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羅拉在接到蕾拉電話之前,就已經知道出事了,有不止一處區域出現了異常通訊中斷,不止一處師生報告遭遇了不明襲擊或者跟蹤,但這些事件都局限于市郊附近,并且暫時沒有嚴重的人員傷亡報告,大家都認為毒氣的驅散效果起到了應有的作用,沒想到竟然從大家都以為穩如泰山的公寓樓發來了警報。
最麻煩的是,目前并沒有找到襲擊者的來源,或者說,誰都沒有找到“通道”在哪里,但那些不太像是本地生物的怪物是來自于哪里?還是說“通道”的形式出現了轉變?
不過奧羅拉給自己分配的區域離出租公寓樓比較遠,待她趕過去,可能早就勝負已分,她想了想,機動性最強的肯定是江禪機以及…直升機。
她不知道蕾拉已經試過給江禪機打電話但是打不通,也試著給江禪機打電話,當然也同樣打不通,于是她一方面給學院長打電話,請學院長找付蘇聯系江禪機——若非是院牧長遇襲這種極為特殊的情況,她并不愿意打擾學院長,因為學院長現在肯定早已焦頭爛額,另外就是聯系直升機,但紅葉學院的直升機都已經派出去疏散民眾,而且這是最高優先級,只有當某架直升機沒有任務時,才可能去做其他事。
直到這時,江禪機才終于得到了付蘇的聯系,其實付蘇同樣很辛苦,學院長一直在聯絡世界各地的外派老師,讓她們搭乘最近的航班立刻返回,聯絡不上的,就讓付蘇聯絡,不論對方是在睡覺還是干什么。
如果再等一會兒付蘇沒有從腦內傳來信息,江禪機就會選擇帶著余煜煜和米奧返回到能收到手機信號的區域,或者干脆回學校一趟,把米奧這個惹事精留在學校里。
沒想到的是,他自以為重要的信息,付蘇卻并不驚訝,而付蘇的消息差點兒令他從空中摔回到地上,沒想到竟然被偷家了?
“付蘇,你轉告凱瑟琳和學院長她們,我馬上過去…”
他正在腦內跟付蘇交待,胳膊就被米奧抓住了,他以為米奧又想玩花樣,但他現在真沒心情應付她,正待甩脫她的手,卻聽米奧戴著口罩嗚嗚地說道:“嬋姬小學妹!那邊有動靜!咱們過去看看?”
米奧這家伙好了傷疤忘了疼,明明剛才吐成那副鬼樣子,現在緩過來就又來勁了,反正江禪機并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喵學姐,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他低聲說道,“小煜,你聽到動靜了沒?”
余煜煜跟米奧一樣毫無懼意,一派輕松地搖頭,“沒。”
“真的!為什么不相信你這么可靠的學姐?”米奧賭氣道,“算了,我自己過去看看!”
江禪機可不敢讓米奧一個人去,但院牧長那邊的情況更重要,而這個時候,付蘇又傳來新的信息——“嬋姬學姐,學院長說,如果你離得遠就不用去了,有一位叫姜軍的老師已經過去了…奇怪,這個老師是新來的嗎?名字很陌生啊,真不是學姐你的親戚么?”
江禪機放心了,既然帕辛科娃將軍愿意親自出馬,想來沒有什么搞不定的東西,他隨便應付幾句,就沒再占用付蘇的時間。
他請余煜煜把車調一下頭,令前大燈照射那個方向以增加環境亮度,然后帶著她們兩個飛到空中。
第一次體驗飛行的感覺,米奧簡直樂瘋了,就差山呼萬歲了,江禪機不得不把她的嘴巴捂住。
等飛至米奧所指位置的上空,米奧的身體一陣陣激靈,身體的毛都炸起來了,江禪機和余煜煜也產生了極不舒服的感覺,因為他們聽到了某種聲音,盡管沒看到是什么東西發出來的,但可能是生物的本能、哺乳動物對爬行動物刻在骨子里的恐懼在警告他們。
待稍微降低了一些高度,毒氣中終于顯現出異常聲音的來源,而看到眼前的一幕,連余煜煜都產生了極大的反應,不由自主地捂住嘴,以防自己嘔吐出來,雖然只捂到了防毒面具。
江禪機頭皮發麻,盡量移開視線不去直視,因為他們下方是一處施工的工地,還在挖地基,是一個人工挖出來的凹坑,有三四層樓那么深,而在這個坑里…數不清的鱗片怪物互相糾纏,一層疊一層,一層壓一層,腿、尾巴、腦袋,還有它們呼出的臭氣,看得人密集恐懼癥都犯了,鱗甲摩擦的聲音令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如果它們是孤雌生殖而不需要交配的話,它們很可能是在抱團取暖以應付乍暖還寒的春夜…不對,江禪機突然看到這些怪物里還有類似于蛋的東西,它們不是在給自己保暖,是在給蛋保暖?
不,不僅是保暖,在凹坑上方的一點點,是一個小型的“通道”,它懸浮在比地面稍高一點兒的位置上,這些怪物在它下方堆成金字塔形,像是搭人梯試圖爬回去,爬回溫暖的另一側,但始終隔了兩三米,每當接近了就會滑塌要。
“畜生就是畜生,學姐,這樣做,應該沒問題吧?”余煜煜的指尖涌出一點藍色的火焰,“再看下去我非吐在防毒面具里不可。”
江禪機明白她的意思,由她來處理是最合適的,這時候就不用憐憫什么了,于是點頭。
余煜煜屈指一彈,那點微弱的藍火從空中投入凹坑之中,短短一兩秒之內,這個大坑就變成了燃氣爐,幽藍色的、神秘而深邃的火焰靜靜地涌動。
那些怪物就比較慘了,雖然它們是兇殘的野獸,不過好歹也是生命,它們掙扎求生的樣子相當慘烈,要說唯一的好事,可能就是它們的痛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藍色業火銷骨蝕魂,凡是沾上一點兒都會很快被燒成渣。
江禪機沒有待在上空一直看下去,掃了一眼之后就帶著余煜煜和米奧飛遠了一些,雖說那些怪物幾乎沒有發出哀嚎就被燒死了,但涌出的惡臭焦湖是人類根本沒辦法忍受的,但他不能就這么走掉,不能錯失如此難得的、近距離接觸“通道”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