認,“我會跟路醫生美言幾句,告訴她你不想自殺。”
“哼,別說得那么肯定。”她像是不好意思地撇開視線,嘟囔了幾聲,但是沒有拒絕他的建議。
他再次以隱身狀態帶著她返回病房,而且說來也巧,她剛在病床上重新躺下,就有一位護士敲門然后推門看了看,見他們還在,就說聲抱歉又離開了,看來路惟靜確實叮囑了護士要每隔一段時間查看她的狀況。
“周學姐,還有人等著我,我先不打擾了,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能給自己想一個好聽的名字——拜拜!”他告辭道。
她沒有說什么,又恢復了初見時的冷漠狀態,依然側頭眺望窗外路過的學妹們,只是在他關門的同時,好像聽到她小聲說了一句“不送”。
江禪機說話算數,立刻去找了路惟靜通融,后者利用幾分鐘時間沖完澡換了衣服,正在重新檢查拉斐的情況。
“周學妹?你跟她談過了?”路惟靜半是意外半是譏諷地說道:“我還以為她會把你趕出去呢,沒想到你跟什么人都能談得來嘛!”
“路老師,您這就太不地道了,也不提前提醒我一下。”他吐槽道,事實上他離被趕出去就差一步而已,若非周學姐想知道他為什么說謊,就根本不會叫住他。
顯而易見,他的吐槽毫無效果,路惟靜自動略過,自顧自地講述道:
“她比我低一年,但說實話我跟她接觸的不多,你也懂的吧?雖然只是大一歲,但大家普遍不愿意跟小屁孩一起玩。”路惟靜說道:“當時她名聲在外,不過與其說是靠實力出名的,不如說是靠臭脾氣,總之她的人際交往很失敗,但我隱約感覺她并非不想搞好人際關系,而是她很笨拙地越想搞好,就越會搞砸,弄得自己很孤立。”
“我有想過要幫她,但…”路惟靜欲言又止,因為說出來感覺像是在給自己辯解似的,“這幾天在她昏迷時看到她手腕上的傷痕之后,我才知道事情那么嚴重,當時我沒有意識到,在我眼里就是個性格孤僻的小屁孩而已,畢業我就去專門的醫學院校進修了,沒想到…”
江禪機很理解,畢竟路惟靜當時就是跟在高一年級的李慕勤學姐后面的小迷妹,況且她說的也很正確,如果不算優奈她們,低年級的學妹他也只認識余煜煜一個人,大家都更愿意跟同齡人或者學姐玩。
“你確定她已經不想再自殺了么?”路惟靜嚴肅地問道,“這個問題可是不容開玩笑。”
江禪機想了想,事關周學姐的隱私,他不想把她擁有雙重人格的事說出來,這事一旦曝光,恐怕學院長也會內疚于自己沒有查明狀況就放任她穿越“通道”,只能說道:“我相信她不會了,如果您不放心,可以讓她先不離開學校,在校園里走走總沒問題,總待在病房里也不利于心理健康吧?”
路惟靜也知道對于一個身體健康的人總待在病房里不太好,只是以往的超凡者學生都沒有這么嚴重的心理問題,況且她已經人間蒸發十來年,也不好送去找專門的心理醫生。
“那好吧,要是出了事,就是你的責任。”路惟靜勉強首肯,低頭看看表,換了個話題說道:“你現在要干什么去?”
江禪機見拉斐還在昏睡,而身邊的陳依依、路易莎她們也沒有特別的事要做,就說道:“我倒是沒什么事要急著做,但您不會又有什么棘手的事要指派給我吧?您要不事先說清楚,我可不答應…”
“少廢話!”路惟靜作勢欲打,“讓你做事是看得起你!你也不用抱怨,只是跑腿而已,李慕勤又把手機關了,你去通知簡學姐過來做理療。”
“啊?簡學姐跟李老師在一起么?”他問。
“嗯,是這樣,她們都在武學學系那邊,估計是在討論一些無聊的打打殺殺的問題吧。”路惟靜聳肩道,“我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也懶得去跟她們瞎摻和。”
“好的,那我去通知簡學姐一聲。”他很痛快地接過這個任務,因為他也有話想跟簡靜嵐講,關于她拳術的問題,尤綺絲已經計算出真正的最佳出拳方式,比她的方式又改進了幾處小錯誤。之前雖然在機場見過一面,但并沒有合適的機會來說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