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禪機覺得,如果是正常情況下他返回學校,應該不至于受到這種像是押解犯人一樣的待遇,但既然學院長的消息靈通,可能是關于帕辛科娃將軍的一些事以及他獲得的念動力被學院長知道了,所以才不由分說在第一時間讓他去辦公室報道,連不是本校學生的蕾拉也暫時不能擅自離開。
沒辦法,他只能打手勢請小穗學姐和千央學姐幫忙照看一下拉斐,自己和奧羅拉跟著幾位老師一起前往學院長的辦公室,還好寒假尚未結束,校園里沒什么人,否則別人恐怕以為他和奧羅拉犯了什么事。
果然,走在路上的時候,路惟靜就悄悄問道:“你得到了念動力的事,是真的?”
雖然她的聲音小,但李慕勤和其他老師肯定是能聽得到,他們沒有阻止也沒說話,像是豎著耳朵在聽,看到他鄭重地點頭,令她們的心情也極為復雜——當然以她們的涵養和閱歷,說她們會嫉妒談不上,但正常的羨慕在所難免,更重要的是她們更好奇這是怎么做到的,如果能夠復刻,顯然會令超凡者的很多常識受到顛覆。
她們沒有進一步提問,反正學院長肯定會詳細問,到時候就知道了。
江禪機偷眼打量老師們的神色,就連平時經常嬉皮笑臉玩世不恭的路老師都是一反常態的嚴肅,其他老師也都是面帶憂色,李慕勤的撲克臉更是繃得像是一張牛皮鼓,這肯定不僅是因為他在北方之行里捅出來的簍子,有更重要的事令她們煩躁。
一行人進入學院長的辦公室,學院長正在埋頭于堆成小山的文件之中,江禪機趁人不備顛起腳尖瞟了一眼,這些文件大部分都是打印出來的圖片,有衛星照片,也有一些比較模糊的遠攝紅外成相照片。
戴著眼鏡的學院長愁眉不展,聽到有人進來,抬眼掃了一圈,視線落在江禪機的臉上,然后摘下眼鏡揉了揉酸脹的眼睛。
學院長的辦公桌側面,在江禪機他們走之前就擺了一張小桌子,付蘇經常被叫來替她跟那些派駐在外同時又通訊不便的老師聯系,江禪機一進門就看到了付蘇,她趴在小桌子上,流著口水睡著了,身上披著一件成年女性的外套,大概是她睡著之后學院長怕她著涼給她披上的。
“這次你們能安然無恙的回來,本來是一件值得慶祝和鼓勵的事…”學院長的嗓子有些啞,可能是為了照顧睡著的付蘇,音量沒有提得很高,“總之,你們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講一下吧。”
江禪機與奧羅拉對視一眼,他沒有搶風頭,以眼神示意請奧羅拉來講,畢竟她是學姐,而且…聲音好聽。
奧羅拉倒是覺得應該他來講,不過既然他推讓,而學院長又在著急等著,所以她也就從頭開始敘述,起碼在北方之行的前半段,她與江禪機所知道的東西并沒有太大差別。
學院長和幾位老師都在默默聽著,甚至在用錄音筆記錄奧羅拉的陳述,足見她們的重視程度。
其實在江禪機他們出發去北方的時候,學院長和老師們也僅僅是覺得這些孩子正在進行一場稍微超過他們能力范圍之外的冒險,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真的與帕辛科娃將軍發生了直接而激烈的接觸,或者可以說是沖突。
由于帕辛科娃一直是軍隊體制內的人,偏安一隅的她與通常的超凡者世界沒有瓜葛,外界對她的了解很有限,誰都知道她實力超強,但究竟強到什么程度,大家都沒有具體的認知,江禪機他們不僅揭開了這層窗戶紙,還帶來了更爆炸性的消息。
隨著奧羅拉的娓娓道來,老師們聽聞可能是來自遠古的邪惡控制了帕辛科娃并且驅使她毀滅人類,饒是她們見多識廣,依然只能感慨活久見。
講到最后一天的情況,江禪機壯著膽子做了補充,他一路上反復斟酌過措詞,當然再怎么斟酌也達不到邏輯無懈可擊的程度,只能保證敘述起來流暢而通順,把一切都推給帕辛科娃和神秘的第43號試驗站。
講完之后,江禪機知道接下來要做什么,不等學院長開口吩咐,就從兜里掏出一柄金屬湯匙,這柄湯匙并不是尤綺絲憑空變出來的,而是他從赫茲高娃的酒吧離開時向她要的。
在大家眾目睽睽的注視下,這柄湯匙的頭部在貌似沒有受到任何外力的情況下,用了一兩秒鐘彎折成了九十度。
不信邪的李慕勤拿過湯匙仔細檢查,以她的力量想折彎湯匙輕而易舉,但若是只握住尾部卻令頭部彎折,她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這簡直是違反了物理法則。
學院長思忖片刻,看了一眼伏案酣睡的付蘇,說道:“咱們出去走走吧,她這幾天很累,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江禪機他們也不能說“不”字,便跟在學院長身后離開了辦公室,并且下了樓,他以為學院長說的“走走”就真的是在樓下散散步,但學院長并不僅僅是想散步,好像是有想去的地方,走了一段之后,江禪機尋思,這不是去武學學系的路么?
他帶著滿腹疑惑,與大家一起跟在學院長的身后進入了武學學系,站在演武場的空地上,學院長轉身說道:“李老師,她是你的學生,麻煩由你來試一試她念動力的強度。”
李慕勤有些意外,猶豫著沒有動,江禪機更是大驚,忙說道:“學院長,您不是在開玩笑吧?就憑我怎么可能…”
顯然,學院長這是臨時起意,其他老師要么驚訝要么一臉茫然。
“我知道,但試一試總沒有關系。”學院長不改初衷,堅持道:“我相信李老師的手底下有分寸,再說還有路醫生在場,不至于出什么意外。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能夠獨當一面的戰力,為此而激進一些、冒險一些,這對目前的我們來說,是很必要的。”