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禪機沒把蜂后與神秘女生的事告訴付蘇,就連尤綺絲和花水母都還處于猜測之中,沒有任何證據只會刺激學校老師采取過激的舉動,若是因此而激怒她反而不妙,而且正如尤綺絲所說,蜂后即使確實存在于神秘女生體內,目前多半也處于休眠狀態,證據就是神秘女生對浮空燈籠沒有絕對的控制力。
正當他和尤綺絲閑聊工蜂和蜂后的問題時,花水母收回了分身,周期性波動的本體如一個敞開的麻袋那樣,將那塊黑石晶體兜了進去,或者說吞了進去,大概他之前被它吞掉也是類似的場景,怪不得神秘女生認為他死了。
他專注地盯著它,想看看它接下來會有什么反應,是不是會吃壞肚子之類的,但沒有發生任何事,它一切如常,只是發出的光芒更亮了一些,哪怕是在白天都能看得出來,足以證明黑石晶體的能量密度之高。
猿女一直站在旁邊,眼睛瞅瞅這個、瞅瞅那個,江禪機都不理解事情是怎么變成現在這樣的,它就更不理解了。
花水母嚶嚶了幾聲,尤綺絲翻譯道:“它說要按照你的要求,給猿女賦予肉身,讓你告訴猿女別動別害怕。”
江禪機給猿女打手勢,讓它別動,至于讓它別害怕的手勢,學院長沒有教過它,畢竟一個已經死了n年的生物…需要害怕嗎?
猿女點頭,一動不動,但它看著逐漸靠近的花水母,眼神里確實流露出明顯的懼意,若不是“神子”有令,它真的拔腿就跑了。
孵化室里原本還有幾位女性猿人,它們都是猿人向浮空燈籠獻祭的圣女,被浮空燈籠用來提取基因,這幾位猿人本來也有機會活命,只可惜在毒蟲勐獸進攻孵化室的那個時候被撕成碎片并且吞吃了,當時學院長她們也顧不上保護這幾個生死不明的猿人,再后來吞掉猿人的毒蟲勐獸又被花水母和怪物吞掉,于是花水母就擁有了猿人的基因,否則如果沒有基因,就算花水母神勇廣大,也沒辦法無中生有的給猿女賦予肉身,或者賦予的肉身是從其他生物東拼西湊出來的。
花水母本體帶著小山一樣龐大的怪物軀體挪動到猿女旁邊,用同樣的方式將猿女兜了進去,維持這個姿勢過了幾秒,又抽身脫離。
江禪機清楚地看到,就是這么一來一去,猿女進去的時候是靈體,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活生生的猿人了,心里直喊臥槽,雖說早有預期,但這也太超現實了。
猿女自己都沒有察覺,依然緊閉著眼睛,全身發抖,直到它聽到了許久許久沒有聽到過的聲音——它都已經忘了“聲音”是什么,意識處在一個寂靜無聲的世界,而就在這一瞬間,周圍的蟲鳴鳥叫將它全方面包圍,從四面八方涌入它的耳朵里。
它呆呆地睜開眼睛,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那不再是半透明的、可以隱約穿透看到地面的手掌,而是有血有肉、生著細微絨毛的手,涼爽的輕風吹過指縫,再低頭望向自己的腿、腳,伸手摸摸自己的臉,它終于意識到自己重新活在了這個世界上,然后不知所措,腦子里一片空白。
江禪機能想到它現在肯定是極度的震驚,易位處之,他恐怕也會心臟停跳而差點兒再死過去,畢竟就算是神話傳說里,死人被神仙佛祖復活也得有尸體還魂才行,直接憑空賦予肉身這種事,神話傳說里都罕見。
他打了幾個響指,好不容易令它稍微回過神來,一邊比劃手勢一邊說道:“你可以走了,你自由了。”
可它還是一臉的呆滯與茫然,除了尚未脫離震驚之外,可能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它的部族早就已經消失千年以上,雖然它知道在部族徹底滅亡之前,曾經有幾支小部隊離開部族分別前往不同的方向探索,不知道其中是否有哪支幸運地在其他地方找到合適的落腳點、開枝散葉并繁衍至今,但這個機率終究太低了,它孤零零地一個猿人,如果找不到還活著的同類,又能怎么樣呢?
它張嘴發出幾個似有節奏的音節,但太久不說話,它的發音很艱澀,試了幾下反而開始哽咽掉淚。
江禪機既不懂它的語言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它,猿人是這顆星球上比較少見的兩性生殖的生物,不可能光靠它一個個體來繁衍出一群,與浮空燈籠的情況不一樣。另外這顆星球很危險,沒有群體抱團取暖,確實很難生存下來,無論生理還是心理上皆是如此。
也許他做了多余的事,讓它保持靈體狀態可能對它更好一些?事先沒有征詢它的意見,主要是他只能想到這個方式來作為對它的感謝,此時木已成舟,總不能再把它殺了讓它變回靈體,再說也不一定能這么簡單的變回去。
他又打了幾個手勢,意思是它如果沒有地方去,可以留下,在他離開這顆星球的期間,大不了讓它跟浮空燈籠們互相作伴,如果它不愿意,也可以把它帶回地球,學院長見到它一定會很高興,就是不好解釋它怎么獲得肉身的事。不過反正不好解釋的事已經很多,也不差這一件,他已經預見在不遠的將來,注定有一天他會向學院長以及其他人全面攤牌,對于毫無保留信任自己的人保守秘密,真是一件很有壓力和負罪感的事,如果是學院長的話,大概可以理解和原諒他。
花水母又嚶嚶了幾聲,尤綺絲翻譯道:“接下來要做正事了,它已經得到了黑石晶體的準確能量密度,下面要將隕石做個解剖,提取出所有黑石晶體,計算是否有足夠的能量創建一個迷你宇宙——我粗略預計能量是夠的,只會影響這個微型宇宙的大小而已。”
“這樣…那么在足夠創建一個微型宇宙的前提下,能不能稍微保留一兩塊黑石晶體?”江禪機稍微遲疑,試探著詢問她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