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公寓樓,整條街道都被各種車輛塞滿了,到處都是尖銳的喇叭聲,雖然還沒到堵車的程度,但肯定不如江禪機抄直線近路跑得快。
他直接跳上房頂,向學校的方向一路飛奔,不時觀察著四面八方的動靜,偶爾看到緊急情況還會出手相助——念動力就是方便,只要心念一動,就可以遠遠地將兩輛即將相撞的車截停住,甚至都不會降低他奔跑跳躍的速度。
主干道上有很多警車,警察、交警和消防員都在盡力疏導交通,秩序比江禪機想象的要好,很可能他們事先演練過類似的情況。
沒過多久,他就來到了學校外面,學校并沒有像平時晚間一樣只開著少量必要的燈,而是燈火通明、人頭涌動,不時有直升機起飛,將男性警衛們疏散到遠處,整個校園上空彌漫著隱隱的騷動,總體而言并不算亂,但人心惶惶是免不了的,住在宿舍里的學生都被集中到了廣場上,按照不同的學系來劃分,大晚上的人影綽綽,很難找到他的熟人,不過武學學系還是一如既往的只有李慕勤一個光桿司令站在那里,倒是很好找。
李慕勤看到他之后撇撇嘴,“去找學院長報道。”
江禪機點頭,也不再多問,一熘煙地往禮堂方向跑去,與眾多老師擦肩而過,但奇怪的是…竟然真的有老師攜帶了防毒面具,而且不止一位老師,身體也攜帶了不止一個防毒面具,可能是幫別人帶的,防毒面具是只遮住口鼻不遮住眼睛的那種。
這就奇怪了,江禪機心中疑惑,他以為所謂的交通事故導致毒氣泄漏只是為了敦促居民盡快離城的托辭,但看現在這樣子,難道是真的有毒氣?難道他們想多了?
他一路跑到學院長的辦公室,敲門之后探頭進去,看到學院長和帕辛科娃將軍都在。
學院長正在一個接一個地打電話,甚至同時打兩個電話,看到江禪機進來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繼續講電話。
帕辛科娃對他使了個眼色,把他叫到一邊。
“將軍,我怎么看有不少老師都帶著防毒面具,是不是情況并非我想的那樣?”他迫不及待地問道,如果真是毒氣泄漏,他得趕緊讓留在公寓樓的其他人盡快轉移,包括院牧長在內。
帕辛科娃面露難色,“關于防毒面具,我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也是剛到不久,還沒來得及向學院長詳細詢問,但地磁異常是肯定的,好消息是,‘通道’還尚未出現,我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次假警報,但沒人敢冒這個險,因此目前進行了預防性撤離。”
江禪機點點頭,學院長以前就說過,地磁異常但是什么事都沒有發生的情況也是有的,比如地震活動或者火山活動,但不能像看戲一樣干等著,萬一真出現了,再做什么就晚了。
學院長的電話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對他們二人說道:“多余的話我就不說了,情況不太樂觀,盡管‘通道’暫時還沒有出現,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否則肯定會出現重大傷亡。”
學院長罕見地流露出焦頭爛額之態,因為她不僅要對全校師生的安全負責,而且還有來自更高層的壓力——這種壓力也許并不是明面上的,但越是責任心強的人,就越會給自己施加壓力。
“學院長,如果有需要我做什么的,請不要顧慮,只管開口。”江禪機代表自己表態。
學院長點頭,“我叫你來的目的就是這個,我希望你和奧羅拉能將擁有戰斗力的學生們組織起來,分布到校外各處,一是幫助維持秩序和疏散平民,二是如果能在‘通道’出現的第一時間發現是最好的,當然這也意味著很大的危險,所以你們在召集人手的時候,要采用自愿的原則,你一定要把這點轉達給奧羅拉…這本應由老師來做,但現在是非常時刻,所以…”
江禪機再次點頭,學院長沒有把奧羅拉喚到辦公室,并不是因為更看重他,而是由于帕辛科娃的在場。
“另外你們要去老師那里領取防毒面具。”學院長提醒道。
“這個…防毒面具是干什么用的?”江禪機忍不住問道,真有必要裝得這么像嗎?
“因為我們會在城市里釋放一種略帶輕微毒性的刺激性氣溶膠,吸入呼吸道會引起不適和咳嗽,這種氣體我們已經在阿爾法的身上做過實驗了,起碼對隱異猴是有效果的,我們希望萬一‘通道’出現,這種刺激性氣體可以令潛在的怪物避開人口稠密之處。”學院長解釋道,“不過你們放心,這種氣體對人體的毒性很輕微,即使沒有防毒面具,哪怕是普通的口罩也能起到較好的防護作用,但怪物肯定不會有口罩。”
江禪機恍然,原來學院長是把電視上的毒氣泄漏做成了假戲真唱,感覺這是一個挺不錯的想法,人類從古代起就用煙熏來驅趕野獸了,但煙熏對人也有傷害,甚至能致死,而學院長說的這種氣溶膠,聽著就比較安全和靠譜了。
“有這種好東西,學院長您應該早點兒拿出來啊。”他真心覺得這東西不錯,可以大力推廣。
學院長微微搖頭,“沒你想的那么簡單,某種程度而言,不論它的毒性有多輕微,但只要有毒性,它就屬于化學武器的范疇了,你甚至可以說是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哪怕我們研制它的目的并不是為了對付人類,也不是能拿到臺面上公開說的東西。”
江禪機頓時明白了學院長打電話時的壓力為何那么大,只能慶幸自己沒在學院長的位置上,不需要做這樣的決定和承受這樣的壓力——在本國國土上釋放化學武器,這種事弄不好就身敗名裂了啊,怪不得現在辦公室里只有三個人,連一位老師都沒有在場,學院長顯然是打算把責任全由自己扛,很可能連外面的絕大部分老師都不知道毒氣是哪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